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七刀的拉面车卡在基因垃圾场的坩埚雕塑下时，沈渊的硅化肺叶正在吞噬最后3%的活性细胞。老头用长柄勺敲着汤锅边缘，哼的依旧是那首禁曲：“……饲谎者得金瞳，饲锈者得铁骨喂——”
“你的面汤。”豁口的陶碗盛着荧蓝色浓汤，表面浮着金属屑，“能泡软亚当生物的基因锁，也能泡烂你的良心。”
沈渊吞下第一口时，喉管黏膜剥离的剧痛让他撞翻了调料罐。辣椒粉混着辐射尘在空气里炸开，暴君Ⅱ型残存的机械眼珠突然在衣袋里震动，投射出全息警告：【检测到非法基因调谐剂】。
--
瘸药师的实验室建在报废卫星接收器里，抛物面天线倒扣成屋顶。这个总戴防毒面具的女人正用骨锯切割机械蟑螂，手术台旁的培养舱里泡着颗人类心脏，冠状动脉上爬满硅化纹路。
“黑雪症候群。”她敲了敲沈渊的污染计数器，表盘指针卡在99%的刻度颤抖，“当硅化物突破血脑屏障，记忆会像雪崩一样塌陷。”
沈渊的机械义眼自动对焦到培养舱标签：【供体：G-019】。那颗心脏的主动脉瓣上，刻着和他左臂相同的克隆编码C-0927。
“盐七刀的汤里有P-01的端粒酶。”瘸药师把注射器扎进他颈静脉，淡金色液体带着铁锈味，“你妹妹的细胞正在反向污染亚当生物的系统——代价是每小时丢失三分钟记忆。”
--
穿越第九区废墟时，暴君Ⅱ型的残骸突然发出蜂鸣。沈渊从机械脊椎里拽出半张烧焦的芯片，全息影像里铁藜夫人正在训斥某个穿环卫工制服的男人：“处理G-023时用错分解酶，母体样本己经污染了三个街区。”
那男人转身的瞬间，沈渊的硅化肺叶几乎停摆——是他在第七区垃圾场认识的老张，那个总用报废零件换压缩饼干的拾荒者。
“记忆清洗剂的主要成分是P-01的线粒体。”暴君Ⅱ型的合成声带被腐蚀得像个漏气的风箱，“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，都在消化你妹妹的细胞。”
--
漆玄的古董店藏在气象塔的阴影里，橱窗摆满嵌着人类牙齿的机械摆件。这个穿长衫的男人正用激光笔修复青铜爵的铭文，突然将烙铁按在沈渊的小臂上：“C-0927不是克隆编码，是文物编号——公元前0927年周厉王铸造的刑鼎，用来熔化说真话者的舌头。”
沈渊的皮肤在焦糊味中卷曲，露出下面荧蓝色的硅化层。漆玄的瞳孔缩成竖线：“你在变成活体刑鼎，所有靠近你的人都会被真相灼伤。”
货架暗格里滑出份泛黄的文件，标题是《普罗米修斯计划母体采样的考古溯源》。附录照片里，沈星穿着二十年前的防护服，正在挖掘一尊刻满克隆编码的青铜方彝。
--
黑雪降临那晚，沈渊在污水处理厂的沉淀池里找到了G-023。这个最新迭代的克隆体正在啃食自己的机械义肢，抬头时露出与盐七刀相同的豁牙：“你以为喝汤解的是基因锁？那老头每碗面都加了你的记忆碎片。”
沈渊的机械义眼突然过热，视网膜上灼出个边缘焦黑的洞。他看见十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，沈星握着注射器的手背浮现硅化纹路：“哥，这次轮到我来当刑鼎。”
--
瘸药师的警告在脑内炸响时，沈渊正趴在漆玄的文物鉴定台上呕吐。荧蓝色的硅化物混着血块砸在战国箭簇上，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。全息投影自动播放某段考古录像：沈星在周代墓穴里捧起块青铜残片，上面刻着的C-0927编码正泛着与黑雪相同的幽光。
“公元前0927年，周厉王用刑鼎镇压国人暴动。”漆玄用棉签采集沈渊的硅化血液，“现在他们用你的基因做同样的事。”
--
盐七刀被吊死在坩埚雕塑下那晚，拉面车的收音机还在循环播放禁曲。沈渊割断绳索时，老头僵硬的指关节突然弹开，露出藏在掌心的生物芯片：“去找瘸药师要第三支解毒剂……在气象塔顶……”
芯片里的音频档案带着老式磁带的杂音，是沈星的声音：“G系列不是克隆体，是基因刑鼎的活体样本。当硅化率达到100%，他们将吞噬所有被污染的记忆……”
沈渊的污染计数器在99.7%的刻度线上尖叫，而第一片黑雪正落在盐七刀未闭的眼睑上——那雪片的纹路，与他硅化肺叶的增生结构完全相同。
(http://www.u9xsw.com/book/afahai-5.html)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u9xsw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