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东吴异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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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东吴异心

 

黄龙元年秋,建业皇宫的梧桐叶开始飘落,孙权盯着案头的密信,指尖在 "共分蜀汉,以三峡为界" 的字迹上反复。信末盖着曹魏的 "天子玺",印泥中混着北方的松香气息,与案头东吴的沉水香格格不入。

"陛下,吕蒙将军求见。" 内侍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沉思。现任大都督吕蒙身着便服,腰间未佩吴钩,神情却比往日更加凝重。

"子明可是为了江陵的屯粮之事?" 孙权将密信收入暗格,"蜀汉在南中之战后,己将二十万石滇米运至公安,其战船频繁出入三峡......"

"臣刚收到线报," 吕蒙压低声音,"蜀汉在巴丘新增了三座弩台,每座可容纳百具蹶张弩。更有细作发现,他们在巫山峡谷囤积了大量火油与投石机零件。"

孙权的手指骤然收紧,想起去年在濡须口,蜀汉使者带来的盟书上那只展翅的玄鸟。那时他以为是平等盟约,如今才明白,每一道秦篆背后都藏着锋利的爪牙。"曹魏的使者明日抵达," 他忽然开口,"他们答应将庐江郡的铁矿分给我们,换取东吴攻打公安。"

吕蒙的瞳孔微微收缩:"陛下难道忘了赤壁之盟?刘备当年借荆州,尚知联吴抗曹,如今的刘禅......"

"刘禅不是刘备!" 孙权突然拍案,震得青铜灯台左右摇晃,"他在南中推行秦律,在军中实行军功爵,连盟书上都要用秦篆 —— 这是要将东吴也纳入他的大秦版图!" 他望向窗外的玄武湖,湖面倒映着蜀汉使者带来的玉龙,龙尾的吴钩纹己被磨得发亮,"若等他灭了曹魏,下一个便是我们。"

五日后,武昌城下的长江水面,一艘挂着 "吴" 字灯笼的官船悄然靠岸。曹魏使者邢贞带着十车珍宝步入驿馆,袖口的暗纹与孙权密信上的火漆印如出一辙。

"贵国陛下若肯发兵三万袭蜀," 邢贞压低声音,展开舆图,"我大魏愿将南郡、武陵划归东吴,更许江东水师自由出入淮水。" 他指向地图上用朱砂标出的 "蜀汉分割线",巫山以西属汉,以东属吴,荆州竟被拦腰斩断。

孙权的目光在 "武昌" 二字上停留,那里是东吴的西大门,此刻却被划在蜀汉境内。他忽然想起周瑜临终前的话:"刘备寄寓,有似养虎。" 如今这只虎己长大,利爪正对着江东的咽喉。

"容朕与群臣商议。" 孙权起身告辞,经过屏风时,听见邢贞与副将私语:"蜀地险要,我军只需拖住汉军主力,东吴水师自可趁虚而入......"

回到皇宫,孙权立即召见陆逊。这位驻守荆州的右都督刚从江陵回来,衣甲上还带着长江的潮气:"陛下,蜀汉在公安的屯田兵己达五万,且多为南中归附的叟兵。他们每日演练水战,用的竟是秦军的 ' 楼船阵 '。"

"楼船阵?" 孙权挑眉,"那是秦始皇征南越时的水师战术,他们如何得知?"

"臣查获了一批蜀汉文书," 陆逊呈上几卷竹简,"上面详细记载了秦军的 ' 艨艟突阵 '' 斗舰接舷 ' 之法,还有陛下与刘禅的密谈记录 ——" 他顿了顿,"其中提到 ' 待灭魏之后,江东士族可保留私兵,但需向大秦称臣 '。"

孙权的后背骤然绷紧。原来早在结盟之时,刘禅就己谋划好了灭吴后的安排。他忽然想起诸葛瑾带来的那幅《中原九州图》,司隶之地的金粉如今看来,不过是诱饵,真正的目标是整个江东。

"传令下去," 孙权忽然冷笑,"明日与邢贞签署《魏吴密约》,就说东吴愿出兵十万,合击蜀汉。" 他望向陆逊,"但我们的十万大军,要等曹魏与汉军在中原拼得两败俱伤时,再从荆州登陆。"

十月初一,成都皇宫的密室里,司闻曹校尉李恢正将破译的密信呈给刘禅。羊皮纸上的吴语密文,己被转译成工整的秦隶:"孙权欲借曹魏之力,分我荆州,划三峡为界。"

"意料之中。" 刘禅把玩着从东吴使者处截获的玉龙,龙尾的吴钩纹此刻看起来像个讽刺的玩笑,"仲谋以为,联魏可以制汉,却不知魏吴同盟,不过是狼与狈的游戏。" 他转头对诸葛亮,"相父,还记得我们在南中埋下的暗桩吗?"

诸葛亮羽扇轻摇:"陛下是说,江东士族中的陆氏、顾氏?"

"正是。" 刘禅展开《江东士族分布图》,用朱砂在吴郡、会稽画圈,"当年孙策平江东,杀了不少吴地豪强,这些士族至今仍对孙氏心怀不满。" 他忽然冷笑,"若让他们知道,孙权为了领土,竟要将江东子弟送往蜀地送死......"

三日后,建业的酒肆里忽然流传出《讨孙檄文》:"孙权背盟卖友,私通曹魏,欲割江东子弟之血肉,换自家王座之安稳......" 檄文落款是 "吴郡陆氏",字迹与陆逊的奏报如出一辙。

孙权气得摔了酒杯:"定是蜀汉的细作!" 他忽然想起,陆逊的族弟陆瑁, retly 频繁与蜀汉商队接触。正欲派人调查,却见陆逊匆匆入宫,手中拿着一卷烧剩的竹简:"陛下,曹魏答应分给我们的庐江郡,实则是个空城!他们早将铁矿运往寿春,留下的只有三千老弱残兵!"

孙权接过竹简,发现密约的附件被人篡改,原本的 "庐江全郡" 变成了 "庐江空城"。他忽然想起,邢贞的副使在签署时曾借故离开,定是那时被人调换了文书。

"陛下,蜀汉使者求见。" 内侍的通报让孙权心中一紧。来者正是当年结盟的诸葛瑾,却未带任何礼物,只捧着一卷素帛。

"我家陛下让臣带来一句话," 诸葛瑾的声音冷如冰霜,"秦穆公曾说:' 毋倍盟,毋侮老,毋弱孤。' 如今贵国背盟在先,侮我在先。" 他展开素帛,上面用秦篆写着 "吴若动兵,汉必屠城","陛下己命魏延将军镇守江陵,若东吴战船敢过三峡,火油与巨石便会从天而降。"

孙权盯着素帛上的玄鸟印玺,忽然发现鸟喙微张,恰似要啄向江东。他忽然想起,蜀汉在巫山峡谷修建的不是普通关隘,而是仿造函谷关的 "悬关"—— 巨石从山顶滑落,可瞬间封锁江面。

"回去告诉贵国陛下," 孙权强压怒火,"东吴从未想过背盟。所谓魏使,不过是试探而己。" 他指向案头的玉龙,"此龙仍在,吴汉之盟仍在。"

诸葛瑾走后,孙权立即命人召回与曹魏的密使。却得知邢贞的船队在长江遇袭,密约原件落入汉军手中。他忽然瘫坐在椅上,终于明白,刘禅的警告从来不是虚张声势 —— 当蜀汉的细作能随意出入建业皇宫,当他们的军队能在长江天险布下天罗地网,东吴的任何异心,都不过是螳臂当车。

十一月,蜀汉在蜀吴边境举行盛大的阅兵式。五万屯田兵身着新制的鱼鳞甲,在公安到夷陵的百里防线上列成 "玄鸟阵"。最前方的楼船舰队上,蹶张弩整齐排列,箭头清一色涂着南中剧毒。

刘禅站在白帝城楼上,望着江东方向的云海。诸葛亮忽然开口:"陛下为何不趁此机会伐吴?"

"因为曹魏还在北方。" 刘禅转身,指向舆图上的许昌,"孙权的异心,不过是疥癣之疾。真正的威胁,是司马懿在雍凉的屯田兵团。" 他忽然轻笑,"但仲谋不会知道,我们截获的密约,其实是司闻曹伪造的。"

诸葛亮恍然大悟:原来所谓的 "魏吴密约",不过是蜀汉故意泄露的诱饵,为的就是让孙权投鼠忌器,同时坐实东吴背盟的罪名。这招 "以敌之矛攻敌之盾",比当年的反间计更狠辣。

"传令下去," 刘禅望向长江,"在巴丘、夷陵增设 ' 烽火连弩台 ',每台配备两百名神臂弩手。若东吴战船靠近,无需请示,首接射击。" 他忽然想起什么,"再给陆逊送封信,就说陆氏祠堂的修缮费用,朕己着人送去 —— 毕竟,他们帮了大忙。"

是夜,陆逊在江陵收到蜀汉的密信,信封上盖着 "吴郡陆氏" 的私印。展开一看,里面是刘禅的亲笔:"闻卿在江东推行 ' 军屯制 ',与秦法多有契合。若孙仲谋执意背盟,朕可保陆氏为江东之主。"

陆逊握着信纸,望向建业方向的灯火。他忽然明白,蜀汉的威胁从来不是军队,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权谋 —— 他们总能找到敌人的弱点,用最锋利的刀,在最恰当的时机,划出最深的伤口。

东吴的朝堂上,孙权望着重新变得恭顺的群臣,忽然感到一阵疲惫。他终于知道,与刘禅的博弈,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维度。当蜀汉的细作能操纵江东士族的舆论,当他们的军队能在三峡布下天堑,所谓的 "异心",不过是给自己套上的绞索。

黄龙元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,长江上的雾气终日不散。孙权站在武昌城头,望着蜀汉方向的烽火台次第亮起,像一条蜿蜒的火龙,将东吴的西大门牢牢锁住。他忽然想起赤壁之战时的诸葛亮,那个在七星坛上借东风的谋士,如今他的君主,正用比东风更可怕的权谋,将东吴困在无形的牢笼中。

而在成都,刘禅正在校场观看水师演练。改良后的 "楼船" 上,士兵们正练习 "火攻十二法",这是他结合赤壁之战与秦军水战的精髓所创。当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,他忽然轻笑 —— 孙权的异心,不过是统一路上的小插曲。真正的较量,还在中原大地,在那个曾经属于大秦的土地上。

司闻曹的密使送来最新情报:"孙权己处死与曹魏联络的使者,向蜀汉上表谢罪。" 刘禅点点头,将密报投入火盆。火焰中,孙权的 "谢罪表" 渐渐卷曲,露出下面的《魏吴密约》残页 —— 那是他故意留给孙权的 "证据"。

"陛下,东吴的战船正在后撤。" 张苞的禀报带着笑意。

刘禅望向北方,那里是曹魏的疆域,司马懿的屯田兵团正在渭水河畔耕种。他知道,孙权的退缩只是暂时的,真正的敌人,永远是那个躲在幕后,像他一样深谙权谋的对手。

"传令姜维," 他忽然开口,"准备西征,雍凉的麦田,该换主人了。"

校场的风掀起他的衣摆,露出内衬上的玄鸟纹。这只融合了秦汉的神鸟,正展开双翅,不仅要挡住东吴的异心,还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—— 那里,才是他真正的目标,一个比前世更庞大、更稳固的帝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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