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人消失
沈花花是被缢死的。
死状很惨,颈椎几乎被勒断,身上没一块好皮肉。
“想来死之前被人殴打过。”居岱等郑建安带着那年轻警察走后,啧啧说着,边削一个苹果,“死得老惨了。”
李轻歌掀开被子看了看里头的铜镜。
铜镜如常,程素年消失了,不知道是自己主动从镜面消失的,还是他们之间这种“视频连接”形式,有时限。
李轻歌把铜镜拿出来,翻看了几下,确定镜面上再没有不同寻常的影像,想了想,把铜镜压到了枕头下。问居岱:“这消息可靠?”
居岱用力点头,“当然可靠,咱们这段时间跟着麻叔在古贸市场不是白混的,哪儿哪儿都有了咱们的人。而且,点子爷有门路,还拿到了警察拍的现场照片,发给麻叔,麻叔发给我了,你要看不?”
李轻歌考虑到自己头昏沉沉的情况,婉拒了一下,婉拒完了,又觉得不行。
“你还是现在发给我吧。”
照片有好几张,也不知道陈点子的门路究竟是什么门路,未破案的现场照片通常是不可能外泄的,偏偏陈点子能拿到。
李轻歌看着特写照片里摆放的黄色数字牌,指示现场证据的,不知为什么,想起陈初六说陈点子当年倾尽陈家所有钱财和人脉,掺和到她爸妈的事情里这件事。思绪停顿了一下,顺嘴问居岱:
“你觉得点子爷人怎么样?”
居岱疑惑“嗯?”了一声,反问她:“怎么突然这样问?”
李轻歌没答,滑到下一张照片,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女性尸体。
李轻歌沉了一下气才看细看,果然跟居岱说的一样,沈花花死前遭受过虐打,体无完肤、面目全非,李轻歌差些认不出这是沈花花。
尸体倒看不出什么,李轻歌滑到下一张,正巧是郑建安提到的,现场遗留的一把水果刀。
水果刀很干净,被扔在落叶堆里头,一丝血迹都没有。
李轻歌放大了一寸寸地看,刀柄上还真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指印。但刀身也确确实实干净得跟全新的一样。
李轻歌满脑袋问号,“这不对啊!别说沈花花是被勒死的,就这把刀上头,一点儿血都没有,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?”
居岱削完了苹果,没递给李轻歌,自己一口咬一个嘎嘣脆,嚼着果肉含糊说:“我听说啊,其实郑队也觉得有你指纹这把刀落在现场,不一定跟你有关系,因为现场有至少三个人的足印,可没一个足印是你的码数,能推断都是男人的。”
李轻歌来回滑着屏幕上那几张图,她没有痕检技能,再看也看不出花来,索性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扔,心生恼怒:
“那他刚才拿我当犯人一样审什么?说得神神叨叨的,说刀上有我的指纹,这不就是要吓唬我吗?!”
“当然得吓一吓你。”居岱毫不客气,几大口嚼完一个苹果,又去削下一个,“谁叫你失踪了三个星期?要不是你好端端的,我们还以为宋且那禽兽……”
后头的话叽里咕噜又含含糊糊的,骂得不干净,但都被居岱压在自己嘴里。骂完了,才接着说:
“而且那沈花花偷走了省博物馆的一个文物。具体是啥,连点子爷都没打听到,麻叔去问了郑队,但郑队没说,说是保密需要。总之她人死了,东西却没了,你说要紧不要紧?!”
李轻歌惊诧,“省博那安保赶上铁桶阵了,她居然能偷到?!”
居岱佩服叹一口气,“谁说不是呢!我还真想请教请教她,她是怎么做到的!居然没惊动省博那九层安保系统,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!”
李轻歌对沈花花的印象,全在之前有意陪他们去了一趟黄家老宅。以及因为曹星河认识她李轻歌,才跟着曹星河从医院出来,一直待在曹星河身边。再就是她给铜镜拍过照片,却没有拿走铜镜。
冷不丁这样一个人藏龙卧虎似的,偷盗了省级博物馆的文物,还死在她曾经待过的天坑附近。
李轻歌唏嘘的同时,总觉得这其中有许多她看不清的东西。
关联在哪儿,李轻歌想不明白。
在这段混乱之中,她明明记得沈花花就在今天来过医院,给她扎了一针,还帮助那假麻婶逃跑。
一转眼,她被告知,这人死了。
李轻歌问居岱:“你今天……从哪儿来的?”
真的没有被人袭击过吗?
居岱嘎嘣嚼着苹果,莫名其妙,“我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守着你啊,刚下去打了个饭,没想到你就醒了。”
李轻歌拉长了一个“哦”,不放心,还是把居岱拽了过来,转着他的脑袋扒他的头发看。
居岱被她转得难受,“哎呀”了好几声,“干嘛干嘛?!”
“我看看。”
但哪儿用仔细看?居岱头上真是一点儿新伤没有。
所以事情是从什么时候,开始陷入混乱的?
平行时空?
“麻婶呢?”李轻歌放开居岱的脑袋,问。
“谁?”居岱傻愣愣看她。
李轻歌比他困惑,“麻婶啊,麻叔的老婆。”
“啊?”居岱张大嘴,惊讶得不能更惊讶了,“麻叔?那个母胎单身solo不婚主义者,有老婆?!我跟他这么久,我怎么不知道?!”
李轻歌不可思议看他,“你不是还在李家老宅见过她吗?!你在麻叔家住的时候,她还给你做饭洗衣裳!”
居岱伸手探一探李轻歌的额,再摸摸自己的,欲言又止,还是说了,“要不,咱们还是做个精细的检查吧?你这个……好像不止是失忆这么简单啊……你怎么还臆想出从来没存在过的人了呢?你这三个星期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?你是真不记得了吗?”
李轻歌想要反驳,张了嘴,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。
“你的意思是,麻叔是单身,没有结过婚,也没有女伴?”
居岱嘿嘿笑,“私下里有没有女伴,咱们肯定是不知道的,但至于结没结婚,你有没有一个麻婶,咱们还是能打包票的。那就是肯定没有。”
李轻歌握紧拳,躺回病床。
麻婶消失了。
在这混乱之中,有人消失了。
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必定是某个环节有了变化,所以历史……改动了,抹去了某个人的存在。
这样的抹去,只抹去了麻婶吗?
李轻歌想到麻婶那张笑意盈盈的脸,总是温声说话的慈爱表情。指尖掐进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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