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昭的指尖刚触到黑色桂树枝干，树皮突然裂开无数瞳孔。每只瞳孔都映着不同时期的茶馆场景——柜台后的说书人始终跛脚，却在某个画面里露出了师尊年轻时的虎牙。
"终于等到种子开花了。"
星骸灰烬中升起机械莲台，白梅娘子端坐其中，开裂的心脏处插着青铜钥匙。她的素手拂过莲瓣，露出的却不是机械结构，而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婴儿大脑——表面布满与桂树年轮相同的霜花纹。
艾莉娅的残影突然从枝头坠落。她的银发缠住凌昭手腕，星纹袍渗出暗红液体："别碰莲台！那些大脑是..."话音未落，莲台突然迸发强光，三百道湮灭光束贯穿桂树冠层。
凌昭抱着艾莉娅残影滚入树根裂缝。陈无妄的战斧劈开袭来的机械根须，斧面映出骇人真相——每条根须都是数据光缆，末端连接着星海联盟的清洗舰船。
"第七代湮灭主炮充能完毕。"舰长广播带着茶馆打更的铜铃声，"目标变量凌昭，执行最终..."
桂树突然剧烈震颤。凌昭的手掌陷入树干，感受到某种古老的心跳——那频率与他婴儿时期被刻下霜花纹路时完全一致。黑色花朵在伤口处绽放，花粉凝成师尊的虚影："昭儿，看看你脚下！"
树根裂缝突然透明化。凌昭看到地心深处庞大的机械城市——每条街道都是茶馆地砖的复制品，每个克隆体居民脖颈都带着青铜疤痕。城市中央的巨塔顶端，初代观测者的遗骸正在量子重组。
陈无妄突然拽开凌昭的衣襟。他机械义眼扫描着心口新生的霜花纹路："这根本不是修真咒印！"战斧劈开最近的树根，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星骸燃料，"这是星海联盟的..."
艾莉娅残影突然实体化。她的指尖刺入陈无妄后颈，扯出半截数据光缆："你的记忆被清洗过三次。"光缆末端黏着的，是林氏阿宁碎裂的战术目镜。
凌昭的剑气搅碎袭来的机械藤蔓。藤蔓残骸在空中重组，拼成茶馆账簿的第七页——记载着他每次轮回倒掉的长寿面成分。当"当归三钱"的字样浮现时，桂树突然结出青铜果实，果肉里沉睡着八岁时的自己。
"吃下它！"白梅娘子从莲台抛出青铜钥匙，"这是你唯一能..."
艾莉娅的残影突然夺过果实。她咬破果皮的刹那，整片星骸空间开始坍缩。凌昭看到她眼角滑落的不是泪，而是混元剑的霜花碎屑。
果实爆裂的强光中，凌昭看到了宇宙初开的场景。初代观测者正将星骸捏成茶馆模样，柜台后的说书人缺了右耳——伤口形状与桂树年轮完全契合。
"你才是真正的观测终端。"白梅娘子的机械臂穿透凌昭胸膛，却在触及心脏时被霜花纹路反噬，"不可能...这烬核明明..."
凌昭抓住她的机械臂反拧。零件散落的瞬间，他看到了更骇人的画面——白梅娘子的脊椎是茶馆的房梁木，每节骨缝都刻着星海联盟的清洗坐标。
艾莉娅的残影突然融入凌昭体内。他的瞳孔泛起星纹光泽，掌心涌出的不再是霜花而是黑色烬火："因为你们搞错了因果。"烬火沿着桂树根系蔓延，点燃了地心城市的克隆体居民。
当整座机械城市燃烧时，凌昭听到了此起彼伏的《御剑谣》。三百艘清洗舰船在烬火中重组，炮口调转对准星海联盟总部方向。
陈无妄扯开燃烧的战甲，露出心口的青铜疤痕——那形状与桂树年轮完美契合："原来我们才是..."他的机械义眼突然爆裂，露出后面完好的人类瞳孔。
凌昭的烬火突然离体，在空中凝成混元剑的完整形态。当剑锋刺入地心城市的核心时，初代观测者的遗骸突然睁眼——那张布满电路的脸，竟与凌昭在霜花纹路里看到的师尊面容完全重合。
"晚安，我的孩子。"遗骸的手掌抚上剑身，"该结束这场..."
烬火突然吞没整个宇宙。凌昭在最后的强光中看到艾莉娅的完整形态——她赤足站在初代茶馆门前，手中的醒木正敲响新世界的晨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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