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你不对劲。”
六子肩扛锄头,嘴里叼着不知道哪里摘的野草,越想越不对。
看向走在前面的人,身材魁梧,浑身的肌肉痉挛,仿佛下一秒就会撑爆束缚。面色一如既往的冷硬,不说话的时候眉头微竖,总有一种对人不满的错觉。身上的衣服都是最普通的麻衣,白色的褂子已经泛黄,裤子也短了一截,露出粗壮的小腿。
“哥,你真的不对劲。”六子就像是一个封建时代的妇女,时代变迁,无法接受,便只能重复着那一句。
“哥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“哦。”
六子撇撇嘴,真的不对劲。
现在连说话都不一样了。
六子越想越有,实在是好奇的紧,就想知道,不死心地快走两步,跟上江泽,笑得一脸灿烂。
“哥,要不你跟我说说呗。”
“……”
顾岁白背着个竹筐,都是按着孩子的身形编的,背起来大小刚刚好,拿了把镰刀,不是很锋利,不容易割伤手。
顺着路人大叔指的方向,顾岁白成功看见一群小孩,这里估计就是割猪草的地方了。
顾岁白不认识村里的小孩,小孩们可都知道。
每一次新的知青下来他们都会去看看。
顾岁白他们记得,就是最漂亮那一个。
这片地就在山脚下,顾岁白想着空间里的五味子,心又开始痒痒了。
“漂亮姐姐!”江小花刚刚埋头割草,现在才发现顾岁白,顿时兴奋大喊。
喊完蹦蹦跳跳冲着顾岁白的方向跑过来,记着自已身上脏脏的,离着还有半米远就停了下来,定定站住,又乖乖喊了一声,“漂亮姐姐。”
剩下的那群小孩没反应过来。
顾岁白倒是笑开了,捏了捏她的脸,“小花,你怎么在这里啊?”
“割猪草,顾姐姐,你也是来割猪草的吗?”小花这才发现刚刚一激动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,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,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偷偷画圆圈。漂亮姐姐真的是太好了,又漂亮又白,还给她糖。
“是啊。”
小花想着四叔说的,拿了糖就要报恩,拍着胸脯豪气道,“顾姐姐,我帮你吧,猪草有好多种呢,我都能认。”
顾岁白失笑,小孩就是小孩,真可爱。
不过……
有个想法一闪而过。
“行啊,不过我不让你白帮忙,我给你糖,钱也行。”顾岁白从兜里翻出两分钱和两颗糖。
一左一右放在江小花面前。
江小花想到上次糖甜滋滋的味道,咽下口水。
“不行,我不能一直要你的东西。”
周边小孩听见糖就默默挪了过来,有几个年龄小的忍不住,直勾勾盯着顾岁白的手看。
糖啊,他们就听小虎过,听说比红糖还好吃,小虎的爸爸在镇上的工厂工作,小虎今年也去了镇上。
顾岁白自然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。
笑着道,“没事,我每天都要找人帮忙,不止是砍猪草,还有捡柴。”
周边大点的小孩心里已经在放烟花了,这么多事情,小花一个人肯定干不完,这样他们就可以帮忙。
“我们也可以帮你。”几个最大的小孩相互对视了一下,最后一个男孩主动站出来说。
“行啊,”顾岁白无所谓,她巴不得他们都一起帮她呢,糖这东西她多的是,钱她也不缺。
想到现在不能有资本家做派,顾岁白又板下脸严肃道,“但是,这是我们的秘密,要是传出去了,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,我也不会再和你们合作了。”
“我们保证谁都不说。”最大的那个孩子急忙回答,生怕顾岁白不让他们帮忙。
“那今早先小花帮我吧,其他的你们自已安排。”
说完顾岁白也不管他们了,抬脚就往山上走。
昨天晚上她翻了好久才找到一本带图的草药集,顾岁白现在干劲满满。
每年过冬前,村里人都会上山砍柴,摘野菜,囤点山货过冬,所以路上一开始几乎没有野草,很好走。
后面慢慢陡了起来,顾岁白怕自已摔倒,特意找了根棍子用来拐。
稍微逛了一圈,顾岁白大致了解了山上的情况,稍微平常的药材,利润太少了。
顾岁白不太想卖这些,都是辛苦钱,其他好卖的,比如野核桃,还要剥皮。
想想就觉得麻烦,顾岁白打算找别人做,自已收他们弄好的。
双赢。
时间一睁眼就过去了,顾岁白回来的时候,小花已经把猪草打好,满满一筐放在树下。
心里不禁感叹了一下,现在的孩子真能干。
背起竹筐,突然的重量让顾岁白踉跄了一下。
怎么这么重?
压了压竹筐上的草,发现猪草已经把筐填满了,塞的严严实实。
三分重的筐被塞成了十分。
顾岁白倒吸了一口凉气,硬着头皮背了回去。
这么一筐草,积了满满的1公分。
顾岁白心满意足。
正像往常一般走去。
没想到一抬头,正好跟对面的江泽对视上了。
顾岁白瞬间头皮发麻,尴尬得扣出了三室一厅。
尚在的良心和良好的道德观疯狂谴责自已,一想到自已居然和别人的老公这么亲密过。
那时候也不是特别清醒,但是顾岁白不敢深思,虽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,那以后也别扯上什么关系了。
不然总有做三的背德感。
江泽看着绕路的顾岁白,没忍住喊住了顾岁白。
“顾知青。”
现在连声招呼都不打了,是发现他龌龊的心思了吗?
江泽眸底晦暗,心里忍不住滋生黑暗。
知道了……
好像也不错。
“哈哈,江同志,你也下工了。”顾岁白尴尬一笑,脑子转了半天还是只能没话找话。
什么鬼?
他不是应该比她还尴尬吗?
江泽作为一个被骚扰的有妇之夫,到底是在用什么心情在和她搭话啊。
顾岁白心态要崩了。
江泽听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语气,很礼貌,很正常,也很……疏离。
就完完全全是面对一个不太熟的人的样子。
一切都朝着自已想要的方向发展。
两人就此再无关系,她会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,过得很幸福。
可是,为什么会这么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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