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佑不断轻声哄着:“我会的,我一定会帮你把阿娘找回来的,别哭了……”
陆瑶抽泣着,擦了擦眼泪,可就是止不住。
“别擦了,眼睛都要擦坏了。”季佑看了更是心疼,想拿开她的手,又怕会弄疼了她。
“我答应……了阿娘……不哭的……”女孩数次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季佑将人抱住,轻轻拍着女孩的背,安抚地说道:“不急,慢慢来。”
陆瑶把头埋在台的怀里,过了许久,屋内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。
“好一些了吗?”季佑温柔地问道。
陆瑶小声嗯了一句。
“那就好,哭了这么久眼睛都肿了。”季佑给她擦了擦眼角,慢慢又对上她的视线,对她莞尔一笑,“吃点粥?”
见陆瑶没反应,季佑又端起粥,在陆瑶面前晃了晃,笑道:“睡了这么久,肚子不饿吗?”
白粥散发着淡淡得药味,但是并不苦涩,闻起来倒像是有股清香。
陆瑶没忍住咽了咽口水,伸出手准备接过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对方愣了一秒,便将白粥递过,轻笑提醒:““还有些烫,慢点吃。”
陆瑶尝了一口,意外的好吃,接连又吃了好多。
很快,白粥就见了底。
“吃的真的好,再给你盛一碗?”季佑接过空碗,对陆瑶说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陆瑶拉住他,说道:“谢谢你,季佑。”
干净的脸上绽开笑容,男孩凑近了说道:“怎么这样见外,我不是说过了?是你救的我。”
“不是的,是我阿娘救的你……”
“不。”季佑打断了陆瑶的话,说道:“是你救的我。”
“就算是这样……”
“就是这样。”
对方十分坚定,似乎这是什么不可动摇的事实。
陆瑶脑子还有些混乱,并不打算与他争论这些:“好吧,但还是多谢你照顾我。等我回家了,不会忘了你的。”
“你要回家?”
陆瑶点点头答道:“本是我爹爹派人来接我们的,但是出了点意外……”
“那你现在要回哪个家?”
“我从清渠来,本来就打算和阿娘先回去的,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。”陆瑶垂眸说道。
“那可记得回去的路?身上可有盘缠?那边可还有亲人?”
“我……”显然是没想过这些。
季佑又问:“你要怎么回去?你一个人在那边如何生活?又要如何知道你阿娘的消息?”
一连几个问题下来,陆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她还只是个小孩,不知道自己在哪、没有钱、阿娘还没找到,就算要回去也需要别人帮忙……
不经意间对上视线,像是被猜中了心思,吓得陆瑶猛地转开视线。
季佑嗤笑一声,给她一杯温水,说道:“不如先待在这里吧,等找到你阿娘再一起回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陆瑶犹豫不决,“我真的可以就在这里吗?”
“我不是说了吗?你救了我。当然可以留下。”
少年笑容肆意,像是山谷里的一幽清泉,动人心神。
“那……好吧。”
还没说完,门口传来声音:“皇后娘娘驾到!”
季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,握了握她的手,倾身到她耳边低语:“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。”
首到皇后娘娘坐到自己身边,陆瑶脑子都是一片空白,愣愣地没有反应。
“阿瑶姑娘胆子小,许是被吓到了。”季佑走上前,坐在陆瑶身边,温柔地提醒:“阿瑶,皇后娘娘来了。”
二人举止亲昵,皇后的余光扫了季佑一眼。
“啊……皇后娘娘……”
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坐在床上,陆瑶着急地掀开被子,想学着之前的太医一样行礼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
皇后及时按住她的手,又取下护甲,试了试陆瑶额上的温度,一切正常才放下心。
“看起来面色好多了。”
一瞬间,陆瑶有些晃神,似乎在皇后的身上找到了阿娘的影子。
“多谢皇后娘娘关心。”陆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。
过了许久也没人说话,陆瑶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,抬头却看见皇后凤眸。
“皇后娘娘?”
皇后拿帕子拭去眼泪,身后的嬷嬷带着下人们退到门外等候。
“阿佑,你先出去吧,我与这姑娘要单独说几句话。”
想到一会就只剩自己与皇后,陆瑶下意识看了眼季佑。
对方却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“别怕”。
陆瑶捂着耳朵,惊讶地望着他,他却莞尔一笑,似乎刚才的话都是幻觉。
“好孩子,受苦了。”
陆瑶回过神,很快又失落地垂下眼眸,“苦的是我阿娘,现在都未找到……”
“你阿娘......”皇后看了眼对面的孩子,话到嘴边又掂了掂,“好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皇后娘娘,我叫陆瑶。”
“陆瑶……”皇后娘娘小声重复了几遍,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“果然呢……”
陆瑶不明所以地抬头,正好与皇后的视线相撞,吓得她又低下头去。
“别害怕,我是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。”
“多谢皇后娘娘夸奖……”
“不过,你怎知你姓陆?你阿娘姓陆?”皇后好奇地问道。
“我爹爹姓陆。”
陆瑶将这次的事情与皇后细细说了,对方听了沉默许久。
“那你可知你爹爹的身份?”
陆瑶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我只知道爹爹在京城做官,姓陆,是一个很好的人,其余的……就不知了。”
“只知这些啊……”皇后微微蹙眉。
京中姓陆的官员不少,找起来倒是件麻烦事,况且不知这孩子所言是否可信,看来暂时没法帮她找家人了……
陆瑶不知皇后在想什么,担心自己被赶出去,连忙抓着皇后的袖子乞求着:“皇后娘娘,我可不可以待在这里?我什么都可以做,吃的也少。”
言语尽是恳切,深怕对方不愿。
这可怜的样子看得皇后心头一绞,忍不住将瘦小的身躯揽到怀中:“别担心,就先在宫里好好住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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