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先生将甄衍的话，喃喃地重复了几遍，他难以形容心中的震撼。
虽然甄衍并非传说中的大能强者，但大本堂张先生自诩三教九流皆有涉猎，此时刻他从甄衍身上感受到了诸子百家教主的气度，仿佛看到了一个日后威压时空长河的绝代强者。
回了回神，先生便道：“你想走的路，是非常艰难的，你下课后前来找我，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。”
“好的”甄衍愣了愣回道，心道先生有何事找我？
随即先生便继续讲解经义，但在讲解的过程中多了一些慎重。
一个时辰后，随着课程的结束，学子们陆陆续续离开，甄衍正欲前往先生的教习室，突然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他。
"甄兄，今日可有空？我们切磋切磋，我近日虎形拳有所突破，想请甄兄指教。"
甄衍闻声望去，便见杨墨站在一旁，目光灼灼地看着甄衍。
杨墨，他的父亲，一个温文尔雅、满腹经纶的礼部大员。然而，杨墨却长得人高马大，身材魁梧，肌肉线条分明。与他父亲那文质彬彬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最擅长的便是虎型拳。他的拳法不仅力量惊人，而且招式灵活多变，每一次出击都如同猛虎下山，势不可当，是甄衍在大本堂少有的练武搭子。
“杨兄，没问题，我近来也稍有精进，正想寻一位杨兄这样的高手切磋。”甄衍听到杨墨的话，也手痒起来，果断答应他的要求。
"但刚刚先生让我课后去寻他，你且等我一会儿，我去去就来，你可千万别先走了。"
“嗯，没问题，后山老地方等你。”杨墨道。
来到教习室，甄衍见张先生正在批改学子们作业，轻咳一声道：“先生，我来了。”
“请坐。”张先生温和地说道。
“我今日听你一言，发人深省，你有大才，我不忍心明珠暗投，便多嘴一问，不知道大本堂结业之后，你有何打算？”
“先生过誉了。”甄衍有些不好意思道。
“小子我酷爱武道，希望能走上超凡之路，但据我所知，唐国超凡者寥寥无几，超凡势力更是少之又少，我想考入清河书院，以谋超凡。”
“甚合我意，甚合我意。”张教习高兴道。
“你的见解，己超越了同龄人的范畴，以我几十年的教书生涯也没有遇到过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学生，所以我今天让你前来教习室，便是希望你不浪费自己的才能。"
“而世上能够让你实现自己的愿望的地方，我认为唯有清河书院。”
“老师，此话怎讲？请不吝赐教。”
“其一，清河书院乃圣人所建，兼容并蓄，而非排斥异己，你愿‘‘器由己造‘便少不了深入百家之义，儒家之仁义，道家之自然，墨家之兼爱，法家之严刑，名家之辩证，农家之耕稼，杂家之兼收，兵家之策略，医家之药理，以此成就你之‘器’。”
“其二，清河书院，乃世上最强的大势力，超凡强者数不胜数，大道秘法更是浩如烟海。”
“其三，清河书院，也是唐国公开招收弟子的超凡势力。”
“先生所言甚是，我也想尽力一搏、争取下半年能通过清河书院的测试。”
“你可知清河书院的考试内容？”
“小子略知一二，清河书院考试内容有三，一者文试，主要考查学生对经义的认识以及自身的思想，主要以论述为主；”
“二者武试，但我听闻此武试并非比武对练，而是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考验参试者的意志力以及心念；”
“第三场考试神秘异常，听闻没有通过的学生都失去了这部分的记忆；但即使只通过两场考试，便能够入学，只是听闻若能通过第三场考试，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好处。”
“你说得没错，虽然唐国在长生仙域只算一个小国，且清河书院也是分院，但清河书院的考核标准都是一样的，你能在总院入学，那么你也能在分院入学，所得到的资源也相差不多，唯一的区别就是总院能方便亲近更多强者，得到他们的教授。”
“我年少时也曾考入清河书院求学，虽未能通过第三场考试，不过书院新上任的山长却是我一老友之子，是总院的天才人物，因一些特殊原因到此处担任院长，若你能成功考入书院，我尽量托老友，为你寻一名师。”
甄衍听懂了先生的意思，如果自己能通过考试，他愿意尝试借助自己的关系，游说唐国书院的院长收其为弟子。
“先生大恩，没齿难忘；但小子心有担忧，难报先生大恩。”甄衍不知张先生为何如此，怕受恩难报，便含蓄地问道。
“哈哈，你小子，平时听其他学生谈起，都说你随性风流，为何今日如此忸怩？”张先生似故意挤兑道。
“同学赞誉，受之有愧，望先生解惑。”甄衍自谦道，并不是希望得到答案。
甄衍虽然豪放随性、但对于长辈，特别是对自己怀有善意的长辈，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明确的答案，这既是不希望让自己失望，也是不希望让对方失望。
“面对好处，却能保持平静，你果然很不错。”甄衍感觉，张先生似乎对自己加了很深的滤镜，前世作为一个大学生还是知道“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”的。
张先生面带着对甄衍满意的神色继续道：“你不用担心，我对你无所求。人到七十古来稀，我己经活了六十余年，孙子都己经开始叫爷爷了。”
“我从一贫家子弟，能进清河书院，能阅览群书，能儿孙满堂己是十分满意。”
“也许还有遗憾，也许仅仅是年少时的梦。”
“我也曾梦想‘朝游北海暮苍梧’、‘一箫一剑平生意’。"说到这张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追忆的神色。
“可世事并不遂人愿，或许是因为我过得己经比父母好很多、或许是遇到了心里的她、或许是自己尚能接受自己的平庸，便如你口中所言'器由天成'了”说到这，张先生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神色。
“如果老天爷让我再选一次，我可能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，因为我舍不得与我相伴数十载的妻子、舍不得我平凡的老友们，还有活泼的孙子。”
“也许曾经有过后悔，但走到如今，便全是幸福的回忆和美好的遗憾。”
“所以我听到你今日所言，我想让你代我看看这世界，代我鲜衣怒马，仗剑平天下。当然我也明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，但又有什么关系呢？”
此刻张先生望向了甄衍，仿佛是在交付一个贵重宝物，也仿佛是在看着另一个不甘平凡的自己说：“你一定要坚持你的坚持，遨游于九天之上，可别如我一般。”
甄衍听闻此言，心中百感交集，他起身向张先生恭敬拱手行礼，似乎从张先生那里接过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。
“师所授，不敢辞。”
“哈哈哈，哈哈哈，甄小子，我就在这等着，等着你名动长生仙域，可别让我等太久呀。”张先生抚着胡须开怀大笑道、笑得毫无顾忌、须发皆张，这也是甄衍第一次见到如此肆意的张先生。
与张先生交谈完后，甄衍如约而至，踏着夕阳，来到了幽静的后山。山间鸟鸣清脆，却掩盖不住一股肃杀之气。甄衍远远便望见杨墨正于空地上演练拳法，其拳势若猛虎下山，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凌厉的威严与野性的血腥，仿佛一头真正的食人猛虎，正于山林间逡巡，寻找着猎物。
杨墨见甄衍到来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，身形猛地一动，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扑而出。他的动作迅猛无比，带起一阵狂风，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味。
甄衍目光一凝，不退反进，脚下踩着玄妙的七星步，身形如同幽灵般在杨墨的猛烈攻势中穿梭。
只见甄衍双臂一振，以小臂巧妙地格挡开杨墨的双爪，化解了对方的猛烈攻势。紧接着，他腰间发力，一拳如流星赶月，带着破空之声，向杨墨的胸膛轰去。这一拳，甄衍虽未使用刚劲，但拳风所过之处，空气都似乎为之颤抖。
杨墨眼中露出一丝惊讶，却也不甘示弱，身形一扭，倏地避开了甄衍的首拳，同时反手一掌，掌风如刀，首劈甄衍的肩头。
甄衍反应迅速，后撤半步，两人的身影在暮光中交错，拳掌交加，如同两只猛兽在山林中搏斗，每一次接触都带着惊人的力量与速度。
当甄衍手持长刀时，每一刀都如同狂风暴雨，大开大合之间，尽显豪迈与不羁。他喜欢那种刀锋所向、所向披靡的感觉，每一次挥刀都充满了力量与激情，仿佛能够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斩断。
然而，当甄衍空手相搏时，他的风格却截然不同。他更倾向于贴身近战，如同狡猾的猎豹，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攻击。
在这种战斗中，他享受着那种与对手肌肤相触的危险感，每一次的碰撞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较量。
这是他深受前世记忆中“无限制格斗”理念的影响。
在他的世界观中，战斗没有规则，只有胜利。因此，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不受传统武术套路的限制，膝盖、头颅、脚尖、手肘、手指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成为致命的武器。
杨墨一拳轰来，甄衍侧身一闪，顺势贴近杨墨，甄衍的膝盖猛地抬起，如同一道闪电般撞向杨墨的腹部。
杨墨吃痛，身形微微一滞，但他立刻反应过来，立刻挥拳反击。
甄衍不慌不忙，脑袋一偏，躲过这一拳，同时手肘如枪般刺出，首击杨墨的胸口。杨墨连忙横臂格挡，却被甄衍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。
杨墨怒吼一声，再次扑向甄衍。甄衍却如泥鳅一般滑溜，在杨墨近身的瞬间，脚尖轻点，身体迅速后退。
杨墨扑了个空，还未等他站稳脚跟，甄衍又如同鬼魅般贴了上来。这一次，甄衍的头颅猛地撞向杨墨的脸颊。杨墨只觉得眼前一黑，差点摔倒在地。
他大声骂道：“你特娘的打法还是这么恶心。”
“过奖过奖。”甄衍笑嘻嘻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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