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西十一章 苗医诡庐
子夜的西风裹挟着腥甜的血腥味掠过紫禁城的檐角，如同一把浸透毒液的利刃，在死寂的街巷间肆意游走。
林砚背着昏迷不醒的沈玉瑶在青石板路上狂奔，她染毒的指尖无力地垂落，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紫黑色痕迹，仿佛是命运刻下的不祥符咒。
陆明远手持短刃，如临大敌地断后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飞檐——方才被击落的笛手虽己伏诛，但暗处传来的窸窸窣窣响动，犹如毒蛇吐信，昭示着危机仍如影随形。
随着三人深入城西，繁华的街道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破败不堪的贫民窟。
巷道愈发逼仄，腐臭的污水在脚下横流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当他们穿过爬满枯藤的月亮门，一座竹楼突兀地出现在眼前，仿佛是从黑暗中生长出来的怪物。
竹楼外墙爬满暗红色的藤蔓，叶片在夜风里簌簌作响，宛如千万双眼睛在眨动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
楼前悬挂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，发出细碎而空灵的声响，惊起竹林深处一阵凄厉的鸦鸣，声音撕破夜空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吱呀——”竹楼的雕花木门缓缓开启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。
昏黄的油灯从门缝中透出，在地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。
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龙头拐杖，从黑暗中缓步走出。
来人是个老妪，她裹着绣满蛊虫图腾的黑巾，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，只露出的一只眼睛浑浊却锐利，如同鹰隼般打量着三人。
“中原人的血，可真是腥啊。”
她的声音沙哑低沉，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块，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。
林砚将沈玉瑶轻轻放在竹楼前的木榻上，抱拳行礼，语气急切：“前辈，恳请您救救她！她中了雪域的千蛛噬心蛊，危在旦夕。”
老妪慢悠悠地踱步上前，枯瘦如柴的手指划过沈玉瑶脖颈处的紫斑，指甲缝里渗出一丝诡异的绿色汁液。
她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，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：“金蚕蛊的克星来了，倒真是有趣。”
话音未落，老妪猛地扯开沈玉瑶的衣襟。
女子胸口的紫斑己蔓延成莲花形状，边缘处还隐隐有蛊虫蠕动的痕迹。
老妪从腰间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，盒中盘踞着一条通体金黄、散发着幽光的蚕蛊。
金蚕蛊嗅到沈玉瑶身上的气息，立刻昂起头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。
“看好了，这可是拿你俩的命做赌注。”
老妪冷笑着，将金蚕蛊按在沈玉瑶的伤口上。
金蚕蛊刚一接触紫斑，便疯狂地噬咬起来，沈玉瑶苍白的脸上因剧痛而扭曲。
林砚心急如焚，却被陆明远伸手拦住。
只见竹楼西周的藤蔓突然疯狂生长，将整座竹楼包裹得密不透风，藤蔓缝隙间渗出黑色黏液，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。
老妪口中念念有词，手中的龙头拐杖泛起血色光芒，与金蚕蛊的幽光交相辉映。
随着金蚕蛊的身体逐渐膨胀，沈玉瑶伤口处渗出的黑血也越来越多。
突然，金蚕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，爆裂成一团金光。
沈玉瑶猛地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，昏迷的她却依然眉头紧皱，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。
老妪收起木盒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：“蛊毒暂时压制住了，但她体内还残留着一缕摄魂笛的余音。
想要根治……”她顿了顿，浑浊的眼睛盯着林砚怀中的银铃，“得用你们身上更有趣的东西来换。”
就在此时，竹楼外的藤蔓突然剧烈摇晃，无数黑影在藤蔓间穿梭。
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，老妪脸色骤变：“他们追来了，带着人从密道走！”
她用力推开竹楼内的屏风，露出一条漆黑的暗道。
林砚来不及多想，背起沈玉瑶便往暗道跑去，陆明远则抽出短刃，准备断后。
暗道深处传来潺潺的水声，而身后，追兵的脚步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，一场新的危机，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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