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影石的光幕悬在半空,如同凝固的冰锥,刺穿了集市上所有虚伪的喧嚣。林炎那张因嫉恨而彻底扭曲的脸,那双燃烧着怨毒火焰的眼睛,还有那句刻骨铭心的诅咒——“死!给我死得痛苦一点!再痛苦一点!楚惊天!你的秘密,你的机缘,都归我了!赤鸠老鬼,再加把劲!把他的神魂撕碎!哈哈哈……”——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钢针,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,更扎穿了王执事和那些试图为林炎开脱之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。
死寂。
比之前万魂噬心阵笼罩时更加沉重的死寂。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干,只剩下光幕中林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余音,在众人脑海中嗡嗡回响。
王执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如同刷了一层惨白的石灰。他身体晃了晃,踉跄着后退一步,指着光幕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,嘴唇翕动,却只能发出“嗬…嗬…”的抽气声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那副惊骇欲绝、天塌地陷的表情,比任何辩解都更有说服力。
赵乾副堂主的脸,则由铁青转为赤红,最终定格在一种暴怒的酱紫色。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光幕中林炎那张写满恶毒的脸上,又猛地转向墙角那个还在无意识抽搐、口吐白沫的身影。一股被愚弄、被戏耍的滔天怒意,混合着冰冷的寒意,如同火山熔岩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!
“孽障!!!”
一声暴喝,如同九天惊雷在集市上空炸开!狂暴的灵压以赵乾为中心轰然扩散,地面坚硬的青石板“咔嚓嚓”龟裂开来,碎石激射!离得近的几个执法弟子和摊主首接被这股威压掀飞出去,口鼻溢血!整个集市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,所有声音瞬间消失,只剩下赵乾那怒发冲冠、目眦欲裂的恐怖身影!
“噗通!”王执事再也支撑不住,双腿一软,首接跪倒在地,面如死灰,浑身筛糠般抖动着。
“好!好一个内门精英!好一个为护佑同门英勇负伤!”赵乾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和滔天的怒火,他猛地转向在地的王执事,眼神锐利如刀,“王嵩!你还有何话说?!颠倒黑白,指鹿为马,包庇勾结邪修残害同门的孽徒!你该当何罪?!”
“堂…堂主!属下…属下是被蒙蔽了!是林炎这孽障!他…他欺瞒于我啊!”王执事王嵩涕泪横流,语无伦次地辩解,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蒙蔽?”楚惊天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他慢悠悠地又从怀里(仿佛那件灰布衣是个无底洞)掏出一块更不起眼的碎石片,指尖一点微不可查的金光闪过。
嗡!
光幕画面瞬间切换!场景变成了林炎洞府外一处偏僻角落,时间显然是更早之前。画面中,王嵩鬼鬼祟祟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塞到林炎手中,脸上带着谄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林师侄,赤鸠那边己经安排妥当,这是你要的‘引魂香’和进入集市的‘避障符’…此事万无一失,那小子身上的秘密…”
林炎掂了掂储物袋,脸上是胜券在握的阴冷笑容:“王执事放心,只要东西到手,答应你的‘破障丹’,一粒都不会少。管好你手下巡逻弟子的嘴就行。”
画面到此戛然而止。
“哎哟,不好意思,”楚惊天一脸无辜地摊摊手,“刚才激活废弃阵基的时候,灵力好像‘不小心’多跑偏了一点点,连这块记录林师兄洞府外‘温馨小聚’的阵基碎片也顺带激活了。啧啧,王执事,您这‘蒙蔽’的成本,挺高啊?破障丹呢?分我一颗尝尝?”
轰!
这第二段留影,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!王嵩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他瘫在地上,眼神涣散,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,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,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——竟是吓得失禁了!
“拿下!!”赵乾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,带着无边的暴怒和一丝被背叛的痛楚。
“是!”几名反应过来的执法弟子,脸上同样带着被愚弄的愤怒和羞耻,如狼似虎般扑上,冰冷沉重的镣铐瞬间锁住了如泥的王嵩手脚,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。
赵乾看都没看死狗般的王嵩,他大步走到依旧蜷缩在墙角、神志不清的林炎面前。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、被宗门寄予厚望的内门天才,如今口吐白沫、浑身抽搐、散发着恶臭的狼狈模样,赵乾眼中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滔天的怒火。
“孽徒林炎!”赵乾的声音如同判官勾魂,“勾结邪修,残害同门,证据确凿!罪无可赦!即刻剥夺内门弟子身份,废去修为,押入执法堂黑狱,听候宗主及长老会发落!”
“废…废去修为?”林炎似乎被这几个字刺激到了一丝残存的神智,他猛地抬起头,涣散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,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:“不…不!我是天才!我师父是丹霞峰长老!你们不能…”
“动手!”赵乾厉喝打断,声音不容置疑。
一名执法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毫不犹豫,运足灵力,一指狠狠点向林炎的小腹丹田!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彻云霄!林炎身体猛地弓起,如同被煮熟的虾米,全身剧烈痉挛,七窍之中鲜血狂涌,本就混乱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,瞬间萎靡到极点,彻底消散!他双眼翻白,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,像一滩真正的烂泥,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。
一代内门“天才”,就此彻底沦为废人!
赵乾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怒火,目光复杂地转向依旧斜倚在拴马石柱上,仿佛看了一场闹剧般的楚惊天。少年脸上还是那副懒洋洋、人畜无害的表情,甚至又摸出一个新的朱果,“咔嚓”咬了一口,汁水西溅。
“楚…楚师侄,”赵乾的声音有些干涩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后怕,“今日之事,本座…执法堂,多谢师侄力挽狂澜,揪出宗门蛀虫!若非师侄神通广大,力破邪阵,又…又心思缜密,留下铁证,险些让这孽障奸计得逞,更让我执法堂蒙羞!”
他顿了顿,语气更加郑重:“此间发生的一切,本座定当如实禀报宗主及长老会!师侄之功,宗门必有厚报!至于这些邪修余孽及其同伙…”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被拖走的王嵩,“执法堂定会严查到底,绝不姑息!给师侄,也给宗门一个交代!”
楚惊天慢条斯理地咽下果肉,用小指掏了掏耳朵,仿佛嫌刚才的惨嚎太刺耳。他瞥了一眼被拖死狗一样拖走的王嵩,又看了看地上那滩散发着恶臭、彻底废掉的林炎“烂泥”,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、带着点“总算清净了”的弧度。
“交代?”他懒洋洋地摆摆手,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,“赵堂主看着办就行。我这个人呢,怕麻烦,更怕吵。这集市,啧,看来今天是逛不成了。”
他随手将吃剩的朱果核精准地弹进远处的竹篓,拍了拍灰布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,对着周围依旧处于巨大震撼和恐惧中、鸦雀无声的吃瓜群众们,露出了一个极其敷衍的微笑:
“戏看完了,垃圾也清理干净了。诸位,散了吧散了吧,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赵乾复杂难明的眼神,也不理会身后无数道或敬畏、或恐惧、或狂热的目光,哼着那不成调却格外刺耳的小曲,身影一晃,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远处重新开始涌动、却带着诡异寂静的人潮之中,深藏功与名。
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,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、骚臭味,以及执法堂弟子们铁青的脸色和无数修士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。
那个拎着根破柳条,用两段曲子就掀翻了内门天才、执法执事和一群邪修的外门弟子楚惊天…他到底是何方神圣?青云宗的天,怕是要变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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