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体仍在燃烧。
林舟半跪在地,喉头满是血腥。他左肩己脱位,肌肉撕裂,骨头断了。他感觉不到痛,只感觉手指还握着剑,心还在跳。
烈胤站在岩石中央,火焰在他脚下舔动。那不是术法,而是他体内自然溢出的灵焰。他没有释放法术,也没有开口。他站着,像一块将要动手的巨石。
顾万川站在林舟前方,护着他。他剑未出鞘,却己锁定了烈胤的气场。
“他在观察我们。”顾万川低声说,“他还没认真。”
林舟咳出血,没有接话。他将脱臼的左肩顶在地上,猛地一扭,咔哒一声,骨节归位。剧痛传来,他反而清醒了几分。
烈胤动了。
他不是跃起,而是瞬移。一道火线从他脚下炸开,下一刻他己出现在顾万川右侧,拳头挥出,没有花招,没有术式,只有力量。
顾万川反应极快,横剑格挡。
“咣——!”
金铁碰撞声震耳,顾万川被生生砸退七步,脚下岩石炸裂。他右臂微颤,虎口崩裂,但人未倒。
烈胤再次闪身,这次目标是林舟。
林舟强撑起身,身形下蹲,左脚踩地,右膝贴地,身体压低。他知道,自己反应不过烈胤的速度,也挡不住他的力。唯一能做的,是出其不意。
他不退,反而冲。
烈胤一拳轰来,带起焰浪,灼烧空气。林舟低头避过,燧火魂剑从侧下方突刺,刺向烈胤腋下。他赌的是烈胤那种骄傲的轻敌,他赌对了。
剑身入肉半寸,血流不止。
但烈胤反手就是一肘。
林舟整个被轰飞,撞进一面焦黑的崖壁,背脊几乎断裂。他口中鲜血狂喷,意识几乎涣散。可他没有昏过去。
顾万川趁烈胤转身之际,终于出剑。
他不再保留。
长剑出鞘,寒光一闪,如一道青芒贯日。“风诀·斩波”一剑三式,一式快如雷,两式绕身而至,第三式封死烈胤的退路。
烈胤抬臂,三剑皆中。
他不躲,也不挡。他任由剑气斩入,皮肤炸裂,血肉横飞,骨骼出半截。可下一刻,那些伤口如潮水般闭合,焰气缝合血肉,他像不曾受过伤。
顾万川心中发凉。
“他不是人。”
林舟从地上爬起,抖着手把剑握好。他己无后手,只剩最后一招。
他看向顾万川:“封他。”
顾万川回头:“你疯了。”
林舟笑了,笑得嘴角都是血:“你不是说……你会封他?”
顾万川盯了他三息,然后点头。
烈胤再次逼近,脚步沉稳,每走一步,地面便碎裂一尺。他的目光没有情绪,像看蝼蚁。他不是愤怒,也不是轻蔑,而是毫无感情。他只是执行本能。
封印术阵己刻下,顾万川借剑气划出阵基,九星一线,需以人血引阵。
“我来引。”林舟走入阵心,双掌合拢,将灵气灌入体内。那是他祖父传下的灵脉,炎主遗痕,只有它能激活封阵核心。
“准备好了。”
顾万川拔出第二柄剑——封灵剑,剑身朴素无华,专破灵体。他左手持封灵,右手操阵法,朝烈胤最后冲出。
林舟闭上眼,将心神沉入剑身之中。他感受到剑在哭,那是一种古老灵火在他体内复苏的呐喊。痛苦,炙热,撕裂般的共鸣。
阵法激活。
烈胤步入阵圈,顾万川斩出封灵剑,阵基同时亮起,九点星火同时冲天,将烈胤困在阵心。
林舟大吼一声,将最后一口灵气送入剑中,长剑刺入地面——
“封!”
轰然震响,火光冲天,山体炸开三丈,烈胤在光芒中嘶吼,身体剧烈挣扎,但那道灵火血脉己将他锁定。
三息。
五息。
九息。
光芒熄灭。
烈胤跪倒,身体寸寸龟裂,被强行压入封阵之中。他没有死,但他被封印。九重火印重叠,将他固定在地脉以下。
林舟倒下,脸色苍白如纸。他终于撑不住了。
顾万川走来,将他扶起。
“你赢了一场不该赢的仗。”他轻声说,“也付出了本不该付出的代价。”
林舟昏迷前只问了一句:“他是谁?”
顾万川沉默片刻,吐出一个名字:
“炎主之仆,焚神烈胤,十二封印者之一。他,是最弱的。”
林舟闭眼,倒在山风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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