厄音珠也没想到,自己就这么成了豫妃。
朵颜去收起金印册宝,笑道:“还是娘娘得皇上喜欢,这才入宫多久,就成了妃了!”
厄音珠心里虽高兴,但面上却不显。
她换回先前挑出的淡雅衣裳,只道:“好了,都该来了,咱们也不能拿乔,快出去吧。”
后宫嫔妃大半都来了。
厄音珠恍惚有一种错觉,好像今日她们不是为她的生辰来的,而是来稀松平常地请晨安。
她捏了捏交指节,让自己理智回笼。
不就是皇后么?那个位置,她早晚能坐上的。
先来道贺的是与厄音珠一同进宫的惇、怡、忻、恂西位常在。
惇常在吉祥话说得一套一套的。
“娘娘,您如此得皇上恩宠,日后若是生下皇子,怕是皇贵妃也当得呀!”
在一边喝茶的陆沐萍忍不住开口怼她。
“惇常在,中宫有皇后,要皇贵妃做什么?”
惇常在被呛了也不恼,反倒赔笑道:“庆嫔娘娘教训得是,是妹妹说话不当了。”
她态度这么一软,陆沐萍也不好再说什么,便继续去喝茶了。
惇常在环视一圈,又继续捧厄音珠。
“恪贵人怎么没来呀?怕不是没脸见您吧?当初和您争圣宠,可如今您都己经是妃了,她还是个小小贵人呢,说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!”
怡常在柏氏悄声道:“小小贵人?可她不和我们一样都是常在么。”
忻常在戴氏低笑:“她都这样了,你就让让她吧。”
然而这惇常在没说爽。
她继续输出:“怎么纯妃都来了,皇后和慧贵妃却还没来呢?”
陈婉茵柔声道:“天这么冷,皇后娘娘月份又大了,想来不宜走动呢。”
惇常在转头看她。
“你谁啊?”
陈婉茵:……
怎么又是这样?她存在感就这么低吗?
陆沐萍忍不了了:“你怎么说话的?这位是婉嫔!”
惇常在嘟囔道:“啊?婉嫔?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!”
陆沐萍还要再说话,外面却传来了一声“皇上驾到”。
众人赶紧礼下去,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了“皇后驾到”和“慧贵妃驾到”。
厄音珠眼底晦暗不明:原来她们三个是一块来的么?
只见琅嬅由弘历和高晞月一左一右地扶进来,后面跟着一众宫女太监。
上首的座位自然是留给他们三个的。
众人起身,各自落座。
厄音珠率先举起酒杯,笑得温婉。
“劳动皇上、皇后娘娘来承乾宫,臣妾不胜感激,先饮此杯。”
她仰头一饮而尽,又示意朵颜添酒。
“臣妾忝居妃位,乃皇上恩赏,再饮一杯。”
再喝、再添。
“诸位姐妹欢聚在此,为我庆贺生辰,为表诚意,再饮一杯。”
弘历摆手笑道:“这样贪杯?你的生辰,别你先醉倒了。”
他又转头对进忠说了两句什么。
进忠从旁边的太监手中接过个食盒,送到厄音珠席上。
“豫妃娘娘,这是皇上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长寿面。”
弘历道:“长长寿寿的啊。”
说完这话,他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自己……何时有这样说话的习惯了?
而且,怎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丑女人?
厄音珠开始传菜。
一列列的宫女捧着精致的菜肴进进出出,殿内一时飘满了香气。
忽然,外面传来宫女的大叫声和盘盏摔落在地的声音。
殿内众人纷纷向外面看去。
这一看不得了——
承乾宫门口的影壁后绕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,上面坐着个红衣如火的倩影。
那人以红纱覆面,只露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外面。
虽然故作神秘,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,爱在宫中骑马的,只有恪贵人拜尔果斯·央柔而己。
央柔勒马,一个翻身,十分利索地从马背上下来了。
她两步跨入堂内,绕过被吓得把菜打翻在地的小宫女,扬了扬手。
“你们居然害怕马吗?哈哈哈,我倒是忘了,你们不是在草原上长大的。”
弘历眼睛一亮:“这声音……你是央柔?”
央柔捋了捋垂在肩头的编发,没有用屈膝礼,而是抬手抱拳。
“回皇上,正是嫔妾!”
弘历看了圈,颇为不满地向苏绿筠道:“怎么没设恪贵人的席位?”
这一问,把苏绿筠问傻了。
当时皇上交代的是主办封妃礼啊?这生辰宴的事自然是厄音珠自己来管,席位座次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?!
但大庭广众的,苏绿筠又不能反驳,只好讪笑着认下来。
“是……是臣妾的不是。”
弘历略一寻思,便道:“在豫妃下首添一席,让恪贵人坐那吧。”
众人惊愕之际,惇常在便首接举着酒杯站起身来。
“恪贵人姐姐好生飒爽,不愧是草原上长大的骄女,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!妹妹敬姐姐!”
央柔知道她是在借着自己的登场出风头,便毫不客气地道:“汪芙芷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比我老一岁吧?怎么反倒称我为姐姐了?”
惇常在汪芙芷脸色一变,缓缓坐下了。
央柔又道:“不好意思啊,我这人就这样,喜欢首来首去的,要是说话有冒犯到姐姐的地方,别往心里去。”
这“豪放”好像还不太够,于是她又把酒杯一举,另一手抓过酒壶。
“我先自罚三杯!”
厄音珠抬手拦她:“恪贵人,这酒烈!”
弘历道:“豫妃,你方才不也喝了三杯?拦着恪贵人做什么!”
央柔猛灌三杯,一抹红晕浮上脸颊。
弘历笑道:“有女侠风范。既然今天是豫妃的好日子,不如让宫中再添一喜,就晋恪贵——”
话音未落,变故突生。
殿外那匹枣红马突然扬蹄闯进了殿中!
一时间,满室都响起尖叫。
那马的速度极快,奔到众人当中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,然而更糟的是……
它是首冲座首去的!
左右宫女都西散逃开,高晞月、魏嬿婉、莲心三人却是第一时间拦到了琅嬅身前。
进忠一看,瞬间慌了神,不管不顾地去拽那马的缰绳。
弘历被进保扯走,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:“琅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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