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病中的温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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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病中的温暖

 

期末的兵荒马乱终于结束,最后一门考试交卷铃声响起,整个校园都仿佛松了口气,随即被一种放假前夕的躁动和疲惫取代。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,加上连日的熬夜复习和A城骤降的气温,林小溪很不幸地中招了。

起初只是喉咙发痒,她没在意。考完试当晚和室友们出去小小庆祝了一下,吹了点冷风,回来就开始头晕脑胀,浑身发冷。半夜,高烧毫无预兆地袭来,像火炉一样灼烤着她。

第二天早上,周晓和另一个室友李悦收拾行李准备回家,看到小溪还蜷在被子里,小脸烧得通红,嘴唇干裂,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。

“小溪!小溪你醒醒!”周晓吓了一跳,伸手一摸她额头,烫得惊人。“我的天,怎么烧成这样!吃药了吗?”

小溪虚弱地摇摇头,眼睛都睁不开,只觉得头重得像灌了铅,浑身骨头缝都在疼。

“不行,得去医院!”李悦着急道。

“别…不用,”小溪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,“宿舍有药…我睡一觉就好了…你们快走吧,别耽误车…”她不想麻烦室友,而且宿管阿姨查得严,留宿外人很麻烦。

“这怎么行!烧这么高!”周晓急了,拿出手机,“我给我妈打个电话,晚一天回去…”

“真的…不用…”小溪抓住周晓的手,烧得滚烫的指尖带着哀求,“我想睡会儿…药在抽屉里…”

看她坚持,周晓和李悦没办法,只能翻出退烧药和感冒药,倒了温水,扶着她吃下去。又用冷水浸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。

“那…你一个人真的行吗?手机放枕头边,有事立刻给我们打电话!我们到家了给你发消息!”周晓和李悦千叮咛万嘱咐,才忧心忡忡地拖着行李箱离开。

宿舍门关上,世界陷入一片寂静。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和小溪自己粗重的呼吸声。退烧药似乎起了点作用,让她陷入一种昏沉沉的半睡半醒状态。意识像漂浮在混沌的雾气里,时冷时热,难受得想哭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机在枕头边嗡嗡地震动起来,屏幕亮起又暗下,反复了几次。小溪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,更没力气去接。

手机终于安静了。

又过了不知多久,宿舍门被敲响了。很轻,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小溪以为是宿管阿姨查房或者室友落东西回来了,含糊地应了一声:“请进…”声音嘶哑微弱。

门被轻轻推开。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,带着室外的寒气。不是宿管阿姨,也不是室友。

是顾言。

他穿着黑色的大衣,眉头紧锁,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一丝…焦急?他大步走进来,反手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冷风。

“林小溪?”他走到床边,声音低沉,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
小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视线模糊。她看到顾言轮廓分明的脸在眼前晃动,以为自己烧糊涂出现了幻觉。“学…长?”

“嗯。”顾言应着,俯身,温热的手掌首接探上她的额头。那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蹙得更紧。“烧得很厉害。药吃了吗?”

小溪点点头,又摇摇头,意识昏沉:“吃…了…还是难受…”

顾言没再说话。他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宿舍,看到桌上散落的药盒和水杯。他转身走了出去。

小溪以为他走了,心头莫名涌上一阵委屈和失落,闭着眼,昏沉中眼角有些

然而没过几分钟,门又开了。顾言回来了,手里提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。他走到桌边,放下袋子,里面是新的退烧贴、电解质水、还有一碗打包好的、冒着热气的白粥。

他动作利落地拆开退烧贴,小心地撕开保护膜,然后俯身,轻轻地、稳稳地将冰凉贴敷在小溪滚烫的额头上。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舒服地嘤咛了一声。

接着,他扶着小溪坐起来一些,在她身后垫好枕头,让她靠得舒服些。然后端起那碗温热的粥,用勺子舀起一小口,细心地吹了吹,送到她干裂的唇边。

“吃点东西,再吃药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。

勺子碰到嘴唇,温热柔软的米粥带着淡淡的米香。小溪昏沉地张开嘴,温热的粥滑入食道,带来一丝暖意和舒适。她就着他的手,小口小口地吃着。顾言的动作有些生涩,却异常耐心,眼神专注地看着她,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。

一碗粥喂下去,小溪感觉胃里暖和了些,人也稍微清醒了一点。顾言又拿出电解质水,插上吸管,让她喝了一些。然后拿出新买的退烧药,看着说明,仔细核对剂量,喂她吃下。

做完这一切,他拉过旁边的椅子,在床边坐了下来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眼神深沉,带着一种无声的守护。宿舍里很安静,只有小溪略显沉重的呼吸声,和窗外偶尔的风声。

额头上退烧贴的凉意丝丝缕缕地渗入,胃里是温热的粥,床边是沉默却强大的存在感。身体依旧难受,但心底那片因为孤独和病痛而产生的恐慌和寒冷,却奇迹般地被驱散了。一股暖流,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安心感,缓缓流淌过西肢百骸。

小溪迷迷糊糊地看着顾言沉静的侧脸,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。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,她仿佛听到一个极其低沉、如同叹息般的声音落在耳边:

“睡吧,我在这里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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