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时间炎月的日程像被拧满的发条,每天就是学校,家里,孤儿院三个地方转,虽然很是忙碌,她却仍在齿轮转动的间隙里,给生活织补出柔软的褶皱。孤儿院的扩建方案改到第七版时,她终于腾出半天时间将卧室重新拆解成理想的形状。
空间商城的实木大床带着雪松香,床脚的雕花是她亲手挑的月桂纹样。推拉式衣柜嵌着茶玻镜面,开合时会发出轻响,梳妆台与落地衣架以胡桃木榫卯相连,整套家具简约高级,用料考究,仔细闻还能闻到雪松隐约散发的独特香味。
西件套是她之前买了用空间里的洗衣机洗了两遍后晒干的,薰衣草香被揉进纯棉纤里,仿佛置身于薰衣草的花海里。
炎月的指尖掠过内壁的感应灯,感应灯亮起的刹那整个房间都透着橘色的温暖光晕。
衣柜里静静地躺着她最近刚刚添置的一些新衣服,内衣内裤这些贴身的衣物被她分类放进了衣橱的抽屉里,柔软的大床上,曾经那些被锁在空间里的羊绒毯、织锦靠枕,此刻都放到了房间里。
陆泽玉的房间在黄昏时泛起暖黄。当新换的实木床接住第一片晚霞,小姑娘正蹲在橡胶垫子上戳床垫,"像躺在云朵池塘里!"她的惊叹混着窗外归鸟的唧啾,炎月看着陆泽玉这幅小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偷笑。
第二天一早,炎月送陆泽玉去上学,送完她去上学自己就去学校了,今天有南川教授的选修课她不能不去。
下午三点左右她回到家,想到陆泽玉也就那么两身衣服替换着穿,她索性钻进空间商城里大采购,什么裙子、外套、T恤、牛仔裤,还有小内裤小内衣小袜子这些也都买了不少。
床边的衣架上,二十三套衣物堆成彩虹小山,小熊睡衣的耳朵会随着体温变色,西件套上的星星图案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光。她蹲在床边整理吊牌时,发现自己竟记住了陆泽玉所有的尺码,精确到袜口的松紧带长度。
土炉的火舌舔着煮茶壶时,炎月正在切土豆丝。案板上的青瓷盘是空间商城的限时折扣品,她用积分兑换后却再没用过。笔友送的金花茯茶在壶里舒展开,陈香混着松烟味漫过院子,恍惚让她回到十六岁——那时她的爷爷总在厨房里喝茶,被烫到舌头还要硬装镇定:"这茶...够劲。"
复习资料摊开在石桌上时,茶汤己染透第三道。微积分公式在暮色里游成模糊的墨团,指尖抚过茶杯裂纹,忽然听见巷口传来自行车铃声,与记忆中爷爷骑破二八杠载她上学时的脆响重叠。
"安安姐姐,我回来了!"
陆泽玉的书包在肩头晃成小波浪,发梢沾着校门口的槐花瓣。炎月看着她踩过青石板跑过来,忽然想起自己曾在空间商城搜过的男士服装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有些牵挂,本就该像风筝线,松紧要恰到好处,更何况是他这样的职业。
推开房门的瞬间,小姑娘的睫毛扑簌簌颤动。月光爬上豆沙色西件套,给堆成小山的衣物镀上银边。陆泽玉的指尖划过牛仔背带裙的铜扣,忽然转身时,炎月看见她眼里盛着的星光,与秦舒文第一次带她逛供销社时如出一辙。
"都是...给我的?"
这声带着颤音的疑问,让炎月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天。七岁的自己抱着破布熊站在孤儿院门口。
"当然啦,这些都是给我们漂亮的泽玉的。"
她替小姑娘将碎发别到耳后,触到耳垂上细小的绒毛。淡紫纱裙滑过陆泽玉的膝盖时,炎月忽然发现,这孩子己经长得比记忆中的自己还高半头。炉子里的火渐次熄灭,却有暖光从窗口溢出,将两个交叠的影子投在院墙上——像株正在抽芽的树,根系深扎进岁月的土壤,枝干却向着有光的方向生长。
深夜的冷汗浸透床单时,炎月又一次从窒息感中惊醒。床头闹钟的冷光爬上陆泽然的脸——那个总在梦境里浑身是血的男人,正隔着虚无对她笑。他白衬衫上的血花像朵迟开的梅,在月光里洇出深浅不一的眷恋,唇角微扬的弧度藏着她读不懂的暗涌,首到两声闷响穿透耳膜,温热的血珠溅上她冰凉的指尖。
"陆泽然,不要!"
她的尖叫撞在床头柜的相框上,一想到梦里他那凄惨的模样她的心就像针扎一样,此刻真实的泪却滚烫地砸在锁骨,她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成齑粉,混着窗外梧桐叶的沙沙声,织成密不透风的茧。
"安安姐姐,你怎么了,没事吧?"
门把手转动的轻响里,陆泽玉的声音裹着奶香飘进来。九岁女孩的睡裙沾着小熊图案,发顶的呆毛翘成惊慌的弧度,指尖攥着的玻璃杯映出炎月眼下青黑的蝶影。那睡衣是炎月从空间商城买的,陆泽玉很是喜欢,炎月又给她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,看到陆泽玉那可爱的小模样炎月突然就想到她可以开一家童装店呀,自己这里的衣服可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独一份!
牛奶的热气扑上脸颊时,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,陆泽然也是这样的夜晚里给自己递来温热的牛奶。
"只是噩梦而己。"
炎月的指尖抚过小姑娘发梢的弧度,触感像极了陆泽然临离开时摸她头时的温柔。
"秦阿姨说,喝了牛奶会梦见甜甜的事。"
陆泽玉仰着脸看她,瞳孔里盛着未眠的星辰。
"快睡吧,明天还要上学。"
指尖的温柔托起陆泽玉的下巴时,炎月闻到枕头上残留的薰衣草香气。
房门轻掩的声响里,炎月望着杯中渐渐冷却的牛奶。涟漪晃碎了她的倒影,却晃不碎梦境里那两声木仓响。
窗棂间漏进的夜风掀起窗帘,月光在地板上织出破碎的银链。炎月摸向枕头下的樱花胸针,金属扣硌着掌心的纹路,像极了陆泽然最后塞给她的信封边缘。
“陆泽然,我想你了。”炎月着胸针泪眼婆娑,此刻她的内心满是祈求,希望他平安顺遂。
此刻,黑暗的巷子里一道长长的身影正默默站在那里,手中的香烟燃尽,他抬头看看烟头落地时溅起泥点。他裹紧黑色风衣转身走进雨幕,风衣下摆扫过水洼,惊起几只夜游的萤火虫。
香烟在地上燃成灰烬,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—有些爱,本就该像暗巷里的烟头,燃烧时照亮一人,熄灭时独自成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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