“这是幸运符箓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，但做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。”
随即又拿起随手放在床边的灵偶：“这是灵偶，我从鬼市买的小东西，你喜欢的话可以拿在身边玩两天，但不能送给你，因为很贵。”
“我前两天去无祟川了，有人委托我去那里办点事，时间很紧，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，但我办完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……抱歉，没能再早一点赶回来帮你。”
百里渡愣愣地听着佟苓一一解答她的疑惑，听到后面，内心莫名升起无措。
她上上个朋友也是如此，时不时失踪个十天半个月，回来时又跟没事人一样叫上百里渡出去吃饭……当然，是百里渡付钱。
每当百里渡问她都去干什么了，她就说百里渡咄咄逼人，和百里渡当朋友压力很大。
没过几天她就不告而别了。
自那以后，百里渡不再过问“朋友”的任何事情，对方不愿意说，她就不问，只要两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。
可当佟苓一一回答了她问出的所有失礼问题时，百里渡不知道心底酸涩又温暖的情绪是什么。
她明明是开心的，可她为什么会难过？
佟苓看出了百里渡的情绪，说实话，自从听了红豆诉说百里渡的往事，她就很难不去关注对方的情绪。
她选择暂时离开，留给大小姐消化情绪的时间。
“我去叫红豆给你拿药膳和早饭，你再躺一会吧。”
起身，出门，这回没有人拉住她。
符箓和灵偶都留给她了，佟苓脚步飞快，先去偏院告知红豆照顾百里渡，又去水云间告知百里家主。
百里家主自从后半夜前去调查百里渡的人际关系后就没合过眼，见到来人，她立马站了起来，没有任何寒暄就将她带出门。
“我知道你有寻人的法子，既然你愿意帮忙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。”
两人的身影在长廊中穿梭，光影交错间，百里家主推开了一扇古铜色的门。
门内整整齐齐排列着两排尸体，横西竖二，一共八位修士，她们的面容都被白布遮掩，身上的血窟窿己经凝固了。
“在火化下葬之前，我想请你帮忙追溯凶手的踪迹，你能做到，对吧。”
十分肯定的语气，佟苓也确实能做到，她用千里寻踪术就能找到尸体上法术痕迹的主人。
佟苓大概知道为什么百里家主认定自己有这个能力，当初她能找到失控的马车，就说明她多少有点寻人的本事，百里家主真的很敏锐，只能说不愧是成功人士。
“交给我吧。”
佟苓开启千里寻踪术，用灵视一一查看八具遗体。
上面什么都没有。
佟苓蹙眉，改用鬼目，果真看到了明显的不同。
八具尸体上致命伤的法术痕迹无一例外都是黑色的，这说明什么？凶手是鬼。
佟苓是真没想到鬼会和百里渡沾边。
黑色鬼气朝门外蜿蜒，佟苓朝家主点头示意，转身就朝外走。
她跳上屋檐，在空中一路轻功一路追寻，所到之处咚咚咚咚，同行的修士都看不下去了，找准机会把人拉到自己的御剑上。
修士姐姐拉住她的手：“你负责指路。”
佟苓望着下面一阵腿软，这熟悉的感觉，只希望到时候别来个过山车俯冲就行。
两人一路疾行，忽然佟苓眼中的黑色鬼气在狭窄的小巷中停止延伸，佟苓示意修士下落，后者一个俯冲，一秒落在小巷口。
佟苓：“……”
你们剑修都这么喜欢刺激是吧？
一回生二回熟，佟苓这回刚落地就能走路了。
她挤进小巷，停在鬼气前，俯下身，在黑臭的泥地里挖出一枚红玛瑙戒指。
这不是……百里渡的戒指吗？她戒指难道不是碎成渣渣了？怎么会在这里？
佟苓退出小巷，询问修士：“百里家到底有几枚这样的戒指？”
“就两枚，一枚在家主身上，另一枚给大小姐了。”
佟苓蹙眉，她可以肯定昨夜看到的碎片不是假的，但手中戒指上弥留的鬼气也不是假的。
“我们回去找家主。”
又是一路疾行，佟苓火急火燎地跑到家主面前。
“你的鬼使戒指还在身上吗？”
百里家主抬手：“一首在我手上，你发现什么了？”
佟苓将手中的戒指给她看，百里家主蹙眉，显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“紫苑，彻查府中人。”
红玛瑙戒指在府中不是秘密，但外人除了佟苓绝无可能知晓，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。
府中有异心。
“百里渡院中的玛瑙碎片还在吗？”
“还未处理，我带你去看。”
两人脚程一个比一个快，没多久，佟苓细细查看托盘中用布垫着的玛瑙碎片，恍然大悟。
“这是假的。”
别说鬼气了，真玛瑙身上都会有天地灵气萦绕，就算碎了也是如此，哪像眼前这堆平平无奇的碎片，一眼便知是人工制造。
“百里渡的戒指被人替换了，那贼人利用真戒指对前来追凶的修士下了杀手……等等。”
佟苓想到了什么，呼吸一滞。
百里家主的面色也逐渐阴沉下去。
“这鬼使，是只有百里家族的血脉才能驱使的吗？”
……
佟苓沉默着回了百里渡的院落。
临走前，百里家主的意思己经很明了了，她几乎一秒锁定了意图杀害百里渡的嫌疑人——次子百里晟。
家主说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她插手，虽然百里家主的表情很严肃充满愤怒，但佟苓还是很担心。
担心惩罚太轻了。
也觉得事情的发展太轻松了。
这么容易就被她们发现了幕后黑手，但佟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，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她敲响百里渡的房门，里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半晌后，红豆开了门。
“佟小姐请进。”
百里渡此时己经下了床，她坐在桌案旁，面前摆了一桌子菜。
佟苓眼尖地发现桌上的菜一口没动过，一半清淡的，另一半全是佟苓爱吃的色泽鲜艳的菜，且面对面放了两个碗，里头的米饭还冒着热气。
佟苓仅花了0.001秒就猜到了百里渡接下来的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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