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记忆觉醒与情路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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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记忆觉醒与情路抉择

 

雅雪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,别墅的纱帘被风吹得轻舞,将细碎的光斑筛落在她苍白的脸上。地场卫原本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,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收紧,仿佛生怕一松手,眼前人就会化作泡影。“雅雪?” 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熬过无数个守候夜晚的疲惫与惊喜。

雅雪缓缓睁开眼,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枕边月野兔悄悄放上的玫瑰花香,涌入鼻腔。意识回笼的瞬间,无数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。银千年宫殿里母亲威严又无奈的面容,自己为守护王国重伤倒地的绝望,还有那道剥夺记忆的禁忌光芒……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,后颈月牙胎记处传来微微灼痛,仿佛在印证这一切并非虚幻。她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,却因浑身的酸痛又跌回枕间。地场卫慌忙伸手扶住她,呼吸间带着连日未眠的疲惫气息。雅雪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,喉咙像被星砂哽住——那些在银千年未尽的誓言,与现世朝夕相处的温暖,此刻都化作心口的刺,随着记忆的苏醒反复搅动。
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 地场卫的拇指轻轻着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孔,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。他试图微笑,嘴角却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,“你昏睡了三天,我以为你…… 。” 他的声音渐渐发颤,别过头去,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。雅雪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,像是握住了一团正在消散的雾霭。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脑海,那些在现世里共同度过的甜蜜时光,与银千年的宿命纠葛交织在一起,刺痛着她刚刚复苏的神经。

雅雪想要开口,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。地场卫立刻起身倒了杯水,小心翼翼地扶起她,托着她的后脑勺喂水。水流过喉咙的刺痛,反而让雅雪更加清醒,她望着地场卫眼下的青黑,突然想起在星轨回廊中看到的画面 —— 这个男人守在她床边,握着她的手喃喃自语,甚至对着昏迷的她诉说着只有在最绝望时刻才会吐露的爱意。那些在梦境与现实边缘反复纠缠的画面,此刻如同被月光点亮的暗河,在她意识里奔涌不息。

雅雪突然剧烈地喘息起来,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,记忆里被封印的诅咒之力仿佛也在伺机而动,令她苍白的脸色愈发透明。雅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努力压制着体内翻涌的力量。记忆复苏带来的不仅是过往,还有那些被封印的伤痛与使命。她望着地场卫布满血丝的双眼,突然意识到,自己沉睡的这三天,他大概一秒钟都没有合过眼。可即便如此,此刻的他,却像一只受惊的困兽,在她面前拼命伪装着坚强。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力量,却发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记忆碎片的刺痛。雅雪望着地场卫因担忧而紧绷的下颌线,突然意识到,自己记忆的觉醒或许正是命运给予的最后通牒——是时候首面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,做出那个在心底反复斟酌的抉择了。

“我想起来了。” 雅雪的声音像是从遥远星河深处传来的低语,尾音被窗外呼啸的风雪揉碎。地场卫手中的青瓷水杯突然剧烈震颤,滚烫的茶水顺着杯壁蜿蜒而下,在他月白色袖口洇开深色水痕,如同某种古老的图腾正在苏醒。她睫毛轻颤,倒映在瞳孔里的烛火明明灭灭。记忆碎片如同被风吹散的星屑,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脑海中重组“所有的事,银千年的覆灭,母亲的决定,你的身份,还有……” 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“我们注定背负的命运。”

地场卫的喉结在苍白皮肤下艰难滚动,像是吞咽下了整个深秋的冷雨。他颤抖着松开紧扣在她腕间的手,指节泛白的痕迹在肌肤上留下淡淡红痕。往后退半步时,皮鞋底与瓷砖地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,在寂静病房里却格外刺耳。转身的动作仿佛带着千斤重负,黑色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凝滞的弧线。他背对着她,修长手指抚过床头柜上杂乱的药瓶,铝箔板包装在指尖发出细碎的窸窣声。那些标注着镇痛剂、抗生素的塑料瓶在颤抖的掌心间相互碰撞,折射的冷光映出他紧绷的后颈 —— 那里有道新鲜擦伤,边缘还凝结着暗红血痂,随着动作在衣领间若隐若现。

"先别想这些。"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"你好好休息。" 当冰凉的金属药盒重重磕在木质柜面时,某个贴着爱心便利贴的维生素瓶突然倾倒,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回响。

就在这时,空间泛起一阵银色涟漪,月野兔带着水野亚美等人出现在房间里。“雅雪姐姐!” 月野兔眼眶瞬间红了,扑到床边紧紧抱住她,“你可吓死我们了!” 她的发间还带着战斗后残留的硝烟味,手臂上缠着海王满用海蓝丝带简单包扎的伤口。水野亚美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满是关切:“法典己经化作星光融入武器,观测者也被暂时封印。但城西出现暗物质波动,天王遥和海王满己经去探查了。”美奈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发梢还沾着战斗时飞溅的冰晶:“雅雪,你昏迷的时候,地场卫先生几乎把整个店的玫瑰都买空了,说你最喜欢……”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看着地场卫骤然绷紧的脊背,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。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,混着窗外雪粒敲打玻璃的细碎声响。

雅雪轻轻拍着月野兔的背,安抚着这个前世今生都让她牵挂的妹妹。当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战斗痕迹,银千年长公主的责任感如古老的齿轮开始转动。她试着想要起身,却被地场卫和木野真琴同时按住。“别动!” 地场卫的声音不自觉拔高,对上雅雪疑惑的眼神又软了下来,“你身体还很虚弱,至少…… 至少再躺两天。”

火野丽挥舞着火焰扇,扇面闪过一丝银色光芒:“雅雪殿下,现在的我们有能力保护你!你就安心养伤。” 她嘴上虽这么说,却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。雅雪的目光扫过地场卫后颈的伤口,那道狰狞的血痂像是命运刻下的印记。她忽然想起银千年覆灭前,母亲握着她的手说过的话:"真正的守护,从不是沉溺于个人情爱。"此刻,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些,碎玉般的雪花扑簌簌砸在玻璃上,仿佛要将这份沉默击碎。

雅雪靠回枕头上,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她清楚地知道,地场卫握着她手时的温度,与他看向月野兔时眼底的光芒截然不同。而她作为银千年的继承人,也无法再沉溺于这份注定无果的爱情。雅雪的手指无意识着被单褶皱,消毒水气味愈发刺鼻,像是要渗入每一寸肌肤。她望着地场卫后颈那道狰狞血痂,突然意识到这场战斗的代价远不止身体的伤痛。当月光再次漫过窗台,那些被记忆唤醒的使命如同潮水般涌来,而她必须在黎明前做出抉择——是沉溺于现世短暂的温暖,还是背负起银千年赋予的责任?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心口就传来一阵刺痛,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反复扎刺。她深吸一口气,冰凉的空气顺着喉咙滑入胸腔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
“阿卫,你过来一下。” 雅雪突然开口。地场卫走到窗边的脚步一顿,缓缓转过身,他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道金边,却掩不住肩膀的微微颤抖。两人对视的瞬间,雅雪在他眼中看到了恐惧 —— 害怕她说出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,却拼命逃避的决定。雅雪看着地场卫因紧张而微微发白的指节,突然想起他在自己昏迷时握着她的手,用沙哑的声音念着那些温柔的情话。可如今,两人之间却横亘着命运的鸿沟。窗外的雪依旧在下,一片雪花贴在玻璃上,渐渐融化成水珠,顺着玻璃滑落,仿佛是无声的泪水。

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,月野兔等人交换了个眼神,悄然退出房间。

地场卫走到床边,椅子拖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他坐下,却不敢再看她,只是盯着地板上瓷砖的纹路:“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。”“阿卫,我们都清楚,有些事不能再拖了。” 雅雪的声音很平静,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,却在中途停住。

地场卫的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,像受伤的幼兽。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,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:“那些都不重要!”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,“我只是个普通人,我只要你...” 话音未落,雅雪感觉到他剧烈的颤抖,那是努力压抑的绝望。

“可是小兔需要你。” 雅雪闭上眼,任泪水滴在他衬衫上。记忆如潮水涌来,银千年的王宫里,年幼的倩尼迪追着安迪米欧的衣角嬉笑;星轨回廊中,观测者利爪下倩尼迪惊恐的面容。“就像银千年需要我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苦涩,“我们从转世的那一刻起,就走上了不同的路。”
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,唯有窗外的月桂树沙沙作响。良久,雅雪抬手抚上他的脸颊,指尖带着治愈的微光:“阿卫,我们的爱情不该建立在逃避责任之上。”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,“当你望着小兔时,眼里的光芒和当年安迪米欧看倩尼迪一模一样。”

地场卫浑身一震,踉跄着后退两步。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:在街角偶遇月野兔时剧烈的心跳,战斗中下意识为她挡下攻击,还有星轨回廊里,他看着月野兔与雅雪灵魂重叠的瞬间,心中涌起的震撼与释然。

“对不起。” 他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。雅雪摇摇头,从颈间摘下两人的情侣项链,银链在晨光中划出清冷的弧:“该说抱歉的是我,一首拖着不愿面对。” 她将项链放在他掌心,“去守护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,就像我会守护好我的王国。”

地场卫突然再次扑上前,他的动作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。他的手掌颤抖着捧住雅雪的脸,指腹擦过她眼下的泪痣,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。窗外的风突然变得急切,蕾丝窗纱如白色的蝶翼翻飞,月桂花香汹涌地灌进房间,与两人急促的呼吸缠绕在一起。

他的唇落下时带着灼烧般的温度,用力地覆住雅雪的唇,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恐惧、思念与不甘都倾注其中。雅雪先是一怔,随即感受到他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,尝到了他嘴角咸涩的泪水。这个吻没有往日的温柔缱绻,而是充满了掠夺与绝望,地场卫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,肆意纠缠,仿佛要将她的气息都据为己有。

雅雪的双手抵在他胸前,却在触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时,缓缓无力地滑落。她闭上眼,任由记忆翻涌 —— 图书馆里他帮她取下高处书籍时,指尖不经意的触碰;樱花雨中他为她披上外套,温柔的眼神;还有无数个深夜,他们依偎在一起,谈论着未来的梦想。这些回忆如锋利的刀片,在她心头来回割剐,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,滴进两人交叠的唇间。

地场卫的吻渐渐变得温柔,像是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,他开始细细描摹她唇瓣的轮廓,小心翼翼地含住她的下唇,轻轻吸吮。雅雪在他的亲吻下,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,这声音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制,地场卫将她搂得更紧,恨不得将两人的身体熔铸成一体。

然而,现实的重量终究无法忽视。雅雪用尽全力,缓缓推开了地场卫。她的嘴唇红肿,眼神里满是痛苦与决绝。地场卫望着她,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是破碎的深情与无奈。两人就这么对视着,窗外的月桂树沙沙作响,像是在为这段逝去的感情哀悼。最后,雅雪颤抖着转身,留给地场卫一个决绝的背影,而地场卫握着冰凉的银链,看着她的背影,终于明白,这个吻是他们爱情的句点,也是各自命运新的起点。

地场卫攥紧项链,金属硌得掌心生疼,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。他望着雅雪平静的面容,突然想起初见时,她在图书馆踮脚取书的模样。那时的她还只是个普通女孩,而如今,月光正从她周身流淌,汇聚成银河般的力量。他终于明白,有些爱注定要成为星空中永恒的守望,而他们,到了该放手的时候。他喉间涌上腥甜,却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“保重。”两个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剜出来的,话音未落,他己踉跄着转身,风衣下摆扫过床边的输液架,金属支架摇晃着发出轻响,如同他摇摇欲坠的心脏。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混着远处护士站的呼叫铃,在空荡的走廊里反复回响。

雅雪望着地场卫消失的方向,指尖还残留着项链冰凉的触感。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斜斜照在空荡的病床上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心电监护仪依旧规律地跳动着,却掩盖不住房间里愈发浓重的寂静。她伸手抚过后颈发烫的月牙胎记,那些被封印的使命与责任,正随着记忆的觉醒变得愈发清晰。或许,这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,从此,她要做回银千年的长公主,而他,也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星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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