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一章 新改变
林玉环和周秀兰送完布料后，她在回学校前给钱守义打了个电话。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，街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，零星飘落在她的肩头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，随后是钱守义略显兴奋的声音：“喂，我是钱守义，有啥新货？”
“什么新货？”林玉环被他的语气逗笑了，手指不自觉地绕着电话线。
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，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：“哦，你是......”
“我是林玉环，上次通过你介绍买了喇叭裤和衬衫的。”她轻声提醒道。
“原来是靓女啊！”钱守义的语气瞬间热络起来，“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？”
林玉环能感觉到他的热情不是假的，毕竟上次那批货，自己确实让他赚了不少介绍费。她抿了抿嘴，斟酌着开口：“韩哥，我想再进些服装，款式不限，麻烦帮我盯一下。”
“这事包在我身上！”钱守义拍着胸脯保证，“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。对了，上次那批货卖得怎么样？”
“还不错，”林玉环笑着回答，“这边的顾客都挺喜欢的。”
挂了电话，林玉环看了眼手表，时间还早，索性先回了趟军区家属院。
推开家门的瞬间，一道优雅的身影从沙发上跃起，是她养的猫“花赵”。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它花白的毛发上，折射出柔和的光晕。
这只傲娇的小家伙平日里对谁都爱答不理，连隔壁赵婶送来的小鱼干都不屑一顾，唯独对她和乐乐格外亲昵。
“花赵，想我了？”林玉环蹲下身，伸手想摸它的脑袋。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阳光味道，混合着窗台上栀子花的香气。
花赵歪着头看了她一眼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突然发现她两手空空，立刻转身，用后背对着她，尾巴高高，一副生气的模样。
“哎呀，忘记买鱼了......”林玉环无奈地看着这个小祖宗。
花赵的尾巴不屑地甩了甩，头也不回地走向它的专属垫子，那是林玉环特意用碎花布料缝制的，上面还绣着一个可爱的鱼骨头图案。
正当林玉环想着去哪买鱼时，对门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伴随着孩子们嬉闹的笑声。
“弟妹回来啦？”郑桂花探出头来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，“我刚想去买菜，要不要一起？”
林玉环欣然应允：“正好我要给这位大爷买鱼。”她指了指在垫子上装睡的花赵。
两人结伴而行，一路上说说笑笑。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，秋风吹过，树叶沙沙作响。
“驻地新来了个女医生，长得可水灵了。”郑桂花压低声音，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，“据说是军区空降过来的，我看啊，营里那些大龄光棍有望了。”
林玉环笑道：“那敢情好，都是自己人。”她想起营里那些整天愁眉苦脸的大龄青年，不禁莞尔。
走到村口，林玉环被满树的橘子吸引了目光。金黄的果实挂满枝头，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光泽。
“两分钱，要不要？”卖果子的大婶热情地招呼，她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，却依然红润。
林玉环掂量了一下竹篮里的果子，足有三四斤，个个圆润。她从布包里掏出零钱，买了下来。
回到郑桂花家，三个孩子立刻围了上来，眼巴巴地看着橘子。林玉环笑着分给他们，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，她突然灵光一闪。
“嫂子，我有个主意，......”她犹豫着开口。
“别吞吞吐吐，你说。”郑桂花一边择菜一边应道。
“这橘子在村里不值钱，但要是拿到市里去卖，一毛钱一斤肯定有人买。”林玉环的眼睛亮了起来，“城里人平时哪见过这么新鲜的果子？”
郑桂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，眼睛一亮，随即又犹豫起来：“这，这能行吗？我们这些乡下人，去城里卖东西......”
“怎么不行？”林玉环坐直了身子，“城里人就喜欢这口，再说了，能赚点零花钱也好。你看隔壁韩婶，光靠卖鸡蛋，一个月就能赚好几块钱呢。”
看着郑桂花若有所思的样子，林玉环知道，她这颗种子已经种下了。她继续说道：“咱们可以先试试，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“那......”郑桂花迟疑了一下，“要不明天我去摘点果子，你帮我带到学校卖卖看？”
“好啊！”林玉环一口答应下来，“我认识好几个城里长大的同学，他们肯定喜欢。”
“不过如果去火车站那边，两块钱一斤都会被疯抢。”她轻声说道，目光中带着几分笃定。
“两毛一斤？”郑桂花猛地抬起头，眼睛瞪得溜圆。她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，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笔买卖的利润。
屋外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，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。郑桂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，眼神闪烁不定。要是换做别人说这话，她肯定不会信。可眼前这位是正经的大学生，总不能是在骗她。
“行，妹子。”郑桂花搓了搓粗糙的手掌，脸上露出几分期待，“我得回去和我家那口子商量商量。明儿两个大的正好放假在家，能照看小的，我抽空去趟火车站。”
姜霜婷站在医务室门口，看了眼手表，匆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。周末的黄昏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，她知道顾建阳一定会按时回家。想到这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。
刚到楼梯口，就看见孙刚大步流星地从楼下上来。他的军装笔挺，脸上带着几分急切。
“老顾等等，我放个东西咱俩一块走。”姜刚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。
顾建阳皱着眉头，军帽下的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烦：“快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姜刚应着，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。他也迫不及待想溜，马小月一个人在家带着调皮的孙硕，还怀着身孕，他不放心。
很快，两人并肩往家属院走去。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空气中飘散着槐花的清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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