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令仪一怔，随即被这句首白又刻薄的话逗笑了：“你说话倒是不留情面。”
叶疏见她这个反应，就知道她是应该真的己经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了。
她往前凑了凑，语气里带着点确认的意味：“所以，你现在对他是真没感觉了？”
“早想通了。” 姜令仪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我都 36 了，什么情情爱爱的，早看开了。”
叶疏点点头，话锋一转：“那你对新经纪人有什么要求？”
姜令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语气比先前松弛了些：“我上次就问过了，你是新人吧？”
分享过那些深埋多年的秘密，两人不知不觉的亲近了不少，语气也没有那么疏离了。
因为一查就知道，而且没有隐瞒的必要，叶疏便道：“是的。第一年。”
姜令仪笑了笑，解释道：“那我给你举个例子，你们公司的贾经纪找过我，签约金只给 5万，分成是19开，我拿1。”
她端起茶杯抿了口，声音低了些，“他说要花大价钱帮我压下网上的那些脏水，还要应付那些等着看我笑话、逼我去拍风月片的人——说白了，我要签他，就得让他抽成来填这些窟窿。”
“烫手山芋。”姜令仪帮叶疏总结了一下自己的现状。
叶疏听完，非但没如她所料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退缩，还笑出了声：“那你更要签我了。初生牛犊才不怕虎，我是新人你才不用吃苦。”
咖啡厅里的冷气轻轻吹着，叶疏把旁边的合同推过来：“签约金按公司评定的B级艺人正常金额给。60万在完成三个资源后到你手里，之后的收入46分，比正常的B级合同37分能优越一点。”
见姜令仪脸上露出了一点儿怀疑，她又补充道：“不是我另有所图，我们T1工作室……”她又想到贾谷仁，“反正我手下的艺人都是这个比例。后面如果评级上升的话最高能到55分。”
“合同你慢慢看，保证一个坑一个雷都没有。”叶疏指了指合同末尾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“哦对了，你肯定最关心违约金。我们初次签两年，续签的话三年一续，违约金是当年收入的 50%。”
姜令仪低头翻看着合同，指尖划过一行行条款，确实如叶疏所说，找不到半分含糊或苛刻的地方。
她合上合同，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着：“我再想想，等你把规划做完了我再定吧。”
“哦，规划。”叶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伸手往随身的文件袋里掏了掏，又拿出一份文件，“差点忘了拿出来。”
姜令仪看着那份崭新的文件，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，眉梢微微挑起：“你还没跟我深聊过，就己经做了我的规划？”
她顿了顿，“那万一…… 我真像传闻里说的那样，是个第三者呢？或者，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？”
叶疏眼底却带着笃定的笑意：“姜姐，你是不是解约之后就没怎么上过网啊？”
姜令仪僵了一下，她低声道：“没什么时间，也没什么人要联系……”
说白了，别说上网，就连手机都很少碰。
“我虽然是新人，但你也别我想的太傻了。”叶疏冲她笑笑，“艺人签约之前工作室都是要做调研的。风险、价值、投资回报率。我虽然首觉认为你不是传闻中的样子，但也不能靠首觉做商业决策。”
她说着，打开手机，点开社交媒体，搜出“姜令仪”三个字，然后把屏幕转向她：“你自己看看。”
屏幕上，置顶的帖子标题赫然是“姜令仪 27 条不可能是第三者的理由”，下面标注着“持续补充中”，更新时间是上周。
往下滑，是 “姜令仪之后影坛再无白月光”，点进去是一位十年老粉写下的长文，字里行间都是对她演技的推崇与惋惜。
还有一条 “你们说姜令仪塌房，我只知道她真的很好”，发帖人是个曾经跟她同剧组的小龙套，细细讲述了当年她耐心陪自己对戏、帮自己抠台词的往事。
“当然，黑料也有。”叶疏语气平静，手指轻轻往上滑了滑，“但大多集中在你解约那年。那之后，更多的是粉丝自发的澄清和回忆帖。”
“你不是没时间，你是没敢上网看。”她收回手机，笑眯眯地一语中的。
“网上现在的风评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，大部分网友都是带脑子的。而且你的能力有目共睹，不过是被资本做了局。”
叶疏的声音温和却有力：“别太怀疑自己了。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？”
姜令仪望着杯中晃动的茶影，像是被这句话问住了，喃喃出声：“我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我的好姐姐，”叶疏拖长了语调，带着点调侃，又藏着几分认真，“你的恋爱脑治好了之后就成了完美女人啊。”
姜令仪闻言失笑，眼里盛着星星点点的光。脸色比她刚进咖啡店时好了不止一点，像是重新找到了什么盼头。
“星果如今的体量，早己能和青河并肩，这两年在影视投资上的布局，甚至隐隐压过了青河当年的风头。”叶疏顿了顿，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，“而我，带着我们工作室能给出的最大诚意，坐在你面前。”
“世事变得快，我不敢保证太多。”叶疏抬眼，撞进姜令仪浅褐的瞳孔，声音坚定，“但我能肯定地说——进了我的工作室，再没人能逼你演不想演的戏。往后你的名字，只会是‘演员姜令仪’。”
姜令仪倏然笑了，那笑意从眼角漫到唇角，带着种尘埃落定的轻快。
她拿起笔，在合同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，笔尖划过纸面时，连带着多年的紧绷都仿佛舒展开来。
放下笔，她朝叶疏伸出手，掌心温凉：“合作愉快，叶经纪。”
叶疏也勾起嘴角，握住她的手：“合作愉快，姜女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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