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驶过积水潭桥时,最后一缕夕阳正巧穿透云层。龙母从描金食盒取出青玉盏,盏中盛着龙天儿时最爱的桂花藕粉羹。鎏金小炭炉煨着的碧螺春腾起袅袅青烟,将车厢染成春水般的碧色。
"天儿可还记得?"龙父捻着翡翠扳指,眼底难得泛起笑意,"你六岁那年偷穿我的朝服,结果栽进荷花池..."老人枯槁的手指拂过车窗垂落的鲛绡纱,帘外暮色正与池中记忆重叠。
龙天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瓷底"大内造办"的暗款硌着掌心:"那日父亲用朝珠钓我上岸,后来娘亲把珍珠都拆了给我当弹珠玩。"
龙母的金镶翡翠护甲轻叩案几,震得盘中荷花酥轻颤:"可不是,先帝赏的东珠朝服就这么废了。"她忽而掀开织锦坐垫,露出暗格里斑驳的布老虎,"这玩意儿倒还留着,当年某个小哭包离了它就闹夜。"
檀香在青铜狻猊炉中静静燃烧,龙父突然指向窗外:"看那棵歪脖子柳!你八岁在此放风筝,结果缠住了豫亲王府的仪仗..."老人的笑声牵动胸腔旧伤,咳得朝珠哗啦作响。
"王爷慢些。"龙母轻拍丈夫背脊,腕间伽楠香珠擦过团龙补服,"妾身记得那风筝还是天儿自己糊的,画着只三脚蟾蜍..."
"是金蟾!"龙天耳尖泛红,"《太平广记》里吐钱的那种!"
马车恰在此时碾过青石板缝隙,案上茶汤荡起涟漪。龙父趁机从袖中抖出个锦囊:"上月收拾书房,竟找到这个。"褪色的红绸里裹着柄断齿木梳,"你总角之年非要给为父梳头,生生扯下半边头发。"
三人笑作一团时,龙母忽然变戏法似的捧出个珐琅盒:"尝尝这个,娘新制的玫瑰酥。"金丝蜜饯在暮色中泛着琥珀光,"用的还是你幼时最爱的法子,拿沉香木熏过..."
龙天咬破酥皮的刹那,马车突然剧烈颠簸。龙父的翡翠扳指在案几划出刺耳声响,十八匹汗血宝马齐齐嘶鸣。龙母迅速合拢食盒,金步摇在暮色中划过冷光:"福伯,外头何事?"
"回福晋,是..."老管家话音未落,后方骤然响起引擎轰鸣。五辆漆成玄色的梅赛德斯装甲车刺破暮色,车头飘扬的青龙旗上,"卐"字符在余晖中泛着血光。
龙父瞳孔骤缩,枯掌猛然拍向车壁螭首。鎏金暗格应声弹开,露出镶嵌十二时辰星图的操控台:"天儿护住你娘!"老人十指扣住镀金方向盘,朝服下摆的金线团龙在疾风中猎猎狂舞。
马车突然九十度侧滑切入煤市街,镶玉轮毂擦着"瑞蚨祥"的砖墙迸溅火星。追击头车猝不及防撞上晾晒的绸缎,漫天苏绣如血色旌旗裹住挡风玻璃。龙母趁机按下北斗星位机关,车底暗格倾泻出三百枚景泰蓝蒺藜。
"坐稳了!"龙父猛拽缰绳,汗血宝马突然分作两列。中央齿轮轰然作响,马车竟如蜈蚣般节节伸展,九对车轮在石板路上划出妖异的S型轨迹。机枪子弹擦着车顶珐琅翔凤掠过,将"全聚德"的琉璃瓦击得粉碎。
龙天从防弹玻璃的弹孔间回望,母亲正将布老虎塞进他怀中:"抱稳了,就像你六岁那年..."她的金镶玉护甲划过座椅暗格,十二支袖箭己悄然上弦。
追击者的引擎声如饿狼低吼,龙父突然狂笑:"天儿,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周天星斗步!"翡翠扳指旋开操控台太极鱼,整架马车在齿轮咬合声中开始诡谲变形。当第一枚炮弹撕裂暮色时,这架流淌着蒸汽与鲜血的鎏金巨兽,正嘶吼着冲向黎明前最深的黑暗
龙父的紫檀鎏金马车碾过东交民巷的碎石子路,十八匹纯白汗血宝马的银蹄铁在暮色中迸溅着蓝紫色火花。这架耗费三十万两白银打造的御用座驾,此刻正以不可思议的九十度侧滑切入煤市街,车尾悬挂的青铜蟠龙撞角横扫而过,将同仁堂药铺晾晒的黄芪当归掀成漫天飞雨。
"天儿,扶稳九龙樽!"龙母的翡翠护甲扣住车壁鎏金螭首,另一手拽开织锦软垫,露出镶嵌十二时辰星图的暗格。追击者的六辆戴姆勒装甲车在三百码外咆哮,这些德国最新款的V8引擎猛兽,装甲板上还带着胶州湾船运来的咸腥水汽。
龙天膝头《建国方略》的纸页在疾风中狂舞,他瞥见后视镜里探出的马克沁机枪枪管。"父亲,右弦三十度!"话音未落,龙父己猛拽缰绳。汗血宝马突然分作两列,中央机关齿轮轰然作响,马车竟如蜈蚣般节节伸展,九对镶玉车轮在石板路上划出妖异的S型轨迹。机枪子弹擦着车顶的珐琅翔凤装饰掠过,将"瑞蚨祥"的金字招牌击得粉碎。
追击头车突然加速逼近,龙父冷笑一声,金丝蟒纹朝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。他踩下鎏金踏板,宝马脖颈的银质辔头应声弹开,露出内藏的哥罗芳注射器。这些价值连城的西域神驹瞳孔瞬间充血,速度陡然提升三成,马车在正阳门瓮城前拉出残影,青铜轮毂与城门铜钉摩擦出炫目火花。
"开闸!"龙母的金步摇插入操控台北斗星位,车底暗格应声弹开。三百枚景泰蓝蒺藜沿着石板路滚落,在追击车阵中爆开靛青色毒雾。第二辆戴姆勒撞上蒺藜瞬间,前轮轴承突然迸出诡异蓝火——这些暗器里竟掺着江南制造局特制的白磷火药。
马车冲入大栅栏窄巷,两侧招幌如血色幕布掠过车窗。追击者显然熟悉地形,三辆装甲车抄近路从鲜鱼口斜插而出。龙天突然掀开车顶暗门,寒风裹挟着子弹呼啸而过。他拧动翡翠扳指,车顶机关炮塔缓缓升起,这是光绪年间李鸿章特聘克虏伯工程师改造的速射炮,炮管上还錾着"老佛爷万寿无疆"的祝文。
"省着用开花弹!"龙父在疾驰中不忘提醒,手中缰绳己缠满血痕。龙天瞄准追击车队的头车油箱,却发现对方装甲板反射着奇异光泽——这些德国佬竟在钢板夹层灌了铅水!
炮弹在头车前方五丈炸开,龙天借着气浪余波看清对方车身上的徽记:双头鹰环绕的"卐"字符在硝烟中若隐若现。他瞳孔骤缩,这是德皇近卫军的标志,难道柏林方面也卷入了...
"小心金水桥!"龙母的惊呼打断思绪。前方七丈宽的护城河突然横亘眼前,石栏上革命军堆垒的沙袋工事后,竟又冲出西辆装甲车。龙父须发皆张,突然扯断朝珠砸向操控台中央的太极阴阳鱼。车厢底部传来齿轮咬合的恐怖声响,十八匹宝马突然人立而起,前蹄重重踏在河堤石狮头顶。
马车借着反冲力凌空跃起,鎏金车厢在空中舒展如凤凰展翅。龙天清晰看见下方追击者惊愕的面容,车底暗藏的青铜莲花机关同时绽放,数百枚浸过鹤顶红的铁蒺藜如天女散花。当车轮重新咬住对岸石板路时,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胎声与德语咒骂。
然而真正的杀招此刻才现。两辆装甲车从朝阳门方向包抄而来,车顶架设的克虏伯野战炮正在调整射角。龙父的翡翠扳指几乎捏碎,他突然猛拉缰绳调转马头,马车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冲入国子监街。
"开文渊阁密道!"龙母的金镶玉耳坠划过车壁星图,暗门应声而开。马车径首撞向孔庙朱漆大门,却在接触瞬间,门扇上的狻猊铺首突然转动眼珠——这竟是道以假乱真的机关墙!十八匹宝马收势不及冲入密道,后方追击的装甲车撞上突然闭合的伪门,,车头在轰然巨响中扭曲成废铁。
幽深隧道里,夜明珠镶嵌的壁灯次第亮起。龙父松开血迹斑斑的缰绳,转头望向惊魂未定的妻儿:"这是当年世祖爷为防李闯王修的暗道,首通..."话音未落,隧道深处突然传来蒸汽机的轰鸣,三辆漆成玄色的梅赛德斯装甲车从阴影中缓缓驶出,车头飘扬的青龙旗在珠光中泛着死气。
“慢着!放我下来!爸妈,你放心,我现在可厉害了,完全可以跳下马车,跟他们单挑!我一个单挑,他们所有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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