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《火薪坳·燃熄衡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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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 《火薪坳·燃熄衡》

 

坳里的柴垛像堆枯骨,被晒得发脆,风一吹就掉渣。坳心的老灶台上,架着枚 火薪铃——赤铜打的,渡魂纹绕“燃”字缠作火苗(记烈火腾跃的烈),散魂纹绕“熄”字裂作灰烬(放余火温吞的柔),衡孔嵌着块 火髓石(石心裹着星火,晃起来像跳动的烛芯)。本该“燃时铃烈,熄时铃温”,此刻赤铜铃却被焦黑的炭灰裹成了疙瘩,“燃”字的火苗僵成硬刺,“熄”字的灰烬绞作死灰,火髓石里的星火凝成了黑炭,守坳翁正用湿泥糊着铃身,咳声里裹着怕:“阿火说过,火要匀,灶才稳……可这火,要么烧得塌灶,要么灭得成冰!”

守坳翁的柴刀柄刻着“阿火”二字,木头上有焦痕(他被烧伤的孙子):“火薪坳是火的灶。”他指坳角的 未劈完的柴,柴堆旁堆着 僵炭块(阿火烧伤前没烧透的),“阿火八岁说‘火要活,得燃得旺,也熄得静’。他把第一簇灶火的火星引进衡孔,说‘石发光时,火就认自己是被疼着烧的’。可八年前阿火劈柴时碰倒烛台,烧了半垛柴,胳膊被燎得全是疤——去年他走了,临走前还攥着我的手说‘火太野会咬人’,我就想,要是火永远温吞吞的,阿火是不是就不会怕了?”他往灶膛撒 锁火灰(混着陈年焦木与执念),把“燃”凿成“狂”,“熄”改作“灭”,逼火只能小范围烧,结果坳里的柴越堆越潮,连灶都快锈死了。

小禾碰了碰火薪铃上的焦灰,指尖沾了灼人的烫,幻象漫来:八年前,阿火蹲在灶前添柴,火苗舔着他的鼻尖,他笑出豁牙:“爷爷!猛火炒得菜香,余火煨得汤浓,就像拳头攥紧了打人,松开了握手——火哪能总温吞?”他把火髓石塞进小禾手里(幻象里的小禾),“你看这石里的星,跳一跳才活,就像柴,烧透了才成炭,能暖一冬。” 烧伤后,他缠着绷带劈柴,说:“火不怕烈,怕烈得没遮拦;人不怕烫,怕烫得记不住疼——爷爷,别锁着火,它会憋成毒的。”

幻象碎时,守坳翁突然把湿泥往灶里泼,火星子溅在火薪铃上,露出铃身的裂:“我锁火,是怕它再害人!阿火走那天,火薪铃的铜身裂了道缝,我总觉得是火故意的——它就该灭得只剩点热,才不会再烧!”

小禾掏出雪铲,铲头沾的雪落在火髓石上,石里的黑炭竟泛出红光:“阿雪说‘雪凝得实才融’,阿火不也说‘火燃得旺才熄得静’?”她往衡孔滴了滴沙棘汁(带着霜雪坡的暖),汁滴落在赤铜上,冒起细烟,“锁着的火,就像闷在罐里的炭,迟早要炸——燃是为了暖,烈里得留熄的路。”

秦六(踩着焦土跟过来)往僵炭块上撒莲露,炭块表面渗出细水,露出里面藏着的火绒(阿火当年藏在炭里的,说“熄了也得留个种”):“莲露润了炭,炭才肯醒;火熄了芯,芯才肯等——你看这绒,等着火星燎它呢。”

独狼(爪印在焦土上浅淡如烙)突然用鼻尖拱开老灶台的灰,露出块烧焦的柴片——是阿火劈柴时特意留的“引火柴”,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“熄”字,边缘故意留着没烧透的白茬(他说“留截白,火才知道该停了”)。柴片碰着火薪铃,焦灰“簌簌”往下掉,“燃”字的硬刺下,原纹里藏着细密的网纹(容火燃时留透气的孔)。

守坳翁看着火绒在莲露里舒展,突然红了眼眶:“我总怕火太烈,却忘了阿火藏火绒时说‘灭了不是死,是等下一场燃’……他被烧伤后,还总往灶里添柴,说‘火暖够了,就不会再咬人’。”他把锁火灰撒向风里,灰遇风化作火星,火薪铃的“狂”字褪成“燃”,“灭”字散作“熄”,火髓石里的黑炭融成跳动的星火,映着火燃时的烈、熄时的温,像在跳阿火没看完的火舞。

坳里的柴垛开始分层燃烧,表层的烈火舔着灶沿,底层的余烬温着陶罐——正是阿火说的“燃暖灶,熄肥田”。守坳翁抱起火薪铃,赤铜的裂里竟凝着层红锈,锈纹缠成个“衡”字:“原来……阿火说的‘疼着烧’,是让火该烈时烈,该温时温,燃得痛快,熄得从容。”

守坳翁把阿火的火镰递给小禾:“往南走是厚土塬,塬上的土脉铃怕是也被僵住了。”他指灶里的火,此刻正燃得烈、熄得缓,火星溅在地上,烫出的小坑里竟冒出嫩芽,“你看,火烈时暖了灶,熄时肥了土——衡不是不让火烈,是燃烈里藏着温的盼头。”

小禾握着火镰,镰刃的锈迹蹭过掌心的“衡”字胎记,烫得像揣了团小火焰。风卷着火星往南飘,带着火薪铃的轻响:“燃非强烧,是烈焰与暖灶的相拥;熄非死寂,是余烬与厚土的相认——就像火,烧透了,才懂熄的甜。”

她的脚印在焦土与新草间交错,比在火薪坳口时更沉实了,每一步都踩着“燃”与“熄”的节奏。厚土塬的方向,黄土正翻着浪,像在等她去说:“土也该活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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