擂台边的欢呼声还未散去，赵长老的胡须在晨风中抖了抖。
他望着躺在草垛上的林浩然，又瞥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。
那些卖菜的、挑担的、甚至连街角说书的老周都挤在最前头，眼睛瞪得溜圆。
赵长老的手指在腰间玉佩上两下，那是今早林管家塞给他的，说是“劳烦长老多担待。”
可此刻，几百双眼睛像针一样扎在他后背上，连台阶下卖糖葫芦的小丫头都踮着脚，举着半化的糖球首往擂台凑。
“杨小宝胜！”
赵长老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三分，尾音却发颤。
他从袖中摸出枚青铜令牌，正面刻着“玄丹宗外门”五个篆字，背面的纹路还沾着他掌心的汗。
林浩然被两个林家护院架着站起来，腰间碎裂的羊脂玉“咔嗒”掉在地上。
他猛地甩开护院的手，青锋剑‘嗡’地插入泥土：“杨小宝，你等着！”话音未落，他踉跄着往林府方向跑，发带散了一半，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。
杨小宝舔了舔糖葫芦，糖渣粘在嘴角。
他伸手接令牌时，故意用指腹蹭过赵长老的袖口，明黄绸子的触感还在，和林府给下人的赏钱料子一模一样。
“谢长老~”
他笑得见牙不见眼，令牌在掌心沉甸甸的。
“往后在宗里，还得请长老多指教。”
赵长老的喉结动了动，想说什么又咽回去，转身时差点被草垛绊倒，引来台下一阵哄笑。
苏小棠挤到他跟前，递上第二根糖葫芦：“刚才那招扫堂腿真帅！我娘说，当年癞子哥教你这招时，你摔了七回才学会。”
杨小宝咬下颗山楂，酸得眯起眼：“那能一样么？现在我可是有系......"他突然住嘴，瞥见一堆人两眼冒光的盯着他，这才想起系统的事得藏着。
人群渐渐散去，他摸着令牌往住处走，路过街角老槐树下的破庙时，麻雀扑棱棱从房梁上飞起来，落在他肩头。
“叮~”
熟悉的机械音在脑内炸开时，杨小宝正蹲在灶前添柴火。
他手一抖，差点把柴火捅进灶膛外，火星子溅在裤脚，烧出个小窟窿。
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，淡蓝光幕上‘系统等级：2’几个字闪得他眼晕。
【连续完成10次日常任务，系统升级成功！
解锁功能：任务刷新（每日可刷新1次当前未接任务）】
“刷新？”
杨小宝赶紧翻任务栏，原本“外门杂役房扫地三小时（奖励：下品灵石×2）”的任务正泛着灰光。
他指尖点在“刷新”按钮上，心跳得像擂鼓——要是刷出个更麻烦的任务可咋办？
光幕一阵涟漪，新任务跳出来：【帮外门厨房王婶调配灵膳汤（需加入三棵青灵草、半块凝露晶，奖励：炼体丹×1）】
“炼体丹！”
杨小宝差点喊出声。
这东西他在杂役房听人说过，吃一颗能让炼气期修士的筋骨强上三分，比扫地三天的灵石划算多了。
他摸着下巴笑，灶里的火映得脸通红：“系统这功能，简首是给我量身定做的。”
次日卯时，外门修炼区的晨雾还没散透，杨小宝就蹲在门口啃馒头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青布道袍的身影穿过竹林，腰间的铜牌在雾里闪着光。
“杨师弟？”
那人声音像敲铜钟，在门口响起。
“我是外门管事孙正，来引你去修炼区。”
杨小宝赶紧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嘴，含糊不清地打招呼。
孙正看着他鼓成仓鼠的腮帮子，笑出了声：“听说你昨天在擂台把林三少揍得找不着北？我刚从内门回来，路上还有人说，林老爷今早砸了三个茶盏。”
他递过块帕子，递向杨小宝道：“擦擦嘴，糖渣都粘胡子上了。”
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山后走，路边的灵竹被晨露压得弯了腰。
杨小宝摸着腰间的令牌，问道：“孙师兄，外门修炼区大么？我之前在杂役房，只听说后山有演武场。”
孙正踢开脚边的小石子：“大是大，就是地方得抢。前儿个李麻子为了占朝阳坡的练功石，和张二牛打了一架，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。”
他顿了顿，抬头看了眼山顶的云。
“你这新来的，估计得去西头的冷泉边——那边没太阳，石头还潮。”
杨小宝眯眼笑：“潮点好，省得我练功时出汗太多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记下了：西头冷泉，看来得早点去占位置，省得被人挤兑。
两人转过山弯，眼前出现片青瓦白墙的院落，门楣上“外门丙字区”五个字被风吹得吱呀响。
孙正推开竹门，里面的石桌上落着层薄灰，墙角的药锄还沾着泥。
“到了。”
孙正指了指最西边的石屋。
“你住那间，练功石在屋后面，啊对了，还有。”
他突然压低声音，“外门规矩，新来的头三个月没资格用聚灵阵。要是有人找你麻烦......”
他拍了拍腰间的铜牌，“报我名字。”
杨小宝望着石屋上斑驳的青苔，听着远处传来的喝骂声和剑鸣声，突然觉得这外门，比林家的后院热闹多了。
他摸出怀里的炼体丹，在指尖抛了抛，丹香混着晨雾钻进鼻子。
明天，该去厨房找王婶了。
他得先把这任务完成，再好好会会那些想找他麻烦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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