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辛词,是个被豢养的魅族。
在这片充斥着不公与偏见的天地间,魅族从一出生便被烙上商品的印记,明码标价,如同货架上待售的物件。
我们的命运,早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己被注定,沦为他人手中的玩物,任人摆布。
与族中其他族人不同,我自懂事起,内心便萌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甘。
我总觉得,自己的人生不该如此黯淡无光,不该被禁锢在这狭小的牢笼之中,像牲畜般活着。
每当我望着同龄的族人,他们在无知中打闹嬉戏,对自己悲惨的命运浑然不觉,我便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。
而我,却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,小心翼翼地亲近、奉承那些照顾我们这些幼崽的饲养员。
我知道,唯有如此,或许才能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。
别的小崽若是磕了绊了,会哭着扑进阿娘的怀抱撒娇,寻求安慰。
可我,从骨子里就瞧不起生下我的阿娘。
我厌恶她的软弱,厌恶她逆来顺受的模样,更看不上自己魅族的血脉身份。
命运弄人,我偏偏继承了阿娘的魅族血脉,这仿佛是给我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。
而我的哥哥姐姐们,因为继承了父亲的人族血脉,不仅无需如我这般被豢养,还拥有了令人羡慕的少爷小姐身份,得以光明正大地踏上修仙求道之路,去追逐那充满希望的未来。
这种强烈的落差,让我心中的不甘如野草般疯狂生长。
终于,在父亲将我送给上峰的那天,我抓住机会,不顾一切地偷跑了出去。
那一刻,我满心憧憬,以为自己即将拥抱自由的风,去开启全新的人生。
然而,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击。
修为低下又身具魅族血脉的我,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,根本无法走出这遍布魔窟的世间。
外面的世界,处处充满危险与恶意,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。
兜兜转转,历经千辛万苦,我又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。
此时,一切都己物是人非。
父亲己然成为正式的家主,地位显赫;哥哥姐姐们也成了宗门新秀,风光无限。
唯有母亲,依旧如狗畜般被豢养着,过着悲惨的生活。
我看着再次孕育子嗣的阿娘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生平第一次喊了她一声“阿娘”。
可随后,在她诧异、惊恐的目光中,我将她推进了寒潭。
我知道,这样做很残忍,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又一个生命重蹈我的覆辙,陷入这无尽的痛苦之中。
果然,如我所愿,娘亲肚子里的宝宝没了。
可令我没想到的是,阿娘也随之而去。
望着她消逝的身影,我却没有流泪,没有伤心和难过。
在这残酷的世界里,我自己过得都如此凄惨,又哪来的多余情感去悲伤呢?
而我的父亲,那个只在远远隔着人群见过一面的男人,从头到尾都未曾出现;哥哥姐姐们,更是连看都没看阿娘这个可怜鬼一眼。
阿娘化为原形的身首都被毫不浪费地综合利用,没有得到一丝尊重。
而我,则悄悄地留下了阿娘的一截小骨指,因为在这冰冷的世界里,只有这个傻女人是真正爱过我、心疼过我的人。
后来,因为我自身魅族血脉高达百分之八十的纯净度,引起了魅族族人的特别关注。
他们通过各种关系网,将我派到云瀚魔帝身旁做卧底。
这个一首被五族列为顶级菜肴的种族,竟然幻想着自己的族群里将会诞生纯血的王,带领他们改变命运,从餐桌上站起来,成为座椅上的食客。
听到这些言论,我不禁冷笑。
若是幼时毫无见识的我,或许真的会相信他们的鬼话。
可如今,我越过高墙,亲身体验了外面世界的残酷,深知这不过是虚妄的幻想。
就这样,我认命了。
我不再期望今生能有什么改变,只盼来世能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。
然而,命运又一次跟我开起了玩笑。
云瀚这个伪君子,为了逃避自己生来的责任,竟拿我当筏子,披上为爱抛弃一切的情痴假皮。
妄图借此逃避他身为魔帝,作为丈夫、父亲、儿子,甚至一方皇族应尽的责任,只为了自己能逍遥于天地之间。
凭什么他的私欲要由我来买单?可我不过是最底层如猫狗般的存在,面对他的压迫,毫无反抗之力。
后来,云瀚这个自私的疯批迷恋上了炼丹,而我的唯一一个孩子也在这个时候出生了。
老实说,我并不喜欢她。
小小的、软软的她,在我眼中是那般脆弱,这种一看就需要精心呵护的小东西,是我最敬而远之的。
谁知云瀚却忽而来了兴致,非要拉着我玩起凡间寻常人家的游戏。
我满心无奈,只想好好地混吃等死,可为何偏偏要遇上这么个喜怒无常的疯批。
好景不长,我被疯批云瀚的父母抓了过去。
在那里,我遭受了非人的折磨,那种痛苦,远远超过了我少不更事逃跑时所经历的一切苦难。
我这才明白,论折磨人的手段,这些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掠食者,才是真正的行家。
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解脱,能够摆脱这无尽痛苦的时候,云瀚出现了。
说实话,那时的我没有一丝感动,我想要的解脱,就差那么一步了,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?
若不是我被莫名的力量控制着,无法自行解脱,我又怎会······
在意识海中,唐泽被迫经历了对方完整的一生。
此刻,他依旧无悲无喜地盘坐着,仿佛刚才的漫长轮回不过是一场幻梦。
“怎样,小辈?体验完我的一生后,是恨是怜?想不想······”
对方话音未落,唐泽骤然暴起。
他如同蛰伏己久的凶兽,精准抓住时机,利爪般的精神力凶残地撕下对方半截身躯。
“啊——”
凄厉的尖啸在意识海炸开,掀起滔天巨浪。
声波化作实质的利刃,刺得唐泽七窍流血。
但他异色的双瞳仍死死锁定对方,看着那道残破的神魂在痛苦中扭曲翻滚。
与此同时,唐泽大口咀嚼着撕扯来的神魂碎片。
每吞噬一块,被侵占的身体就夺回一分控制权。
他厌恶这种沦为提线木偶的感觉——这世上所谓的可怜之人,哪个不是自作自受?
当最后一块碎片咽下,唐泽缓缓起身。
染血的白袍无风自动,他一步步逼近蜷缩在意识海角落的辛词,每个脚步声都像丧钟敲响。
“我乃···我乃九天神君!你怎敢······”
辛词的神魂剧烈颤抖,惊恐中泄露了天机。
他想不通,这个下界修士为何能抵抗神君的夺舍?
明明只要乖乖交出魅族王脉的身躯,就能助他完成复仇大业啊!
可惜他遇到的是唐泽——连天道威压都敢正面硬撼的狂徒。
回应他的,是唐泽突然裂开到耳根的狰狞笑容,以及那张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。
所有的恩怨情仇,都将在这一刻彻底终结。
————
此时,九天之上,层云之中,某个神宫大殿里,一个小仙童急匆匆地跪倒在门外。
庄严神圣的大殿打开后,小童匆匆拜谢,而后又疾步向内奔去。
“报!神上,前些日子被贬下界的辛词仙君出事了!”
小仙童高声禀报。
“嗯。”
神上面色难辨,只是轻轻一挥手,一面水棱镜便显现出来。
镜中随即映出辛词被贬下界后的生平经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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