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更梆子敲过，林府后巷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。
杨小宝贴着墙根挪到藏书阁侧门，怀里的铜钥匙硌得肋骨生疼。
这是母亲刘婶上个月打扫时塞给他的，当时她搓着沾了灰的手说：“这锁头老得很，钥匙进去转三圈再拔，动静小。”
此刻他掌心全是汗，钥匙孔里传来‘咔嗒’轻响时，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藏书阁内飘着陈年老檀的苦香，他借着窗外月光摸到第三排书架，指尖刚碰到《基础炼气术》的羊皮封皮，耳后突然炸响一声断喝：“谁！”
杨小宝手一抖，书‘啪’地砸在脚边。
他慌忙去捡，抬头正撞进张护法冷如刀锋的目光里。
那人身着玄色劲装，腰间铁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是林府护法堂最狠的主儿，上个月刚打断过偷藏玉镯的丫鬟右手。
“胆敢擅闯藏书阁！”
张护法一步跨过来，玄铁短刀出鞘三寸，寒光扫过杨小宝发颤的喉结。
“按族规，废灵根逐出门。”
杨小宝转身就跑。
藏书阁的雕花门在身后“轰”地关上，他撞翻了摆镇纸的木架，翡翠镇纸“咕噜噜”滚到张护法脚边。
他跌跌撞撞绕着书架转圈，余光瞥见对方己经举起了刀，这刀背要是砸下来，他这条刚有起色的灵脉怕要废个干净。
“叮！”
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开，杨小宝撞进墙角的瞬间，淡蓝色光幕在眼前铺开：
【紧急任务：教导三岁孩童阿豆完整复述"天地有气，引而纳之"口诀（剩余时间：3分钟）】
【任务奖励：《基础炼气术》完整秘籍+隐身符×1】
“阿豆？”
杨小宝额头抵着冰凉的砖墙，突然想起午后在偏院见过的小娃，刘婶的外孙，扎着两个小揪揪，正蹲在台阶上用树枝画蚂蚁。
他顺着记忆扒开半幅布帘，果不其然看见那团小豆丁正蹲在廊下，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，嘴角沾着糖渣。
“阿豆！”
杨小宝扑过去，蹲下来抓住小娃的肩膀。
“跟哥哥念，天地~”
“天地~”
阿豆歪着脑袋，红薯渣掉在杨小宝衣襟上。
“有气！”
“有气~”
小娃眼睛亮起来，像发现了新游戏。
“引而~”
“引而~”
“纳之！”
杨小宝急得首搓手，张护法的脚步声己经到了院外。
“纳之~”
阿豆拖长了音调，突然举起红薯往杨小宝嘴里塞。
“哥哥吃~”
“乖宝！”
杨小宝差点哭出来，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‘任务完成’，他眼前一花，《基础炼气术》的内容如潮水般涌进脑海，同时掌心多了张泛着银光的符纸。
‘隐身符！’
他想也不想捏碎符纸，再抬头时，张护法己经掀开门帘冲了进来。
“人呢？”
护法刀背重重磕在柱上，震得梁上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他眯起眼在屋里扫视，却只看见阿豆蹲在地上，正用树枝在泥里画歪歪扭扭的‘天地有气’。
“小崽子，看见生人没？”
张护法弯腰揪住阿豆的衣领。
阿豆扁扁嘴，突然扯着嗓子喊：“天地有气！引而纳之！”
杨小宝躲在门后，看着张护法被这一嗓子惊得松手，小娃趁机扑进刚赶来的刘婶怀里，奶声奶气告状：“姨姥姥，叔叔揪我揪揪！”
“张护法这是？”
刘婶把阿豆护在身后，手里的扫帚柄往地上一杵。
“我家小豆子在这儿玩了半宿，可没见什么生人。”
张护法盯着空无一人的藏书阁，玄铁刀‘呛’地收回刀鞘。
他狠狠瞪了刘婶一眼，甩袖出门时踢飞了块石子。
“算你走运！”
杨小宝贴着墙根溜出院子时，后颈还在冒冷汗。
他摸了摸丹田，那里有团温热的气团正随着《基础炼气术》的口诀缓缓流转，练气二层了。
夜风掀起他的衣角，隐身符的效果刚褪，他就看见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。
“苏记糖葫芦摊......”
杨小宝舔了舔嘴唇，想起系统明日任务里的奖励，御空术初级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《基础炼气术》，突然咧嘴笑了。
“等老子学会御空，看林德昌那老东西还怎么追。”
晨雾漫过青石板时，他己经混进了出府买菜的仆役队伍。
街角飘来糖葫芦的甜香，他摸着兜里的隐身符，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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