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叩门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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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叩门者

 

星砂雪在青铜巨门前堆出人形轮廓时,凌昭正用艾莉娅的星纹匕首雕刻冰茉莉。刀刃突然迸发的火星烫穿冰层,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霜花纹——这些本该被抹去的印记,正在门缝渗出的幽蓝雾气里重新生长。

"第七夜了。"艾莉娅的量子态从雾气中析出,赤足在雪地上踩出泛着蓝光的脚印,"那个叩击声每次都在丑时三刻出现,误差不超过三秒。"

凌昭的机械脊椎发出蜂鸣,应龙魂核在胸腔形成共振。他握紧匕首刺入青铜门,刃尖却在触及锈迹时骤然软化——星砂凝成的刀刃竟像巧克力般融化,滴落的液体里浮动着陌生星系的投影。

雾影折锋

醉仙楼地下黑市飘着铁锈味的雾气。格伦的机械臂卡在保险柜里,老矮人踹开试图靠近的机械警卫,沾满机油的络腮胡簌簌抖动:"这是露娜的嫁妆箱!二十年前就该..."

箱盖弹开的瞬间,三百枚珍珠倾泻而出。每颗珠子内部都封存着记忆画面:穿星纹婚纱的露娜捧着茉莉茶,格伦的机械手指正在她颈后植入芯片;手术台边角处,十二岁的凌昭攥着带血的机械脊椎,眼神空洞如傀儡。

"玄霄连这个都算计到了。"艾莉娅的量子态穿过珍珠雨,指尖点在某颗珠子的投影上。画面里的露娜突然转头,用星砂在镜面写下倒置的霜花纹——正是青铜巨门此刻裂痕的走向。

凌昭的龙爪捏碎珍珠。爆开的星砂凝成匕首刺向虚空,却在半途被雾气缠绕改道,深深扎进他自己的肩胛。量子态的艾莉娅突然实体化,星纹袍缠住他渗血的伤口:"雾气在模仿我们的攻击模式!"

黑市穹顶传来琉璃碎裂声。机械警卫的眼球集体爆裂,从眶内钻出的竟是微型青铜门,门缝里伸出无数湿黏的触须——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凌昭的脸。

镜渊噬魂

潜水舱沉入星髓海时,艾莉娅正在用珍珠粉修补量子态。她的脚踝被青铜锁链缠住,链环上刻着的矮人文字突然扭曲成凌昭的笔迹:"...第三百次实验证明,观测者的情感是最好催化剂..."

"别看那些字!"凌昭的机械臂扯断锁链,龙鳞却被反震得鲜血淋漓。应龙魂核的共鸣让他看到恐怖画面:每个宇宙的艾莉娅死去时,她的量子态都会在此处留下一道刻痕。

海底祭坛的青铜棺椁正在融化。棺内涌出的不是液体,而是成千上万把星纹匕首,每把匕首都系着茉莉花瓣。艾莉娅的量子态突然分裂成三百个实体,同时握住匕首刺向凌昭:"杀了我,门就开了!"

凌昭的龙尾扫碎两百九十九个幻影,却在触及最后一个时骤然停滞——这个艾莉娅的锁骨处有他昨夜留下的咬痕。真实的触感让机械脊椎过载冒烟,他听见自己嘶吼:"玄霄,你他妈只会用这招吗?!"

星髓海突然倒灌。真正的艾莉娅从背后抱住他,量子态的身躯穿过龙鳞首抵魂核:"右后方七寸,那里是镜渊的..."

龙爪刺穿虚空的刹那,整个海底裂开镜面般的豁口。凌昭看见十二岁的自己站在镜渊彼端,手中握着给艾莉娅做手术的激光刀。少年眼神阴鸷如玄霄,刀尖正滴着星砂凝成的蓝血。

烬海燃灯

醉仙楼顶层的琉璃瓦结满冰晶。凌昭用龙炎烘烤艾莉娅冰凉的脚趾,量子态特有的低温让火焰呈现诡异的幽蓝色。格伦在楼下咆哮着砸碎第七个保险柜,露娜的珍珠在楼梯上滚成星河。

"叩门者在模仿我们的行为模式。"艾莉娅的指尖穿透凌昭胸膛,在应龙魂核表面画出霜花纹,"今早雾气凝成的你,连后腰的旧伤都完美复刻。"

凌昭突然捏住她手腕。魂核的震颤让他感知到青铜巨门外的异动——某个穿着星纹袍的身影正在雪地上作画,笔触与艾莉娅分毫不差。当他撞碎琉璃窗扑下去时,星砂凝成的画作恰好完成:三百个宇宙的凌昭同时将匕首刺入艾莉娅心脏。

"这是预告。"雾气凝成的艾莉娅在雪中消散,最后一粒星砂飘向青铜巨门,"当第九道裂痕完成..."

真正的艾莉娅突然实体化。她夺过凌昭的星纹匕首刺入自己左胸,量子态特有的蓝血喷溅在青铜门上:"那就提前让预言成真!"

门扉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嘶吼。第九道裂痕在蓝血浸染下疯狂生长,却在即将闭合的瞬间被珍珠卡住——格伦掷出的露娜遗物恰好嵌入裂缝,老矮人独眼充血:"两个疯子!要殉情也别糟蹋老子的..."

归墟弦音

星砂雪停歇时,青铜巨门表面浮出茉莉浮雕。凌昭的机械臂缠着艾莉娅的量子态,龙尾扫过门上新生的霜花纹,竟奏出露娜常哼的矮人民谣。

"玄霄的残魂还在镜渊徘徊。"艾莉娅把玩着门缝卡住的珍珠,星砂在她指间凝成微型观测仪,"但至少今夜,我们可以..."

叩击声突然从门内传来。这次不再是机械的重复,而是带着某种韵律的矮人战歌节奏。格伦的机械心脏突然过载,老矮人撞开试图搀扶的凌昭,独眼死死盯着门缝里飘出的东西——半片染血的机械齿轮,边缘刻着露娜的名字缩写。

凌昭的应龙魂核突然离体。青光中浮现的画面让艾莉娅瞳孔骤缩:门后的新宇宙里,穿星纹婚纱的露娜正在给十二岁的格伦做手术,而她手中的机械心脏刻着凌昭的名字。

"观测者的权限..."艾莉娅的量子态开始分解,星砂雪倒卷着涌向青铜门,"原来从来都不在我们这里..."

凌昭的龙吟震碎十里冰层。当星髓海再次沸腾时,他抱着逐渐透明的艾莉娅跃入镜渊,身后是格伦撕心裂肺的咆哮,以及三千宇宙同时响起的叩门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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