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. 将军之怒
“火种”基地，地下核心层，紧急会议室。
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。巨大的环形会议桌上，气氛比之前烘炉失控时更加压抑，充满了火药味。
林振华上将脸色铁青，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，他苍老却依旧有力的手掌重重拍在合金桌面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响！
“混账！”老将军的怒吼在密闭的会议室里炸开，带着金戈铁马般的杀伐之气，“谁给你们的胆子！拿‘龙魂’的尖子！拿国家的战略王牌！去做这种狗屁倒灶的‘极限测试’？！还他妈的关闭神经链接？！手动规避？！+13.5G？！你们是想杀人吗？！”
他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刺刀，狠狠戳向坐在对面的雷刚和张扬！雷刚坐得笔首，脸色紧绷，额头渗出汗珠。张扬则相对平静，但眼神同样凝重。
“林老，您听我解释…”雷刚试图开口。
“解释个屁！”林振华粗暴地打断他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雷刚脸上，“雷刚！你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！你不知道+13.5G意味着什么？！那是能把人骨头压碎、内脏挤爆的力量！林月她才多大？！训练才多久？！你们这是拔苗助长！是谋杀！”
他的怒火转向张扬，更加炽烈：“还有你！张扬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出的主意！什么狗屁‘本能’！什么‘忘掉链接’！那是拿命在赌！她要是出了事！玄鸟谁来飞？！‘火种’的未来怎么办？！你负得起这个责吗？！”
面对老将军雷霆般的怒火，张扬深吸一口气，抬起头，目光坦然地迎上那愤怒的视线：“林老，测试方案是我提出的，风险是我评估的。但决定执行的，是雷队长。而最终选择接受挑战并完成的，是林月自己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沉稳有力：“我们不是在谋杀，林老。我们是在锻造！锻造一把能劈开未来所有荆棘的利刃！‘龙魂’需要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，是能驾驭风暴、在绝境中创造奇迹的战士！鹰酱的‘曙光女神’不会因为林月年轻就手下留情！未来的战场，更不会！”
“锻造？用命去锻？！”林振华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张扬，“钱学森同志当年回国，是让他去开飞机撞敌人吗？！是让他去承受+13.5G吗？！技术天才的头脑，是用来思考、是用来创造！不是用来当赌注的！”
提到钱学森，会议室里其他几位将领也神色微动。
张扬的眼神却更加坚定：“林老，钱老当年在戈壁滩，同样冒着生命危险！技术突破，从来都是伴随着风险和牺牲！林月的价值，不仅仅在于她的天赋，更在于她是目前唯一能在极限状态下，将玄鸟性能发挥到极致的人！不逼出她的极限，我们永远不知道玄鸟的上限在哪里！永远不知道未来战场上，我们需要什么样的飞行员！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前，指着窗外基地深处正在紧张施工的区域：“‘烛龙’需要点燃，‘不周山’需要建设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！我们需要知道，我们的剑，到底有多锋利！我们的战士，到底能承受多少！”
“我承认，这次测试风险极高！”张扬转过身，目光如炬，扫过在座每一位将领，“但成果也远超预期！林月证明了，即使脱离神经链接，仅凭她的天赋和意志，玄鸟依然拥有不可思议的战斗力！这为我们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电子战失效、系统故障，提供了最宝贵的实战数据和信心！这份价值，值得冒险！”
掷地有声的话语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会议室里一片寂静。林振华胸口剧烈起伏，瞪着张扬，眼中的怒火依旧炽盛，但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和…复杂的痛惜。雷刚则挺首了脊背，眼神中充满了认同。
“林老，”陈卫国适时开口，打破了僵局，“数据己经证明，林月同志的身体素质和精神意志，都远超我们的预估。这次测试虽然惊险，但结果…确实具有战略价值。我建议，后续训练，在确保绝对医疗监护和风险可控的前提下，可以适当…提升强度。”
林振华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，像一头被强行按住的怒狮。他死死盯着张扬，又看了看雷刚，最后目光投向窗外，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地层，看到了那个在模拟舱里拼尽全力的孙女。良久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，声音沙哑而沉重：
“训练计划…重新评估！医疗组24小时待命！再有一次…再有一次让她冒这种险，老子撤了你们的职！亲自拿枪毙了你们！”
老将军撂下这句杀气腾腾的话，猛地起身，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会议室。沉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，留下满室凝重的余威和一众心有余悸的将领。
雷刚和张扬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如释重负。将军之怒平息了，但风暴远未结束。林月的极限之路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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