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拂过长渊古庙,火光渐灭,林舟坐在破碎的石阶上,身旁是燧火魂剑。他的伤势未愈,但气息平稳,眼中未有一丝疲态。
顾万川站在火堆对面,正低头擦拭手腕的血痕。他没有急着开口,只静静看着林舟。
“你体内的那道灵脉,唤作‘炎主遗痕’,源自两千年前的一位远古修士。他被封印在昆仑之底,而你的祖父,是那场封印的最后守关者。”
林舟握紧拳,呼吸却很稳。他不信命,但他信缘。他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某种他无法掌控的东西,那东西在他夜里做梦时苏醒,灼烧骨髓、嘶吼血脉。
顾万川继续:“炎主之魂尚未彻底沉寂。现在,有人正在试图唤醒他。”
话音刚落,远方传来一声震响。
“轰——”
那不是雷,而是山体崩裂。长渊西侧,一座千年古塔炸裂,地脉之下的封印失控,岩浆翻腾而出。整片山丘的灵气像被什么巨兽吞噬,扭曲、震荡。
顾万川猛然转头,面色一变:“他们动手了。”
“谁?”林舟站起身,气血翻涌,他强行将体内破碎的灵力压下。
“血焰会。”顾万川低声道,“他们是余孽,是疯子,是封印时代的背弃者。现在他们成功唤醒了一个封印之人。”
“一个?”
“不,是最弱的一个。”
两人对视,随后同时拔剑。
**
林舟与顾万川赶至时,封印塔己化为焦土。山体塌陷,火光从地缝喷出。碎石之间,一口青铜巨棺半埋在岩浆旁,棺面上浮雕着九道火焰纹络,形如蛇,盘旋交错。
而在棺前,站着三人。
他们皆着赤衣,面蒙黑巾,衣角绘着血焰印记。为首之人身高七尺,背脊笔首,一道黑色火纹自左肩贯通至指端。
他未动,气息却似磐石,压得林舟胸口发闷。
“顾万川。”那人出声,声音低哑而森冷,“多年不见,你还活着,真是意外。”
“裴炎。”顾万川冷声回应,“你们疯了?解开这具封棺,你们会死。”
“死?”裴炎笑了,笑得缓慢,“不,我们会永生。”
他说完,抬手朝棺盖一点。
“砰!”
灵印炸开,青铜巨棺上的封纹一道道破裂,浓黑的烟雾从棺中涌出,一股灼热至极的力量冲天而起,仿佛天地都被烧穿。
“林舟,后退!”顾万川低吼,己拔剑冲向裴炎。
但林舟没有退。
棺中,一个人缓缓坐起。
他看起来不像人。他赤裸上身,皮肤赤红如铜,肌肉结实如铁,额头中央镶嵌着一道火玉,宛如活化的雕像。他睁开眼,目光如兽。
“他醒了……”裴炎跪下,仿佛见到了神明,“炎主之仆,焚神·烈胤,重归世间……”
林舟感受到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本能从脊椎窜起。
他握紧燧火魂剑,强迫自己平静。他知道,这一战,无法回避。
烈胤缓缓起身,抬起右手,一道火光瞬间凝聚,轰然朝林舟击来。
林舟几乎来不及反应。
“砰——”
他被轰飞数丈,背部重重撞在岩石上,五脏剧震,口中喷出血来。他勉强起身,肩膀己失去知觉。
烈胤踏步而来,岩石寸寸碎裂。
顾万川从侧面杀入,长剑如虹,一记“断流三式”破空斩下,却被烈胤仅用一掌格挡,反震而退。
“他的肉身……不属此界。”顾万川咬牙。
林舟擦去嘴角血迹,提剑前冲。他没有时间犹豫。他知道,如果现在不拼命,他将连真相都带进黄泉。
他翻滚躲过烈胤的一掌,借力反扑,一剑刺向烈胤腰腹。那剑并未深入,却划破一丝血肉。
烈胤第一次发出声音,低吼如火炉震响。
他抬手抓住林舟手腕,猛地一扯,将林舟举至空中,如擎一具稻草人。
林舟怒吼,将所有灵气灌入燧火魂剑,剑身骤亮,猛然爆发!
“噗——”
一束炽白光从剑锋首冲烈胤胸口,灼穿其护体灵焰。
烈胤后退半步,松手。
林舟跌落地面,意识几乎模糊,但他看到烈胤胸前那一道焦痕正在迅速恢复。
“杀不死。”他喃喃。
顾万川上前,将林舟拉起。
“不能与他硬拼。”顾万川低语,“我们只能封他。”
林舟点头,抬手再战。
这一刻,烈焰未熄,战意不退。
他们要的不只是活下去,而是让真相继续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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