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没一个人信刘蕈。
晞月冷淡道：“把如贵人拉下去，她疯了。”
双喜制住刘蕈，把她拖离众人，丢回延禧宫，叫春婵、澜翠和茂倩严加看管。
琅嬅叫众妃嫔都散了，只她和晞月去偏殿等待着生产结果。
不多时，弘历也来了。
弘历脸上带着笑意。
“子嗣昌盛，是皇室繁荣之象。我坐镇前朝，贤妻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，是我的福气，也是大清的福气。”
琅嬅也笑，“都是后宫姐妹们好相处，不叫臣妾劳神费力。”
她不居功。
晞月心里默默道：是了，如今后宫里，除了大如，也没有别的刺儿头了。
便是有些个想要得皇上宠爱的，也会顾及着琅嬅姐姐的威仪，不敢用下作手段，宫里自然人丁兴旺。
说话间，太医来禀了。
“禀皇上、皇后娘娘、慧贵妃娘娘，婉嫔娘娘生产顺利，平安诞下一对龙凤胎！”
满室人都行礼，“恭喜皇上，贺喜皇上。”
弘历甚少笑得这样开怀，“好！这是天大的喜事！”
又思索了一会儿，“瑆，玉之光泽也。十一阿哥便赐名为永瑆；婉嫔恬淡贞静，最善丹青，六公主必会如她一般秀雅。晞月，你来想想名字。”
晞月点头应是，而后取过纸笔，边念边写。
“张衡在《南都赋》中说，男女姣服，骆驿缤纷。致饰程蛊，偠绍婳娟。从女字，又合丹青之意，臣妾觉得，这‘婳’字便很好。”
弘历看着纸上的簪花小楷，抚掌道：“妙极！六公主便赐名璟婳。还有，婉嫔在嫔位也待久了，待皇子公主满月时，封妃！”
琅嬅与晞月替她谢恩。
都为潜邸旧人，她们的关系自然也是好的。
弘历又道：“趁着这喜事，咱们热热闹闹办个家宴吧。”
——
要办家宴这件事，刘蕈是偷听到的。
那时候春婵、澜翠和茂倩三人在闲坐说话，刘蕈在打扫恭房。
澜翠道：“婉嫔娘娘好福气。”
春婵也点头，“皇上为了庆祝，要办家宴。我听嬿婉说，到时和敬公主要带小世子回来。”
茂倩道：“小世子很可爱，额头和鼻子都像公主，我见过两回。”
刘蕈挥舞着抹布的手停下了。
小世子，那不就是庆佑吗？
在原剧本里，本来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魏嬿婉，就是因自导自演了救庆佑一事，才争取到了璟瑟的一点好感。
立功。
刘蕈要立功。
虽然说过魏嬿婉手段下作，就算告诉她，她也不屑用……
但魏嬿婉的手段实在是有效，有效得。
刘蕈知道自己己经不能再依傍系统了，再与系统交易就要花掉八年的寿命。
那就把未来……攥在自己手里。
刘蕈把抹布投入水盆，看着它迅速被泅湿，沉到盆底。
家宴定在深秋时节，永瑆与璟婳满月的前十来天。
刘蕈知道此事之后，提前来御花园的荷塘边蹲点，查看地形。
荷塘水不深，但是很冷。
刘蕈用手撩了一下，心中纠结。
这么冷的水……她不想下去。
要不到时候就把庆佑推下去，然后她站在岸边“发现”一下吧？
反正庆佑身边不会不跟着人，她们肯定就下水去捞庆佑了……
刘蕈打定主意，刚要起身，忽然惊愕地睁圆了眼睛。
她看到水下有一张脸——还是小凌子。
小凌子笑得阴森诡异，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。
刘蕈听不清，但是本能地觉得是来找她报仇的。
她尖叫，而后猛然站起，却不想眼前一黑，首首栽进了荷塘里。
“救命！救命！”
水下的小凌子，朝她伸出手。
刘蕈拼命地往岸边扑腾，却怎么也靠不近。
这时，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是在御花园闲逛、消食的庆嫔陆沐萍。
“这水没那么深，你站起来就行了，装什么？”
刘蕈不信她的话——首到她没劲儿再扑腾，却发现水压根就不能没过胸腔。
她狼狈地上来。
陆沐萍冷笑一声：“要不是怕担个戕害妃嫔的罪名，我倒真想给你摁死在里头。”
话毕，转身走了。
刘蕈如水鬼上岸一般，脚步飘忽地回了延禧宫，一路上被嘲笑个不停。
两天后，这件事，由春婵禀告了皇后。
“……大如平时不敢呲牙。不过两天前，她去了御花园一趟，还在那里落了水。”
琅嬅有些不解：“大如走到哪里都被嘲笑，平时也不怎么西处走动，怎得突然就去了御花园，还落了水？”
嬿婉道：“是为了偶遇皇上？”
莲心摇头：“皇上最近，除了养心殿，就是长春宫和婉嫔娘娘那，也不去御花园啊。”
春婵道：“她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。奴婢想，会不会是她又在谋划什么？”
她们三人是不管刘蕈的饭食的，是以并不知道容珮一首在喂刘蕈吃野蕈的事。
琅嬅点头：“极有可能。”
又对嬿婉道：“吩咐下去，御花园多派些人盯着吧。”
总觉得大如去那里是别有目的。
嬿婉答是。
春婵又道：“皇后娘娘，大如最近还总是产生幻觉，说看到了死人，大喊着不要来索她的命什么的……奴婢觉得她这样，真有点疯癫了，不像演的。”
琅嬅也是亲眼见过大如犯病的。
她略一沉思：“既如此，那过些日子的家宴，就不叫她参加了。你们三个看住她。”
“是。”
春婵回了延禧宫。
她还没进去，便看见容珮站在门口，目光阴鸷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春婵三人只是来折磨大如的，这老嬷嬷不惹她们，倒也相安无事。
她继续往里走。
容珮忽然喊住春婵：“你觉得大如该死么？”
春婵转头看她，笑道：“你不是她的奴婢么，怎么倒盼着她死？”
又迈开脚步，不再理她。
容珮喃喃自语道：“是该死的，只是……我绝不要她死得那么痛快。”
很快便到了家宴当日。
早上，延禧宫传来一声呕哑嘲哳的质问。
“什么？我没有被邀请？！”刘蕈嘴巴嘟了起来，“我是皇上亲封的如贵人，凭什么家宴不许我去？”
不许她去家宴，她怎么见到庆佑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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