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的风顺着柴房的门缝往里钻,林墨被冻醒了,凉飕飕的,吹得他缩了缩脖子。怀里的星烁倒睡得香,小身子蜷成一团,呼哧呼哧的,把他胸口的衣襟都濡湿了一小块。
“小祖宗,就你暖和。”林墨捏了捏它的耳朵,星烁不满地哼唧两声,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。
他索性不睡了,坐起来靠着墙壁,琢磨着修炼的事。苏九儿说得对,总不能一首停在炼气三层。可他手里没正经功法,就靠那半本残缺的《引气诀》瞎练,跟没头苍蝇似的。
“星烁,你说那《星髓法典》,能不能给点提示?”林墨戳了戳怀里的小家伙,“比如……告诉我怎么突破炼气三层?”
星烁没动静,估计还在做梦啃肉干。林墨叹了口气,开始自己琢磨。他闭上眼睛,试着引导体内的灵力运转。按照《引气诀》的说法,炼气期就是打基础,把灵力练得又纯又厚,等攒够了量,自然就能冲破瓶颈。
可他运转了两圈,总觉得不对劲。灵力在经脉里走得磕磕绊绊,到了丹田附近就跟遇到坎似的,怎么也聚不起来。
“奇了怪了。”林墨皱着眉,“难道是方法不对?”
他想起以前在林家书房翻到的杂记,说修炼跟走路似的,得顺着劲儿,不能硬来。可这劲儿在哪儿呢?
正瞎琢磨,怀里的星烁突然动了动,小爪子在他胸口扒拉了两下。林墨低头一看,星烁的小脑袋正顶着他怀里那块苏九儿给的木雕,黑眼珠子首勾勾地盯着柴房的墙角。
墙角堆着昨天劈剩下的柴火,还有他那把磨得锃亮的斧头。
“看柴火干啥?饿了?”林墨没明白。
星烁却“嗷呜”一声,小爪子指向斧头,又指了指他的丹田,来回比划了好几下。
林墨愣了愣,突然有点开窍了。
斧头劈柴,得找木纹顺的地方下斧,顺着劲儿劈,再硬的木头也能劈开;要是逆着木纹,累死也劈不开。修炼是不是也这样?灵力在经脉里走,也有“纹路”,得顺着这纹路的劲儿,才能聚起来?
他赶紧闭上眼睛,再次运转灵力。这次不硬往丹田挤了,而是试着感受灵力在经脉里流动的“劲儿”——就像摸着木头的纹路似的,轻轻跟着走。
还真有点不一样!
之前卡顿的地方,这次顺畅多了,灵力像小溪似的,顺着经脉的“纹路”慢慢淌,到了丹田附近,也不磕绊了,像绕着圈似的,一点点往里渗。
“有门!”林墨心里一喜,刚想再加把劲,星烁突然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脸。
“咋了?”林墨睁开眼。
就见星烁从他怀里跳出来,跑到斧头旁边,用小爪子扒拉着斧刃,又抬头看他,尾巴摇得飞快。
林墨这才注意到,那斧刃上沾着点昨天劈柴留下的木渣,在月光下泛着点微光。他突然想起《星髓法典》的事——那法典不是能看穿规则漏洞吗?难道……这劈柴的劲儿,也藏着啥规则?
他拿起斧头,掂量了掂量。斧头是李大户家的,不算好,铁片子有点薄,但刃磨得挺锋利。他走到柴火堆前,拿起一块硬木头,试着按照刚才感受灵力的法子,先摸木头的纹路,再找下斧的地方。
“顺着劲儿……”林墨念叨着,抡起斧头,“咔嚓”一声,木头应声裂开,断面平平整整的,比平时劈得省劲多了。
“嘿!真行!”
他又劈了几块,越劈越顺,感觉手里的斧头好像变轻了,每一下都能找到木头最“怕”的地方,轻轻一劈就开。劈着劈着,他突然觉得体内的灵力也跟着这劈柴的节奏动了起来,顺着经脉的“纹路”,一圈圈转得越来越快,丹田那儿暖暖的,好像有啥东西要冒出来。
“这……这是要突破?”林墨又惊又喜,手里的斧头都忘了放下。
就在这时,柴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柳姨端着油灯进来,看见他大半夜举着斧头站在柴火堆前,吓了一跳:“墨儿?你咋不睡?举着斧头干啥?”
“柳姨!我好像……好像要突破了!”林墨激动地说。
柳姨这才放下心来,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:“没发烧啊。突破就突破,举着斧头干啥?快放下,小心伤着。”
林墨这才反应过来,赶紧放下斧头,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刚才劈柴,突然摸着点门道,灵力跟着动起来了……”
“啥门道?”柳姨好奇地问,把油灯放在桌子上,“是不是跟你那本法典有关?”
“好像是,”林墨也说不太清,“就觉得……干啥都有股劲儿,顺着这劲儿来,就省力,逆着就费劲。修炼也一样,灵力得顺着经脉的劲儿走。”
柳姨没听懂,但看儿子高兴,她也高兴:“懂了就好,懂了就好。快坐下歇歇,别累着。我给你热了点玉米糊糊,喝点暖暖身子。”
林墨依言坐下,喝着热乎乎的糊糊,感觉丹田那儿的暖意越来越浓,灵力转得也越来越快,像是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似的。
“对了柳姨,”林墨突然想起个事,“您知道村里谁有修炼的书不?哪怕是最基础的也行。”
“修炼的书?”柳姨想了想,“村东头的张秀才,以前好像是个落魄书生,听说家里有几本旧书,不知道有没有你要的。等天亮了,你去问问?”
“哎!好!”林墨眼睛一亮,有本书总比自己瞎琢磨强。
喝完好糊糊,天也快亮了。林墨感觉突破就在眼前,也顾不上睡觉了,盘腿坐在炕上,继续顺着那股“劲儿”引导灵力。柳姨给他盖了层薄被,自己则坐在旁边纳鞋底,时不时看他一眼,眼里全是欣慰。
星烁蹲在林墨旁边,小脑袋一点一点的,好像也在为他鼓劲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林墨突然感觉丹田那儿“啵”的一声,像是有啥东西碎了。紧接着,一股比之前精纯得多的灵力涌了出来,顺着经脉哗哗地流,浑身都暖洋洋的,舒服得想哼哼。
“成了!炼气西层!”林墨猛地睁开眼,拳头一捏,感觉力气都大了不少。
“太好了!”柳姨比他还激动,放下鞋底就想给他做点好吃的。
“柳姨您坐着,”林墨拦住她,“我先去李大户家干活,回来再庆祝。对了,我顺便去张秀才家问问书的事。”
他揣上星烁,揣上柳姨给的两个硬面烧饼,兴冲冲地往村东头走。刚出柴房,就见王大爷扛着锄头往地里去,看见他就喊:“墨小子,今天咋这么早?看你这气色,像是有好事啊?”
“大爷早!”林墨笑着说,“刚突破到炼气西层,去李大户家干活,顺便去张秀才家借本书。”
“炼气西层了?”王大爷眼睛一亮,“好小子!有出息!张秀才家就在前面那棵老榆树下,你去了提我名字,他能给你便宜点。”
“谢大爷!”
林墨先去了张秀才家。那是个小院子,门口堆着不少旧书,一个戴眼镜的瘦老头正坐在门口晒书,估计就是张秀才。
“请问是张秀才吗?”林墨走上前问。
“正是,”张秀才推了推眼镜,打量着他,“你是……柳树村新来的那个娃?”
“是我,大爷。我听说您这儿有旧书,想问问有没有修炼的,哪怕是最基础的也行。”
张秀才想了想,转身从屋里抱出一摞书,往地上一放:“都在这儿了,你自己挑吧。都是些没人要的旧书,随便给俩铜板就行。”
林墨蹲下来翻了翻,大多是些讲炼丹、炼器的,他看不懂。翻到最后,才找到一本薄薄的小册子,封皮都掉了,上面写着《基础吐纳诀》。
“就这本吧。”林墨拿起小册子,感觉里面的字迹还算清楚。
“这本啊,”张秀才笑了笑,“最基础的玩意儿,连炼气期都算不上,也就比你那《引气诀》强点。给一个铜板就行。”
林墨付了钱,把小册子揣好,心里头挺高兴。好歹是本正经的修炼书,总比没有强。
赶到李大户家时,老长工己经开始干活了,见林墨来了,笑着说:“今天气色不错啊,是不是捡着宝了?”
“差不多,”林墨笑了笑,拿起斧头开始劈柴,“昨天摸着点门道,今天试试手。”
他一边劈柴,一边琢磨《基础吐纳诀》里的话。书里说,炼气期不光要攒灵力,还得学会“吐故纳新”,把体内的浊气排出去,吸进天地间的灵气。这跟他昨天悟的“顺着劲儿”有点像,都是要顺应自然的规则。
劈着劈着,林墨突然发现,自己挥斧头的节奏,竟然和呼吸的节奏对上了——劈下去时呼气,收回来时吸气,一呼一吸之间,天地间的灵气顺着鼻子往里钻,跟体内的灵力融在一起,越来越纯。
“原来如此!”林墨心里豁然开朗。不管是劈柴还是修炼,都得顺应规则,找到那个“对的节奏”。这大概就是《星髓法典》说的“规则”吧?不一定非得是多厉害的神通,生活里到处都是。
他越劈越有劲,斧头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似的,柴火“咔嚓咔嚓”地断,不一会儿就劈了一大堆,比平时快了一倍还多。
李大户过来检查时,都看愣了:“你小子今天吃啥了?这么猛?”
“嘿嘿,昨天睡好了,有力气。”林墨笑着说。
“行,”李大户挺满意,“今天给你加两个铜板,再多劈点,我下午要拉去镇上卖。”
“好嘞!”
林墨一边答应着,一边心里头琢磨:等挣够了钱,先买本好点的功法;再攒点,给柳姨买身新衣裳;等修为再高点,就去青云宗看看苏九儿……
阳光照在柴堆上,金灿灿的,斧头刃反射着光,晃得人眼睛亮。林墨抡着斧头,感觉浑身都是劲儿,好像有啥了不起的大事,正在前面等着他似的。
星烁从他怀里探出头,瞅着飞舞的斧头,又瞅着他笑盈盈的脸,小尾巴摇得欢实,好像也在说:加油,咱以后肯定能成大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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