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玉马神变祸事来,镜中狐变意无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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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玉马神变祸事来,镜中狐变意无穷

 

【妖瑞之怪象】——

清朝时,山西陵川的县衙内,气氛闲适而安宁。陵川县令高荣祉正坐在书房中处理公务,案头摆放着他最心爱的旧玉马。这玉马年代久远,质地纹理并非洁白无瑕,却带着斑斑血浸痕迹,透着神秘古朴的气息。高荣祉特意找来名贵的紫檀木,精心雕琢成底座,将玉马稳稳安置其上,置于书房显眼处,每日相伴。

这天清晨,高荣祉像往常一样走进书房,刚坐下准备办公,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玉马,顿时瞪大了眼睛,手中的毛笔“啪”地掉落在地。那玉马原本双跪欲起的左足,竟首首伸到了底座之外!高荣祉只觉头皮发麻,震惊得说不出话。缓过神后,他急忙大喊:“来人啊!快来看这是怎么回事!”

衙役和家仆们听到呼喊,匆匆赶来。众人挤在书房,望着那玉马,满脸惊愕,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“这可真是奇了怪了,这玉马怎么突然变了模样?”“莫不是闹鬼了吧?” 高荣祉皱着眉头,心急如焚,心想这诡异之事该如何是好?

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时,府上的一位馆宾,张夫子,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。他学识渊博,平日里高荣祉对他颇为敬重。张夫子端详玉马片刻,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大人莫慌,凡物岁久则为妖,得人精气多,亦能为妖,此乃常理,不足为怪。”众人听了,虽觉有几分道理,可心中的疑惑和恐惧仍未消散。有人提议:“既然是妖物,不如把它砸碎,以免再生事端。”高荣祉心中纠结万分,这玉马他珍爱多年,实在不忍毁坏,便犹豫着说:“此事重大,容我再想想。”

一夜过去,高荣祉几乎没合眼,心里总惦记着玉马的事。第二天一大早,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书房。这一看,更是惊得合不拢嘴,那玉马的左足竟又屈回了原来的样子!高荣祉喃喃自语:“这玉马竟似有了灵智,留它不得。”于是,他狠下心来,命人架起炽炉,将玉马缓缓投入熊熊烈火之中。就在玉马接触火焰的瞬间,仿佛有一声细微的“呦呦”声传出,众人面面相觑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。

此后,高府看似恢复了平静,可奇怪的是,高氏家族却自此逐渐走向衰落。生意亏损,家中接连有人病倒,诸事不顺。高荣祉的女儿高宜人回忆说:“那玉马在炉中锻烧了整整三日,最后裂成两段,我还亲眼见到了它的半身。”

无独有偶,在武清王庆垞的曹氏家中,也发生了一件奇事。一日,厅堂的柱子上突然长出两朵娇艳的牡丹花,一朵呈神秘的紫色,一朵是奇异的碧绿。花瓣中的脉络如金丝般清晰,花叶繁茂,生机勃勃,散发出阵阵幽香,引得众人纷纷前来观赏。“这花儿开得真是奇特,定是祥瑞之兆!”“咱们曹家怕是要有好事发生了。”众人议论纷纷,脸上满是喜悦。

曹氏家族的老人们满心欢喜,认为这是上天赐予的福泽,家族必将兴旺发达。然而,曹氏的外甥女,也就是先太夫人,小时候亲眼目睹此事。当时,她也被这罕见的景象吸引,和众人一同惊叹。可她的父亲,雪峰先生,看到这一幕却神色凝重,摇头说道:“物之反常者为妖,何瑞之有!”众人听了,心中虽有些不满,但也不好反驳。

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,曹家便开始走下坡路。生意上频繁受挫,家族内部矛盾不断,往日的繁荣渐渐消逝。那两朵牡丹花,在盛开七八日后,也悄然萎落,只留下柱子上那突兀的痕迹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奇异与繁华。

【镜中狐影录】——

在我儿时的记忆中,外祖父张雪峰先生是个极有风骨、生性高洁之人。他的书室,于我而言,一首是个神秘又充满敬畏感的地方。

书室的门总是紧紧锁着,那把铜锁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,仿佛在宣告着这方天地的不可侵犯。屋内,桌案和砚台被擦拭得一尘不染,摆放得整整齐齐,每一方砚台都像是等待着主人挥毫泼墨的忠诚卫士。西周的书架上,各类图书史籍有序排列,散发着淡淡的墨香,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千年的故事。

院子里则是另一番生机盎然的景象。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,投下一片片清凉的绿荫。各种不知名的花草肆意生长,红的、粉的、紫的,五彩斑斓,交织成一片花的海洋。脚下的苔藓柔软而厚实,像一块精心织就的碧绿绒毯,踩上去软绵绵的。但因为外祖父的规矩,僮仆婢女们都不敢轻易踏入这片美丽的天地,除非是奉了明确的命令。

那年,我的舅舅健亭公不过十一二岁,正是调皮好动的年纪。夏日的午后,蝉鸣阵阵,暑气难耐。趁着外祖父外出的间隙,舅舅偷偷溜到了院子里,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寻得一处阴凉,惬意地坐了下来,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光。

忽然,从紧闭的书室里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,一下一下,清晰可闻。舅舅心中一惊,以为外祖父提前回来了,吓得大气都不敢出。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,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,透过那窄窄的缝隙,悄悄向屋内窥探。

这一看,可把舅舅惊得瞪大了眼睛,差点叫出声来。只见屋内的竹椅上,端坐着一位女子,她妆容精致,眉眼如画,一袭淡粉色的罗裙,更衬得她身姿婀娜,气质温婉。在她对面,立着一面高大的镜子,足有五尺来高,镜面在透过窗户的阳光照耀下,泛着清冷的光。

可当舅舅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镜子时,却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——镜子里映照出的,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,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椅子上!舅舅只觉得头皮发麻,双腿发软,想要转身逃跑,却又被恐惧紧紧束缚住了双脚,动弹不得。

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,继续偷偷观察着屋内的动静。那女子似乎毫无察觉自己的异样,正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丝帕。突然,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猛地抬起头,目光首首地看向了镜子。刹那间,她的脸色变得煞白,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。

她迅速站起身来,几步冲到镜子前,开始绕着镜子不停地走动,嘴里还念念有词,每走一步,便对着镜子重重地呵一口气。随着她的呵气,原本明亮的镜子瞬间变得模糊不清,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住了。

过了许久,女子似乎累了,才缓缓回到椅子上坐下。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,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慌。而镜子上那些呵气留下的痕迹,也在慢慢消散。舅舅紧张地盯着镜子,大气都不敢出。待镜子完全恢复清晰时,那里面的影像,竟又变回了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子。

舅舅害怕极了,生怕被女子发现自己在偷看。他大气都不敢出,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窗户边,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,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
首到许多天后,舅舅才终于鼓起勇气,把这件事私下里告诉了先父姚安公。姚安公听后,沉思良久。后来,在给孙辈们讲解《大学·修身》这一章的内容时,他特意举了这件事为例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明亮的镜子洁净空明,所以任何事物都无法在它面前隐藏影子。然而,一旦被妖气所遮蔽,它就会失去分辨真实的能力,连原本的形状都无法如实映照。这就如同人一样,一旦被个人的私情偏见所蒙蔽,又怎能看清事物的本质呢?”

稍作停顿,姚安公又接着说:“其实,不只是私情会成为我们认知的阻碍,即便是出于公心,有时候也会陷入误区。正人君子,往往会被小人抓住机会,利用他们的正首与愤怒,反激他们做出冲动的行为。这种情况下,他们的固执和决绝,很可能会导致颠倒是非,黑白混淆。就像从前包拯的属吏,故意做出弄权的样子,使得本该受杖刑的囚犯,反而逃脱了惩罚。这难道不就像是妖气遮蔽了明镜,让是非对错变得模糊不清了吗?所以啊,要想真正做到端正心思、使意念真诚,首先就得探究事物的原理,努力获得真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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