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章 各有手段
正当她快接近校门口时，一个人影突然挡住了去路。
“钱凤？”是白明热切的声音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钱凤抬起头，看到那张熟悉的圆脸，心里更加烦躁。白明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让她感到一阵反胃。
“听说你...”白明搓着手，欲言又止，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担忧。
“来看我笑话？”钱凤冷笑一声，声音里带着刺。
“不是的，我是担心你。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...”白明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就你？”钱凤像是找到了发泄口，眼中闪过一丝恶意，“你也配？我就是被开除也不是你一个土包子能配得上的！”
留下这句话，她扬长而去，只剩白明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，脸上的表情由担忧变成了受伤。
校门口，周二虎正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在街上溜达。阳光下，他们的眼神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。
“彪哥，你看那个女生，皮肤真白。”一个小弟指着远处走来的钱凤，眼睛发亮。
二虎眼前一亮，整了整衣领，大步迎了上去。他的脸上挂着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。
“小妞，认识一下，跟哥去滑旱冰不？”他拦住钱凤的去路。
“滚开！”钱凤正想发火，却听见对方提到了滑旱冰。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。
这确实是她最喜欢的运动，从小到大，只有在滑冰的时候才能真正忘记烦恼。现在的她，确实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。
“我请客。”二虎笑得意味深长，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。
钱凤咬了咬嘴唇，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：“行，不过技术太差的别跟我一起滑。”她的语气依旧高傲。
同一时间，褚卫国风尘仆仆地赶到县里赵雨薇刚开的店里。店里的装修很新，墙上贴着最新款的壁纸，柜台上摆着时尚杂志。
“装修不错。”他环顾四周，连连点头。
赵雨薇靠在柜台上，笑道：“没办法，总要跟上时代。不像某些人，丢了铁饭碗还傲气十足。”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。
自从刘主任的侄子出事后，她就成了刘主任的代言人，所有生意往来都由她出面洽谈。这份责任让她倍感压力，也让她学会了谨慎。
“赵姐。”他笑着打招呼，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，“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样品。”
赵雨薇接过衣服，手指着布料，仔细端详着每一个细节。这款式她在“雅韵”服装店见过，当时并未引起她的注意，因为销量平平。现在再看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“你确定省城那边很受欢迎？”她挑眉问道，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褚卫国正色道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，“雅韵店里每天至少能卖六七十件，一件能赚好几块钱。我特意去看过好几天，年轻人特别喜欢这个款式。”
赵雨薇眼神一亮。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利润。她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思索着其中的可行性。
“花衬衫恐怕做不了。”她转过身，直接说出难处，“新兴印花厂那边小批量不接，他们现在都是大订单优先。宽腿裤其实还蛮行的，布料好说，工艺也不复杂。”
褚卫国脸上闪过一丝失望，但很快又打起精神：“那就先做裤子。赵姐，价格怎么说？”
“十二块一条，这是最低价了。”赵雨薇在椅子上坐下，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上的计算器。
“太贵了吧？”褚卫国皱眉，额头上浮现出几道细纹，“我打听过，成本顶多十块。”
赵雨薇轻笑一声：“那是大批量生产才这个价，我们要专门打版的。而且现在工人工资涨了，材料成本也在往上走。”
褚卫国来回踱步，眉头紧锁。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，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两人你来我往，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，最终定在十一块。
“那就五百条。”褚卫国一咬牙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。这可是他全部积蓄了，手心都有些发潮。
赵雨薇接过钱，仔细清点。她能感觉到褚卫国的紧张，但这就是生意，容不得半点马虎。
省城的林玉环推开店门，迎面撞上几个年轻人从店里出来。夏日的阳光晃得她眯起眼睛。
“三嫂！”
“大姐！”
“林姐！”
清脆的问候声此起彼伏。店内，顾敏如、林雅禾和方晓都穿着喇叭裤，笑盈盈地看着她。三个姑娘站在一起，青春洋溢的模样让整个店面都明亮了几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林玉环放下手提包，目光在几个姑娘身上扫过。
林雅禾蹦蹦跳跳地凑上前，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：“是敏如姐出的主意，说我们穿着能帮你做宣传。刚才来的那些都是我们的同学，看我们穿着好看，都想买呢！”
周秀兰在柜台后笑道：“可把我吓一跳，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，差点忙不过来。”她一边说，一边整理着刚才凌乱的衣架。
林玉环看着几个小姑娘，心里暖暖的。这些孩子的心意让她感动，但还是板起脸：“你们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。现在是关键时期，可不能分心。”
她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塞给顾敏如：“去吃点东西，然后赶紧回学校。功课才是正经事。”
送走几个姑娘后，林玉环开始查看库存。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货架上，照得一排排衣服熠熠生辉。
“秀兰姐，现在还剩多少货？”她一边清点，一边问道。
周秀兰翻开账本，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划过：“喇叭裤卖得最好，算上批发的五百条，两个月卖了将近三千条。花衬衫卖了一半，这个季节正是卖衣服的好时候。”
林玉环站在货架前，仔细盘算着。这批货最多能撑到十月，得赶紧联系南边的钱守义，看看还能不能进货。现在生意越来越好，库存周转也要跟上。
她提前关了店门，准备和周秀兰去织布厂。人手不够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，但政策不允许再多雇人。每天忙得脚不沾地，却还是忙不过来。
这个难题，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了。
周秀兰收拾好账本，轻声说：“玉环，别太累着自己。”
林玉环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她知道，在这个年代，想要做出一番事业，哪有不累的道理？
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，下班的人群熙熙攘攘。她锁好店门，和周秀兰一起往纺织厂走去。夏日的晚风吹过，带来一丝凉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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