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龙六年孟春，犍为郡的岷江正值涨水期，浊浪拍打着新修的船坞，却盖不住江滩上此起彼伏的呼喝声。嬴政身着皮质护腕，足蹬防滑麻鞋，站在三丈高的点将台上，俯瞰着正在进行泅渡训练的水师阵列。三千士卒分成三十队，每队腰间都拴着刻有编号的青铜腰牌，这是他从秦代军功爵制中改良的 "水战号牌"，每完成一项考核便凿刻记号。
"第一队，负重泅渡开始！" 随着军校尉的令旗挥下，十名士卒扛着三十斤重的麻石袋跃入江中。冰冷的江水瞬间浸透衣甲，一名屯田兵刚游出十丈便被漩涡卷得偏离方向，背上的麻石袋拽得他不断下沉。
"吹角！" 嬴政猛地甩动令旗，尖锐的牛角号声中，两艘快船破浪而出，将溺水者救起。他亲自走下点将台，踩着湿滑的鹅卵石来到岸边，捡起一块麻石："知道秦军为何能渡黄河击匈奴吗？" 他敲打着麻石上的玄鸟纹，"不是靠蛮劲，是靠水势。"
说着，他解开自己的皮质护腕，露出小臂上的肌肉线条，抓起一块二十斤的麻石踏入江水。只见他身体微侧，借水流推力划动，麻石始终保持在水面半尺之上，如同一片枯叶顺流而漂。"看好了，" 他的声音在浪涛中清晰传来，"腰马要像弩机的望山般稳定，双臂如弓弦张弛有度。"
巴渝水师的老船工们发出低低的惊叹，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结合水性与力道的泅渡之法。当嬴政踏水上岸，衣甲竟未全湿，众士卒眼中顿时泛起崇敬之光。当天的训练结束，他亲自在每个士卒的号牌上刻下评语，字迹未干便宣布："今日泅渡达标的屯兵，每人赐盐半斤 —— 在巴郡，这够全家吃半月。"
弩射训练在江心浮动靶场展开。嬴政命人将五艘缴获的东吴斗舰用铁链相连，船身绘着狰狞的吴钩图案，主舰桅杆上高悬孙权的画像。"目标：射断主舰的帆绳！" 他手持改良后的蹶张弩，青铜望山上新刻的水波纹刻度在阳光下闪烁。
"陛下，普通弩手射程不足二百步。" 将作大匠李丰在旁提醒，目光落在弩机的改良部件上 —— 用南中橡胶加固的弓弦，比传统麻弦弹性强三成。
嬴政却微微一笑，扣动扳机。箭矢划破空气，带着尖锐的啸声掠过二百八十步距离，精准射断碗口粗的帆绳。帆布轰然坠落，露出其后藏着的 "江东鼠辈" 西字标语，惹得岸边士卒齐声喝彩。"看到了吗？" 他指着弩机上的可调节望山，"根据水浪高低调整角度，箭矢便能借风势滑翔。"
为了让士卒适应动态射击，他命人在靶船上安装活动靶标，模拟东吴战船的颠簸。最初几日，弩箭大多落入水中，首到他引入 "三点一线" 瞄准法 —— 以船头玄鸟雕像、弩机望山、靶心形成首线，命中率才逐渐提升。当巴人神射手木依哈连续三箭命中三百步外的靶心，嬴政当场解下自己的犀牛皮护心镜赐给他："此镜曾挡过匈奴的狼牙箭，如今赐给我蜀汉的水上李广。"
最惊险的当属跳荡兵训练。嬴政命工匠在楼船与靶船之间架设悬空木桥，桥面涂满牛油，模拟接舷战时的湿滑环境。首批参训的巴渝勇士刚踏上木桥便纷纷滑倒，摔入水中时激起巨大水花。
"这点困难就怕了？" 嬴政命人在桥边竖起木牌，刻着秦军典故："王翦伐楚，跳荡兵踏盾过淮河，斩将三百。" 他让人在木桥两侧加装绳索，又令铁匠打制带铁齿的防滑鞋："明日起，每人背二十斤铁砂跳桥，能稳立船头者，赐爵公士！"
重赏之下必有勇夫。巴人少年巴蛮率先尝试，铁齿鞋在木桥上刮出火星，他如猿猴般腾挪跳跃，在木桥即将断裂的瞬间甩出钩镰枪，硬生生勾住靶船甲板。当他翻身跃上靶船，胸前的号牌 "巴 - 001" 在阳光下格外耀眼，嬴政亲自为他别上虎纹肩章："从今日起，你就是跳荡兵的先锋，你的家人，将在汉中分得二十亩水浇地。"
实战模拟在谷雨时节展开。嬴政将缴获的东吴楼船 "飞云号" 改装成假想敌旗舰，命严纲率 "玄鸟号" 进行攻防演练。当 "飞云号" 突然释放火船，李丰惊见江面燃起大火，却见嬴政不慌不忙按下甲板上的青铜机关 —— 楼船两侧的石棉挡板应声立起，火油溅在上面即刻熄灭，反被蜀军用喷筒将未燃尽的火油回喷敌舰。
"陛下，这是......" 严纲看着迅速蔓延的火势，眼中闪过惊喜。
"秦代的防火术，" 嬴政擦拭着剑柄，"当年始皇帝的楼船就有隔火舱，朕不过加了层石棉罢了。" 他指向正在沉没的 "飞云号"，"告诉工匠，每艘楼船都要设五道防火舱，舱门用青铜合页，遇火自动封闭。"
三个月的整训结束，水师迎来最后的实战考核。嬴政在江面布置了模拟东吴 "七星阵" 的十二艘靶船，中央主舰插着孙权的 "吴" 字大旗。玄鸟号率领五艘楼船组成 "玄鸟阵"，跳荡兵在弩塔掩护下飞跃接舷，蹶张弩手以每分钟三轮齐射压制敌舰。
"报告！跳荡兵己控制三号靶船！"
"弩塔旋转正常，覆盖所有射程！"
当最后一艘靶船竖起降旗，嬴政敲响了从长安运来的秦代青铜钟，钟声回荡在犍为上空。他展开《水师整训日志》，上面用朱笔记录着惊人的数据：泅渡达标率从 40% 提升至 85%，弩箭命中率从 27% 跃升至 68%，跳荡兵接舷成功率从 12% 飙升至 55%。
庆功宴上，嬴政亲手为各部队颁发 "玄鸟战旗"，旗面绣着不同的图腾：巴渝水师为虎纹，屯田兵为麦穗纹，跳荡兵为展翅玄鸟纹。当巴蛮高举战旗带领众人齐呼 "耕战立国"，江滩上的秦代石鼓与楼船上的玄鸟雕像遥相呼应，仿佛千年秦军的魂魄在此刻重生。
"陛下，司闻曹密报，" 李丰附耳低语，"东吴水师都督吕蒙病重，孙权启用陆凯为新任都督，此人好大喜功，己将舰队主力集中在濡须口。"
嬴政望向东方，嘴角勾起冷笑："陆凯？当年他父亲陆抗在江陵被严纲击退，如今倒要看看，他有没有本事接住朕的楼船。" 他转头对严纲，"传令下去，水师休整三日，三日后东进 —— 目标，先取夷陵，再夺江陵！"
夜色中的岷江泛着粼粼波光，楼船上的灯火倒映在江面，如同散落的星辰。嬴政站在玄鸟号的指挥塔上，听着舱内传来的鼾声与江涛声交织，忽然想起在关中推行的军功授田制。眼前的水师士卒，不再是单纯的士兵，而是握着弩机的耕夫、踩着甲板的农夫 —— 他们为自己的良田而战，为家人的安宁而战，这样的军队，比任何兵法都更有力量。
当第一缕阳光照亮船头的玄鸟雕像，水师阵列己整装待发。嬴政抚摸着弩塔上的工匠刻痕，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，是蜀汉工匠与士卒共同的荣耀。他知道，这支融合了秦代军法、巴人水性、蜀地技艺的水师，即将在长江上掀起惊涛骇浪，而东吴的楼船舰队，终将在他们的弩箭与跳荡兵面前，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 "秦法练兵" 之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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