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西十章 暗流翻涌
城隍庙内的厮杀声戛然而止，腥甜的血腥味与硫磺气息在夜空中交织。
疤面人甩出的烟雾弹炸开时，三枚漆黑如墨的圆球迸发出浓烈的毒烟，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吞没了月光。
林砚本能地挥枪横扫，却只劈散一团虚无，待烟雾散尽，地上只余抽搐的蛊虫尸体与几道蜿蜒的血迹，像极了被斩断的黑蛇。
他握紧银铃，法器表面的咒文己黯淡如将熄的烛火，掌心的伤口渗着血珠，混着蛊虫黏液灼烧般刺痛——这绝非败逃，而是毒蛇缩入洞穴前的蛰伏。
"玉瑶！"
陆明远的惊呼带着颤音。
沈玉瑶倚着斑驳的庙墙缓缓滑坐，月光落在她泛紫的唇角，染血的指尖在青砖上划出蜿蜒痕迹。
女子苍白如纸的面容上，冷汗顺着下颌滴落成线，她强撑着抬手阻止同伴包扎："这'千蛛噬心蛊'的毒，普通草药不过是饮鸩止渴。
城西有位苗医...曾用金蚕蛊炼制解药..."话音未落，一阵剧烈的咳嗽撕裂空气，黑血喷溅在青石板上，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，蒸腾的毒雾中，隐约浮现出莲花图腾的虚影。
子夜的紫禁城像座沉睡的巨兽，三人在巷弄间疾驰，靴底踏碎满地冷霜。
平日里灯火通明的长街如今死寂如坟，紧闭的朱漆大门后不闻人声，唯有墙角摇曳的火把投下扭曲黑影。
林砚将沈玉瑶护在身侧，银枪在月光下泛着寒芒，每经过一道巷口，都能感受到暗处窥视的目光如芒在背。
首到拐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胡同，诡异的笛声突然刺破夜色。
那笛声如泣如诉，似从九幽地狱传来，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颤音。
音符钻进耳膜的瞬间，林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童年最惨烈的记忆如潮水翻涌：暴雨夜中，父亲的血顺着青瓦流下，浸透他的襁褓；
母亲抱着他纵身跃下悬崖时，发间银簪折射的冷光...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，他握枪的手开始颤抖，仿佛又回到那个绝望的雨夜。
"摄魂笛！"沈玉瑶的警告裹着血丝。
女子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银针，精准刺入百会、风池穴，指尖却在触碰穴位时僵住——银针刚一接触皮肤，便泛起诡异的黑斑。
"笛声里...混着蛊虫共鸣！"
她瞳孔因痛苦而收缩，额间青筋暴起，
"必须...打破音律..."
话音未落，笛声陡然拔高，无数金色光点从暗处涌出，在空中聚成莲花形状的光阵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林砚怀中的银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。
黯淡的咒文重新亮起幽蓝火焰，顺着他的经脉灼烧，将渗入体内的恐惧与蛊毒一并驱散。他猛地咬破舌尖，将带着灵力的鲜血喷在银枪枪尖，枪杆上的云纹图腾瞬间苏醒，化作游龙虚影冲天而起。
"破！"
随着暴喝，银枪撕裂光阵，笛声戛然而止的刹那，远处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。
陆明远眼疾手快，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入屋顶。黑暗中传来闷哼，一道黑影坠落在三丈开外，手中玉笛赫然刻着莲花纹。
林砚正要追击，怀中的沈玉瑶突然下去，她脖颈处的紫斑己蔓延至锁骨，呼吸微弱如游丝。
"走..."女子气若游丝的呢喃混着夜枭的啼叫，"苗医...金蚕蛊..."
三人消失在巷口的瞬间，城隍庙废墟中，那半截刻满西域文字的竹筒突然自行裂开。
细密的血线从纹路中渗出，在空中勾勒出半张鎏金面具的轮廓，随即被夜风吹散。
暗处传来低沉的笑声，混着转经筒的嗡鸣，为这场暗流涌动的危机，添上更加阴森的注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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