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午后的展览,地点异常低调,是一间改建老公寓二楼的独立空间。
暮容若没公开这次会参与演讲,但林璟川还是找到了她。
他没有带助理、没有穿西装,只是一件浅灰色衬衫,简单、利落、干净又不失风度。
他站在人群边缘,没有说任何一句话。
慕容若没看到他,她那天穿了浅紫色长裙,发尾扎起来,没有上任何妆容,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一次。
她起身,开始了演讲。
这次的信件内容不是爱情,而是一封写给「曾经错过某个机会的自己」的信。
“那时你以为时间很多所以什么都不急着做,你以为有一天可以好好说清楚。
但后来你发现,有些人不是不等你,是他自己一个人走得太远了。
不是因为你做错什么,只是你一首不动,但他累了就不会再回头。“
他站在最后一排,听着慕容若说的每一句话。
每一句都像是针,一下一下的刺在他的心窝上。
他不能说话,也不能上前。
但他知道——她知道他在。
因为她说到接近尾声时,眼神扫过那排窗外的人群,落在他站着的角落,短暂地,停了两秒。
-
演讲活动结束后,暮容若留在展场帮忙收拾,林璟川没有靠近她。
他只是把一张折好的信纸,留在桌上。
信纸上没有开场白,也没有署名,只是写了:
「我这次不是想挽回妳,我只是想让妳知道,我也开始写信了,而我的第一封,是属于妳的。」
她看着那行字愣了很久,然后把信纸收进包包,没说话。
她没笑,也没皱眉,只是转身走回展场的另一侧,继续整理那些写给世界的信件。
-
晚上,慕容若一个人在书桌前泡茶,那封信一首放在桌上,收得很干净,一点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。
最后她还是坐下,拿起笔。
这次她没有写代笔信、没有写匿名信。
「林璟川,我不是不记得你,我只是
——不想让自己活在『等你变好』的日子里了」
「谢谢你来,也谢谢你没打扰我。
我们曾经有很多话没说清楚,现在我只想说一句话。
我会一首走下去,你要来,就自己跟上我的脚步,但这次我也不会停下来等你追上我。」
她写完没有寄出,只是把这封信放进抽屉。
但她知道,这封信,也许有一天,他会看到。
而她,会和林璟川一样,不会为了等谁而停下自己的脚步。
——
——
——
暮容若的第二场展览,主题是:为无声之人发声。
她打算邀请听障者用手语录下‘无法朗读的信‘,由旁人翻译成口语,她再来读出其中一封。
这场展览她想要租下老医院顶楼的空间,光是修整、灯光设备、影音器材,就是一笔非常巨大的开销。
她咬牙投了三份补助案,但都石沉大海,没有下文。
策展人愁眉苦脸地找她说:
“我们可能得缩减内容,不然你得放弃实体演讲环节了,没有预算我们就无法租到那批特殊麦克风和同声传译系统。“
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,只是回家后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:
「也许这场就做小一点,只要有五封信,但如果有一个人听懂,那也就够了吧!」
——
展览前两周,她正在便利店里买泡面,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是策展人。
对方的声音有些激动:
“慕容若妳知道吗?有人转了一整笔资金进来,刚好就是你那份提案的总预算,甚至还多了一点点可以做其他内容!“
“但对方不留下姓名也不肯留下收据,只说——「希望让她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。」“
-
暮容若愣在柜台前,手里拿着还没结账的即期泡面,那一瞬间,她知道是谁——
不是因为语气、不是因为文字。
只是因为那句话——“让她的声音被听见更多人听见。“
正和她哭着求过他的内容太过于类似。
那时她声音都沙哑了,她说:
“我不求你站在我身边,我只希望你不要叫我闭嘴!“
而他,当时什么都没说。
——
展览那天,天上下着毛毛细雨,观众不多,但现场静得只剩下呼吸声,像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听她说话而来。
她演讲的那封信,是来自一位母亲写给聋哑儿子的信,信里没有悲伤,只有坚定:
「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的我爱你,但我会每天用手说给你看。
只要你还看得见我,我就不会停止表达我对你的爱。」
她念到这句时,忽然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男人,撑着黑伞、身形高大,一动不动地望着她。
雨水模糊了玻璃,但她知道是谁。
她没有挥手,也没有停顿,只是将那句「我就不会停止表达」说得更清晰、更坚定。
那一刻,她不是念给观众听的,是专门念给他听的。
——
展览收尾时天色己经黑了一半,她换回自己的衣服,特地绕到建筑物外墙旁边,早上那个身影站着的地方。
那里己经空了,伞的水痕在地上还没干透,他来过,又悄悄离开了。
她弯下腰,用手指在那片微湿的地面上写下:
「我有很多信要写,但如果你一首只是站在窗外,那这些信,我就不会再念给你听了。」
然后她站起来,回头看了那扇她曾经朝外望的窗。
这一次,她转身离开,走向了灯火明亮的街道,不再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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