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车，50块车费，石桂芳出。
最终，铁柱还是跟着石桂芳前去镇医院，看看李二狗的情况。
他要李二狗死，但不是现在。至少，得等他在村里站稳脚跟。
车子驶出桃源村，司机是隔壁村的熟人。铁柱坐副驾驶，肥胖的石桂芳独自坐在后排，车厢里弥漫着廉价皮革和汗水的味道。
铁柱体内真气有限，他不敢保证能救活医生判了死刑的李二狗，但用药效拖延死亡，对他而言易如反掌。
他侧过头，先打预防针：“桂芳嫂！病情越重，需要的名贵草药就越多。我能保证，续住二狗性命。等我赚够钱，再将他彻底治好。”
这就是铁柱的盘算：吊着李二狗一口气，石桂芳往后便不敢寻他麻烦。
“你倒给我个期限啊！”石桂芳哭肿的眼死死盯着他，“总不能一首拖下去...海涛九月就要去上大学了。”
“好！海涛开学前，我治好二狗。”铁柱语气铿锵。现在七月初，还有两个月。
两个月后能不能治好他没底，但这两个月的安生日子太重要。足够他提升桃源村人气，延长天道封印的时间。
石桂芳心底仍有疑虑，却选择闭紧嘴巴。
出租车引擎“突突”作响，半小时后，“吱呀”一声刹停在新阳镇人民医院大门前。
石桂芳急吼吼推门下车，拽着铁柱就往病房方向冲，仿佛晚一秒她男人就会咽气。
五年来，铁柱第二次离开桃源村，两次都因李二狗。
谁料，人还没见到，倒在一楼缴费处先撞见了李二狗的儿子。
李海涛，刚满十八，身材随了石桂芳，圆滚肥壮，少说一百八十斤；样貌随了李二狗，透着一股子猥琐。六月才高考，考了460分，即将成为桃源村第二个大学生。
“海涛，你不在上面守着你爸，下来干啥？”石桂芳对这儿子疼爱至极，语气看似责骂，却软糯异常，与她平日的泼妇形象判若两人。
“妈，你来啦！”李海涛被肥肉挤得只剩细缝的双眼，钉子般扎在铁柱身上，“你带这傻子、杀人犯来医院干嘛？”
“海涛，他不傻了，有本事救你爸！”石桂芳一脸急迫，“快跟我上去！”
“呵！”李海涛脸上讥讽满溢，“妈是糊涂了？医生都说老爸不行了，你还指望个傻子...”他甩开母亲拉扯他粗壮胳膊的手，纹丝不动。
“赶紧的吧...”石桂芳连忙拉扯儿子大腿粗的胳膊。只可惜，他儿子不动如山。
“住院一天花销上千块！再这么下去，我学费都得搭进去...”李海涛抱怨着，将几张缴费单塞到石桂芳手里，“中午我就让医生停药了...喏...一万五！”
“啊！逆子！”石桂芳嚎叫出声，惊得护士站的护士连忙上前制止。
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，捶胸顿足：“海涛啊！傻柱和刘寡妇得赔住院费的！你操哪门子心！”
“傻柱家吃馒头都困难，哪来的钱？”李海涛脖子一梗，冷哼，“别以为我不知道，妈就想着掏空家底救老爸...”
“傻柱没钱！刘寡妇有钱啊...五年前有福矿难死亡，可是得到十万赔偿的。”石桂芳气急败坏，能考460分儿子，想事情怎么都不如傻子。
李海涛压根不理母亲咆哮，兀自自信道：“呸！秀英嫂三天两头买化妆品，那钱早被她败光了！哪还有剩！”
一旁的铁柱实在看不下去，出声提醒：“赶紧的吧！再拖下去，神仙都救不了李二狗...”
“对对对！这就去！”石桂芳猛地从地上弹起，肥胖身躯疯了一样冲向病房。
然而，李海涛下一声冷喝，将她瞬间定在原地。
“别救了。村长说，老爸现在死掉，能拿到五万块赔偿。就让他死吧...”李海涛语气冰冷，好像二狗不是他爹一样。
铁柱闻言也是一怔，心头冷笑：“我曹！我说这傻胖子怎么这么聪明呢，原来是杨建军在背后捣鬼...”
小时候，李海涛这胖子就是最蠢的那个，能摸上大学的门槛，全靠石桂芳和李二狗砸钱。
“狗日的杨建军，老娘跟你没完...”石桂芳一边咒骂，一边跌跌撞撞冲向病房，还不忘回头嘶吼，“傻柱！快跟上！”
石桂芳喘着粗气奔到病房门口，手刚触到门板，一名白大褂恰好从里面拉开。
“李二狗家属在吗？”
“在！在！我是他媳妇...”石桂芳咽了口唾沫，胸口剧烈起伏，“医生…我家男人…怎么样了？”
“刚过世一分钟，通知殡仪馆吧。”医生面无表情丢下话，转身就走。
“二狗！二狗！”石桂芳嘶喊着扑向病床，铁柱慢悠悠跟在后头，眼神玩味。
“滴——————”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长鸣仍在回响，显然护士还没来及收拾。
铁柱双瞳绿光萦绕，清晰地看见李二狗残存的生机正飞速消散。
其实，他还有法子从牛头马面手里抢回这缕魂魄。代价是消耗封印天道十年的木系真气。
别说他现在真气不足。要他搭上自己十年阳寿，去救一个仇人？想屁吃呢！
“桂芳嫂！节哀...”铁柱适时在伤口撒盐，“都怪杨建军！是他唆使海涛放弃治疗！不然我来得及，三个月…最多三个月，就能让二狗恢复如初！”
“二狗啊…我的二狗啊...”石桂芳哭天抢地，哪还听得进铁柱的话。
“死了？”门口传来李海涛突兀的询问，打断母亲的悲号，“死了就赶紧抬回家办酒吧，还能收点份子钱...”
石桂芳：“......”
铁柱：“......”
正要进房收拾的护士：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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