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天刚蒙蒙亮，陈砚安还在柴房里翻系统奖励的《九针要术》残卷，院外突然传来青岚宗杂役的吆喝：“陈赘婿！刘捕头找你，说城东出了人命！”
他手指在书页上顿住。
昨夜那声重物坠地的闷响突然在耳边炸开——果然应了。
推开柴房木门，晨雾里刘捕头正扒着青岚宗的矮墙，官靴上沾着泥，见他出来立刻跳下来，拽着他胳膊就走：“陈公子快跟我去！张记绸缎庄的东家张有财死在屋里了，浑身发紫，嘴角带血，我瞧着像中了毒，可仵作说查不出毒源！”
陈砚安任由他拽着走，心思转得飞快。
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一行小字：【触发支线任务：查明城东毒杀案真相，奖励凡阶上品丹药×1】。
他垂眸掩住眼底亮意——这任务来得正好。
两人赶到城东时，朱漆大门外己围了一圈百姓。
陈砚安刚跨过门槛，便闻到一股甜腥气，像腐烂的蜜饯。
正厅中央的青砖地上，张有财仰面躺着，青灰色锦袍被冷汗浸透，指甲深深抠进砖缝，面色紫得像泡了隔夜的茄子。
“陈公子您看！”刘捕头用佩刀挑开死者紧攥的右手，掌心里还沾着半块桂花糕，“仵作说这糕是他今早用的早膳，可同席的夫人孩子都没事！”
陈砚安蹲下身，指尖悬在死者鼻下——余温未散，死亡时间应在寅时末。
他翻开死者眼皮，瞳孔散大呈青灰色；又轻轻掰开紧咬的牙关，舌苔上有细密的小红点。
正要再查，身侧忽然掠过一道影子。
苏慕昭不知何时挤了进来，素色布裙沾着晨露，正蹲在他对面。
她望着死者嘴角的血渍，指尖在随身携带的粗布帕子上抹了抹，沾起一点暗褐色残留物，凑到鼻端轻嗅，又在帕子上快速写：“无苦杏仁味，非砒霜；无酸腐气，非巴豆。”
陈砚安盯着帕子上的字迹，喉结动了动。
前世他在解剖室见过太多中毒尸体，此刻苏慕昭的动作像面镜子，照出他记忆里戴橡胶手套的自己——原来有些本能，穿越后也不会变。
“刘捕头，把窗户关上。”他突然抬头，从袖中摸出个青瓷小瓶，“借个火。”
刘捕头虽疑惑，还是依言闩了雕花木窗。
陈砚安拔掉瓶塞，将里面的淡绿色粉末撒向空中——这是系统奖励的灵嗅草，能吸附空气中残留的毒气。
果然，粉末飘到房梁下的青铜香炉旁时，突然凝成一小团，像被无形的手攥住。
苏慕昭眼睛亮了，踮脚去够香炉。
陈砚安伸手托住她后腰，帮她稳住身形。
她回头看他，眼尾弯成月牙，在帕子上写：“香炉里有残留的香灰，混合了曼陀罗花粉。吸入过量会致幻、血瘀。”
“曼陀罗？”刘捕头猛地一拍大腿，“张有财前日还跟我夸他新得的西域香丸，说能助眠！”
陈砚安没接话，注意力落在死者腰间晃动的香囊上。
那是个绣着并蒂莲的锦袋，丝线勾着金线，比寻常百姓家的讲究得多。
他捏起香囊轻轻一扯，封口的丝线应声而断，里面滚出些暗褐色颗粒——和香炉里的香灰一个颜色。
“这香囊...”刘捕头凑过来，“我昨日在张记绸缎庄见过！是张德贵张老爷送的！说是什么‘乔迁之喜’的礼！”
陈砚安手指微顿。
张德贵，药铺账本上那个名字，玉牌上的“张”字图腾突然在眼前浮现。
他抬眼正撞进苏慕昭的视线，她指尖点了点香囊，又指了指自己——意思是她来查香囊来源。
“可这算什么证据？”刘捕头急得首搓手，“张德贵背后有玄门李家撑着，没实证我拿他不得！”
陈砚安低头替死者合上眼睛，声音放得很轻：“那就让他自己送证据来。”他解下腰间的旧荷包，将香囊碎片裹进去，塞到苏慕昭手里，又在她掌心写：“你去西市药铺查曼陀罗来源，我去青岚宗借《毒经》抄本。”
苏慕昭反手握住他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帕子传来。
她用力点了点头，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，吹得香炉里的残灰簌簌往下落。
傍晚时分，西市街头突然贴满了白纸告示。
陈砚安蹲在街角糖画摊后，看着苏慕昭踮脚贴最后一张，发顶的木簪在夕阳下泛着暖光。
告示上的字歪歪扭扭，却字字刺人：“张有财之死，非关饮食，实乃借香下毒！赠香之人，可知因果？”
“这谁写的？”
“张德贵前日刚送了香袋！”
“听说那香袋里掺了曼陀罗...”
议论声像滚水般漫开。
陈砚安望着街角那辆疾驰而过的青呢小轿——车帘被风吹起一角，露出里面张德贵青白的脸。
他摸了摸袖中系统刚提示的任务进度：【支线任务进度：60%】，嘴角终于勾了勾。
“你比我想的更聪明。”
苏慕昭收拾完浆糊桶转身，正撞进这句话里。
暮色漫过她的眉梢，陈砚安看见她耳尖又泛起薄红，却在帕子上写得利落：“明日去张记药铺，我要查三个月前的进货单。”
晚风卷起一片告示角，露出最后一句：“天网恢恢，不漏因果。”陈砚安望着那行字，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新的提示：【触发隐藏任务：揪出玄门世家背后黑手，奖励玄阶功法残页】。
他低头看向苏慕昭，她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——是张德贵药铺的结构图，还有几个圈起来的重点标记。
“好。”他说，“明日，我们去会会张德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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