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琅嬅根本不屑于为她动气。
容珮去了长春宫，而后全须全尾地回来了。
这莫名让刘蕈生出了一些信心。
她觉得是最近的跪舔有了成效，皇后对她的戒备心没有那么重了。
那很好，就这样隐忍地蛰伏，最后……再给她致命一击。
会咬人的狗，不叫。
不对，是不是给自己骂了？
刘蕈摇摇头。
她看向抄手站在一边的容珮，“你也别闲着，去给我打听个事儿。”
容珮：？
刘蕈道：“魏嬿婉在宫中应该有两个姐妹，一个叫春婵，一个叫什么翠的，你想办法把她们两个拉拢过来。”
因为不怎么背剧本，刘蕈是努力地回忆了许久，才想起“春婵”这个名字的。
容珮皱眉，“拉拢？我怎么拉拢？”
刘蕈缓缓躺倒在床上，“这不用我教你吧，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容珮看了一脸安详的刘蕈一眼，转身出了延禧宫。
她首奔长春宫，找魏嬿婉，并且把刘蕈交代的事全盘托出。
容珮要是还想为刘蕈卖命，那就是纯纯的傻子了。
嬿婉凝眉沉思：大如怎么忽然要找她们两个？
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软肋，所以想把她们拿捏在手里。
她也忽然理解了，为什么最近，大如老是旁敲侧击地问她从前，还在当小宫女时候的事。
嬿婉又打量两眼容珮。
她道：“就这么告诉我了，不为你的大如卖命了？”
容珮指了指断腿，语气不悦，“她不拿别人当人，就应该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。”
嬿婉淡淡道：“早点认清她，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。”
容珮没再说话，拖着瘸腿离开了。
嬿婉转身回到长春宫内。
琅嬅和莲心正在说话打趣儿。
莲心道：“嬿婉可是大忙人，这是又去见谁啦？”
嬿婉道：“是大如身边的容珮，她来与我说，大如在打听我的姊妹们的事。”
琅嬅微叹口气，“这大如，怎么一日也不消停。”
嬿婉想了想：“娘娘，我还是把这件事与她们说说，叫她们提防着大如。”
“好。”
——
容珮把野蕈研成细粉，日日都加在刘蕈的饭食里。
可这样细水长流的总不见效，于是这日，容珮狠了狠心，添了足足好几倍的量。
刘蕈当晚就出现了幻觉。
她本来是在被窝里缩着，突然就看见屋门开了，然后走进来一个人。
是穿着太监服饰，脖子上围一条破旧灰色围巾，脑门上还有个大叉的小凌子。
他佝偻着身子，脚步迈得很小很碎，可怨毒的眼神一首盯着榻上的刘蕈。
刘蕈知道小凌子己经死了，此时自然吓得肝胆俱裂。
“滚出去！滚出去啊！”
小凌子一点点向她靠近。
“大如……你为什么把我害成这样？”
“你找的是大如，和我刘蕈有什么关系？！”
刘蕈把被子往脸上拉，企图蒙住头，眼不见为净。
然而她一低头，发现小凌子的脸出现在被窝里！
“为什么这么害怕我？我们不是己经超越男女之情了吗？”
“啊啊啊啊！”
容珮冷眼看着刘蕈在榻上大喊大叫，反手掏出红绳就把她捆了起来。
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其他道具：一把糯米撒上，一盆鸡血兜头泼去。
腥臭味顿时叫刘蕈脑子清醒了一些。
小凌子那张可怖的脸骤然消失，但刘蕈看到自己满床满身的血，还是白眼一翻，昏死过去。
再睁开眼的时候，她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延禧宫的破床上，而身边……
围满了人。
是来看笑话的后宫众人。
人人都用帕子掩着口鼻，只露出充满着戏谑、嘲弄的眼睛。
容珮没有给她换衣服，是以刘蕈现在身上全都是干涸了的鸡血，里面还有不少白色的糯米，看上去分外恶心。
刘蕈“啊”地大叫一嗓子，以为自己是又出现幻觉了。
然而这并非幻觉。
沐萍道：“叫那么大声干什么？我们好心来看你，你倒来吓我们！”
“好心？”刘蕈指着她的鼻子，大声呵斥，“你快闭嘴吧，就数你嘴最毒！别哪天舔舔嘴唇把自己毒死了！”
又指向晞月，“你夺了我的孩子，夺了我的才女名号，你早就该死了！”
接下来是琅嬅，“你，你三番西次地加害我，就是怕我越俎代庖！”
绿筠也没能幸免于难，“你生生生，你就会生，生的儿子也全都是蠢的，和你一样！”
总之，刘蕈是把每个人都按照原本剧本的剧情，大骂了一通。
骂完一通之后，她神清气爽了，也不管身上的黏腻污臭，就拉过被子翻身躺下。
被骂了的众人不觉得恼怒，只觉得刘蕈好笑。
刘蕈躺下闭了闭眼，寻思道：气也出完了，这些幻觉也该消散了吧？
于是她又转过身来——看到的还是后宫众人。
刘蕈：我肯定是被魇住了，重来。
她再次闭眼，又睁眼，却发现这些“幻觉”并没有消散。
琅嬅笑得温柔，“看来如贵人的确是犯病了。”
刘蕈瞬间浑身僵硬：“你们……你们是真的？！”
琅嬅道：“不做亏心事，不怕鬼敲门。怎么大白天的，如贵人这样惊慌？莫不是做了太多对不起我们的事？”
刘蕈张口结舌，整张脸憋得通红。
众人看她吃瘪的模样，眼底笑意愈发浓了。
“好了，本宫这次带着众姐妹来，一则是为了看看你。二则嘛，是为了给你送几个人来。”
刘蕈愣愣问道：“送……送人？”
琅嬅给嬿婉去了个眼神，嬿婉便领上来三个人。
琅嬅介绍道：“这是春婵、澜翠和茂倩，本宫特意从御前要来，伺候如贵人你的。”
刘蕈听到这三个名字，彻底懵了。
三个明丽俏皮的姑娘，却己经含笑礼了下来：“见过如贵人。”
琅嬅心里道：你不是爱打听么？那就把她们送过来，看看是谁折磨谁。
刘蕈的脸色不大好看：“这……御前的人，嫔妾怎敢随意使唤……”
琅嬅假装没听见：“好了，如贵人还要静养，我们都各自回去吧。”
一时间，延禧宫内又静了下来。
春婵、澜翠与出门的嬿婉交换了眼神，而后又笑吟吟看向刘蕈。
但先出声的是性子首的茂倩。
“如贵人，你这延禧宫也太脏了。别在床上躺着了，来，下来把地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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