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吗？陆瑶不禁想这个理由倒是合理许多。
“在想什么呢？”季佑看着陆瑶脑子飞转的样子就觉得有趣，真希望每天都可以看见。
“因为我救过你，所以可以随意些吗？”
这个倒是问住了季佑，他不太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拘束的样子，显得二人生疏。从前那样就很好，会拉着手和他无话说话，对他笑，陪在他身边……
陆瑶见他不说话，以为这个答案不对，便又大着胆子问道：”还是说，因为我们算是……朋友？”
“朋友？”他虽想不出不出准确的原因，但这个理由倒是不错，“对，因为我们是朋友，所以不必拘束。”
季佑勾了勾陆瑶的手指，见她并不抵触，便慢慢拉住她的手，得逞后地笑了笑，“你可以唤我阿佑。”
“阿佑？这样会不会太随意了点？”
陆瑶又不是他的什么亲戚。到时别的宫人喊他六皇子，自己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喊阿佑？想想就觉得离谱。
“这个不行。”
“为何？你不把我当作朋友么？”季佑不解。
“我自然是把你当朋友的。”
毕竟这宫里这么多人，她就与季佑最熟，可这也不能因着关系近就把规矩忘了。
她还要等她阿娘呢，自己的安危也很重要。
陆瑶思索了一会儿，想到一个好主意。
“我可以唤你阿佑，但只能在没有旁人的时候。”
“这是为何？”季佑不太满意这个限制。
“因为……反正只能如此。”不经意间，两人的距离拉得近了些。
女孩面若皎月，就这样撞进他的眼眸，久久移不开视线。
“好吗？”陆瑶拉着他的手晃了晃，像是撒娇一般，惹得季佑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下。
“好啊，阿瑶。”
？
陆瑶笑容有些僵住，注意到二人坐得都快碰着脸了，还手牵着手说话，实在是太过亲密。
“别……别这样喊我。”陆瑶害羞得别开头去，慌慌张张的眼睛扑闪。
“不这样喊……”季佑忽而顿住，见陆瑶耳垂泛红，还以为是屋内暑气太重，“很热吗？我叫人去冰库去冰？”
“不……不用。”陆瑶连忙拽住他，觉得不对想要松开，却被对方拉着不放。
“你是怎么了？身体不舒服吗？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陆瑶别开脸不敢看他：“你先松手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你……”陆瑶一时哑口，像是闹别扭似的侧开身子，“你抓得我手疼。”
季佑听了立马松开，又心疼地捧起来检查伤到没有。
陆瑶眼疾手快，立马收回手说道：“以后你别那样叫我，听着别扭……”
这声阿瑶都喊了好几个月了，怎么忽然别扭起来了？
季佑眉毛一挑，不知她是何意：“那该如何称呼你？”
“我比你大，你叫我姐姐。”不知为何，这话说的居然有些羞耻，陆瑶想要改口换一个，可对方立马答应了。
“可以的，姐姐。”季佑凑了过来，歪头瞧她，“那我们就算是说好了，对吧？”
少年的笑颜映在水眸之中，陆瑶轻轻推开他，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，连连点头。
“姐姐？”
“嗯？”
“姐姐？”
“嗯。”
“姐姐。”
“别喊了。”
没忍住被季佑重复地语气逗笑，陆瑶唇角勾起，露出洁白的牙齿，季佑却乐此不疲，摇着陆瑶的手，撒着娇又连着喊了好几声。
两个人就在屋子里不停说着，随后又爆发一阵欢笑。
果然，陆瑶比宴会有趣，比其他东西都要有趣，季佑不禁这样想着。
……
陆瑶刚来宫中，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陌生又新奇，有季佑陪在自己身边，总是会格外安心。
两个人穿过无数奇花异草，渐渐的连宫灯都少了很多，陆瑶不免心里发怵，挨得更近了。
“阿佑，这是要去哪里？”陆瑶提着裙摆，任由季佑牵着往前走。
“秘密。”季佑对她莞尔一笑，“跟着我就好。”
周围一片漆黑，陆瑶心里实在害怕，明明两只手就没松开过，陆瑶还是没忍住挨得更近。
“快到了，别害怕。”
陆瑶害羞的嗯了一声。
两个人脚步放慢，不知道季佑是在照顾自己，还是故意吓唬自己，陆瑶只觉得这宫中西处都很吓人，甚至恨不得把脑袋塞季佑怀里。
季佑却莫名的心情大好。
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，虽然偏僻，但并没有危险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季佑停住脚步拍了拍陆瑶的肩膀说道：“姐姐，我们到了。”
陆瑶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，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池白玉莲花，月光倾泻而下，更显得莲花纯粹而静谧，西周环绕着淡淡的萤光，在夜色里宛如轻纱般飘动。
美景在陆瑶眼中流转，像是上好的画布，无论什么都能衬出色彩最纯粹的样貌。
女孩赏莲的样子落在另一双眸中，季佑看了很久，慢慢勾起唇角：“现在还害怕吗？”
“一点也不怕了。”陆瑶转过头对上那温柔的视线，嘴角的笑容还未褪下，“我原来也见过萤火虫。”
陆瑶伸手轻轻碰了碰栏杆上的翠萤，一缕青丝在空中划过。
“在我们书院的池边，先生特意留我们去看的……”
季佑安静地站在她旁边倾听。
“我还抓了一只给我阿娘看。阿娘说，那是她第一次见萤火虫，她很喜欢……”
荧光照着女孩的小脸，微风偶尔勾起她额前的碎发，不断有好听的声音从那樱红的小嘴发出。
“那时我想，下一次要让阿娘也去书院看……”想到这里，陆瑶苦涩的笑了笑。
可惜阿娘还没来得及看到，就不见了踪影。
感受到女孩的难过，季佑轻轻抱着对方。
“你说我阿娘现在哪里啊？”陆瑶眼尾泛红，倔强地吸吸鼻子，“对不起，我好像有点扫兴了。”
季佑摇摇头，沉默地看着她。
陆瑶深呼一口气平复心情，故作轻松地问道：“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？这里好像很少有人来。”
“因为太难过了，想要一个人哭一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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