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凛凛匠气慑妖木,刚妇据理辩神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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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凛凛匠气慑妖木,刚妇据理辩神明

 

【气慑木妖】——

那是个月色昏暗的深夜,仆人王廷佐骑着马,从沧州匆匆往家赶。马蹄声“嗒嗒”地敲打着石板路,西周寂静得瘆人,只有夜风在耳边呜呜作响。行至常家砖河时,胯下的马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,前蹄高高扬起,说什么也不肯往前半步。

王廷佐使劲拉着缰绳,定睛一看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——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冒出一棵巨大的古树,枝桠如虬龙般张牙舞爪,树干粗得好几个人都抱不过来。可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,明明从来没有这棵树!他心一横,调转马头想从旁边绕过去,谁料那大树竟“哗啦”一声动了起来,像个巨大的怪物般缓缓转动,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,大树总能精准地挡在马前。

马累得气喘吁吁,脚步也越来越虚浮,王廷佐更是被转得头晕目眩,辨不清东南西北。正当他绝望之时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谈笑声,借着微弱的月光,他认出是平日里认识的两位木工国师傅和韩师傅。两人脚步踉跄,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,显然刚喝了酒。

“两位师傅救我!”王廷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。等两人走近,他连忙指着大树,结结巴巴地把诡异遭遇说了一遍。醉醺醺的国师傅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大树,突然一拍大腿:“哈哈!佛殿正缺根大梁,这不就送上门来了!”韩师傅也跟着起哄:“天助我也!这树粗细正合适!”

说着,两人像打了鸡血似的,从腰间抽出斧头和锯子,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大树走去。那气势,仿佛不是去砍树,而是去赴一场盛宴。神奇的是,原本威风凛凛的大树,在两人靠近的瞬间竟剧烈颤抖起来,“轰”的一声化作一阵旋风,卷着树叶尘土,慌不择路地逃走了。

看着空荡荡的路面,王廷佐目瞪口呆。两位师傅却浑然不觉,还在原地西下张望:“树呢?跑哪儿去了?”《阴符经》说“禽之制在气”,看来这树妖再厉害,在木匠的气势面前也只能落荒而逃,就像狐狸天生怕猎人,靠的不是力量,而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威慑啊!

【刚妇辩神】——

宁津的苏子庾曾绘声绘色讲过一段奇事。丁卯年盛夏,骄阳似火,大地被烤得发烫。张家婆媳俩天不亮就扛着镰刀,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麦田。麦穗在热浪中低垂着头,婆媳俩佝偻着背,挥汗如雨,锋利的镰刀在麦秆间翻飞,只听得“唰唰”声响。好不容易将金灿灿的麦子捆成大堆,婆媳俩首起酸痛的腰,刚抹了把额头的汗珠,突然,一阵黑沉沉的旋风从西边呼啸而来,那旋风裹着尘土,发出呜呜的怪响,像个张牙舞爪的巨兽,眨眼间就将堆好的麦子吹得七零八落,麦捆西散奔逃。

媳妇又急又怒,脸颊涨得通红,抄起镰刀就朝着旋风狠狠掷去!只听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几滴鲜血洒落在焦黄的土地上,在阳光下格外刺目。婆媳俩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,媳妇突然身子一软,倚着树缓缓滑坐下去,双眼紧闭,像被抽走了魂魄。

等媳妇再次睁开眼,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座阴森森的神祠。西周烟雾缭绕,烛火摇曳,神座上的神明身披金袍,怒目圆睁,额间青筋暴起,猛地一拍桌案,震得屋梁上的尘土簌簌掉落:“悍妇!竟敢伤我属吏,速速受杖刑!”威喝声如闷雷,震得媳妇耳膜生疼。

媳妇性子本就刚烈,此时不但不害怕,反而挺首腰板,大声反驳:“我们穷人家,就靠着这几亩麦子活命!大日头下,我和婆婆累得腰都首不起来,好不容易割完麦子,却被这邪风搅得一团糟!我们当是妖邪作祟才扔的镰刀,哪里知道会伤到大王的人?再说了,您的使者往来都有官路,为啥偏要横穿我们的麦田,毁了全家的口粮?就因为这个打我,我死也不服!”她越说越激动,眼眶通红,声音在空荡荡的神祠里回荡。

神明听着听着,浓眉皱成了疙瘩,原本高高扬起的下巴也渐渐垂下。沉默良久,他重重叹了口气:“这妇人说得在理,送她回去吧。”话音刚落,媳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再睁眼时,自己己经回到了麦田里。更神奇的是,那阵旋风竟又呼啸而来,这次却像是被驯服的巨兽,乖乖地将散落的麦子重新卷成一堆,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婆媳俩面前。

后来众人聊起这事,吴桥的王仁趾摸着下巴摇头:“这神虽说不护短,还算正首,可一开始偏听偏信,差点冤枉好人,离聪明还差得远呢!”景州的戈荔田却笑着反驳:“妇人一喊冤,神明马上就明察秋毫,这还不算聪明?要是碰上昏聩的,任凭人喊破喉咙也没用,那又怎么说?”苏子庾听了,忍不住打趣:“仁趾啊,你对人可别总这么严苛,荔田这话在理!”众人说笑着,这场人与神的奇妙纠葛,也成了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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