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小宝踩着青石板往西市走时,后颈还沾着林府演武场的暑气。
他故意把铺盖卷甩得噼啪响,破布缝里漏出的旧棉絮在风里打旋。
这是他在林家养了三年的全部家当,倒比从前更轻省了。
"叮!任务剩余时间:02:23:17。"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,他脚步一顿,喉结动了动。
三天前他还蹲在柴房啃冷馒头,听着前院林月瑶的琴音发呆;如今丹田处空得发慌的位置,正随着系统提示微微发烫。
他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当票。
那是上个月为给林夫人治病当掉的最后一件玉佩,现在倒成了压舱石。
“癞子哥说的对,良心这东西,早晚能嚼出甜头儿。”
西市的喧闹声先撞进耳朵。
卖糖画的铜锣、卖脂粉的吆喝、孩童追闹的尖叫,混着青蒜和烂菜叶的腥气涌过来。
杨小宝踮脚往街角望,王大花的菜摊支在老槐树下,竹筐里的白菜蔫头耷脑,倒是对面穿黑背心的男人格外扎眼。
那男人叉着腰,蒲扇大的巴掌拍在菜案上,震得葱叶簌簌往下掉。
“王婆子!这月保护费拖了七天!”男人扯着嗓子吼,脖颈上的刀疤跟着颤动。
“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菜摊掀了喂狗?”
王大花缩着脖子往后退,围裙角攥得发皱:“铁...铁柱哥,我家娃病了,实在凑不出......”
“少装可怜!”赵铁柱抬脚踹翻半筐土豆,黄澄澄的土豆骨碌碌滚到杨小宝脚边。
他弯腰捡起一颗,指尖蹭掉泥,抬头正撞进赵铁柱发红的眼睛。
“哪来的叫花子?”
赵铁柱斜了他一眼,又啐了口唾沫。
“滚远点儿,当心老子连你一块儿收拾!”
杨小宝把土豆在手里抛了抛,突然咧嘴笑了:“铁柱哥这刀疤,是当年偷隔壁张屠户的猪,被追得钻狗洞时刮的吧?”
围观的人哄笑起来。
赵铁柱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:“你...你他妈说什么?”
“我还说,”
杨小宝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陡然拔高:“你妈当年在灶房煮羊奶,你非说要喝甜的,结果把糖罐子全倒进去。”
他故意拖着长音调,“那锅羊奶甜得能齁死牛,你妈抄着烧火棍追你三条街,最后你躲进猪圈,浑身沾的猪粪比糖还多!”
人群里爆发出更大的笑声。
卖糖葫芦的老汉拍着大腿喊:“嘿!这小子说得对!我当年还帮着捡过糖罐子呢!”
赵铁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,他抄起菜案上的秤砣就要砸:“小崽子你丫找抽是吧?”
“叮! 任务开始!帮助王大花骂赢街霸。
当前进度:1/2(需王大花参与反击)。”
杨小宝耳朵动了动,眼尾扫过王大花。
那大妈原本缩在菜摊后,此刻正攥着围裙角,嘴角首抽抽,是要笑不笑的模样。
他冲她使了个眼色,提高嗓门:“铁柱哥还说要掀摊子?也不看看自己那身膘,掀个菜筐都得喘三喘,上次追偷葱的小娃,跑两步就扶着墙吐,吐得比你家猪食还臭!”
“你!你!”
赵铁柱举着秤砣的手首抖,脖子上的刀疤红得发亮。
王大花突然抹了把脸,扯着嗓子接话:“就是!上回我家二柱去你家借筛子,你媳妇偷偷塞给他半块馍,说你夜里打呼噜能震翻房梁,她都搬去柴房睡了!”
围观的人笑作一团,有个卖鱼的小伙儿拍着大腿喊:“王婶子这才是绝杀!”
赵铁柱的脸从红转青,又从青转白。
他狠狠瞪了眼西周,把秤砣"哐当"砸在菜案上:“算你们狠!下...下个月再敢拖,老子把你们全......”
“全怎样?”
杨小宝歪头看他,“全请吃猪粪味羊奶?”
人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。
赵铁柱踹翻最后一个菜筐,骂骂咧咧挤开人群跑了。
“叮!任务完成度100%! 恭喜宿主完成首个任务,获得练气丹×1、大力丸×1。”
杨小宝摸出系统奖励的小瓷瓶,丹香混着汗味钻进鼻子。
他仰头吞下练气丹,喉间一凉,那股凉意顺着喉咙滚进丹田,像滴墨落在清水里,瞬间晕开一片温热的灵气。
他感觉脚底下发轻,像是踩在棉花上,连方才被破碗割伤的手掌,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“这玩意儿...真香。”他捏了捏拳头,指节发出清脆的响,眼里亮得惊人。
日头偏西时,杨小宝站在林府外的老槐树下。
他摸了摸丹田,那里己经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,像条小蛇似的游走着。
门房老头正趴在门槛上打盹,他望着朱红的大门,想起今早被扔出来的铺盖卷,又想起柴房里那个总往他碗里塞热乎饭的老妇人。
“娘。”他轻声念了句,把铺盖卷重新甩上肩。
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袖口,露出腕间一道淡红的疤,那是八岁那年,林府的二公子拿火折子烫的。
现在,该去接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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