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思华目露惊恐地看着傅津白,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十五年前的今天,是个雨夜,他坐在新提的限量款跑车上,一边惬意地喝着红酒一边开车,跟小情人打着视频,打情骂俏之际分神撞翻了一辆黑色的轿车。
那殷红的血,在小男孩无助害怕的哭声中,缓缓从车内流出来,一大滩一大滩的血,将雨水都染红。
意识到可能撞死了人,他立马就酒醒了,匆匆下车扫了眼。
他看见坐在主驾驶的男人一张脸血肉模糊,脖子跟脑袋错位,森白的喉骨刺穿皮肤,不断地涌出鲜红的血!
副驾驶的女人痛苦地捂着皮球大的肚子,她的裆部源源不断地流出黑红的血,她望着他,车窗的玻璃飞溅在她脸上也血肉模糊,看不清楚她的模样,只听见女人艰难地祈求:“求求你,救救我......救救我的孩子......”
一声比一声凄厉,犹如索命的鬼!
他吓得尖叫,浑身冒出冷汗,转身就上了跑车,一脚油门疾驰离开车祸现场。
他太害怕了!
那对夫妻惨死的模样触目惊心!哪怕往后的十几年里,他时常梦到那一幕也会惊醒!
“不、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,我不知道会这样,我不会故意的......”沈思华望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傅津白,战战兢兢、后背发寒,一张脸铁青着,显然怕到了极致。
“不是故意的?”傅津白喉间溢出阴冷恐怖的冷笑,冰冷的手指握紧了沈思华的脖颈:“为什么要肇事逃逸,不在第一时间报警?”
如果当时沈思华没有选择逃逸,兴许他的爸爸妈妈还有救!他未出生的妹妹也还能活下来!
汽车油箱破裂了,妈妈察觉到后,拼命把他推出去,她肚子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开,血肉狰狞,她捂着他的眼睛让他不要看,最后,他活了下来,他的家人却死了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思华!
就因为沈思华是华国首富、权势滔天,就能免疫一切罪责,他父母的死,被判定是意外,驾驶人操作不当!
傅津白当年七岁,他第一次知道,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永远不会有错,错的是穷人,是没有权利跟财富的普通人!
“我、我......”沈思华心脏骤紧,面对傅津白阴鸷冷漠的长眸,竟被吓得说不出话。
骤然,一股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,黄色的液体从沈思华裆部哗啦一声流出来。
他被吓尿了。
傅津白骨骼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苍白,他猩红阴冷的眸阴恻恻地盯着沈思华这张苍老恶心的脸:“因为你觉得,我们的命都不是命。”
“......松、松手!”沈思华根本无法反驳,拼命挣扎着,呼吸越来越急促,一张脸扭曲狰狞,逐渐泛起铁青,眼前一片漆黑。
傅津白狭眸微眯,欣赏着沈思华绝望挣扎的模样,沈思华越是痛苦、越是崩溃、越是凄惨,他就越是满意跟兴奋。
精神上达到一种报仇的,令他忍不住兴奋地颤栗,恨不得当场拧断沈思华的脖子!
可他才不要这么轻易地放过沈思华!
在沈思华咽气之际,傅津白如芍药般殷红的唇瓣轻扯了下,手指一松,“砰”地声,沈思华就犹如一滩烂泥般跌落在地,他捂着胸口,拼命地咳嗽呼吸着,满脸劫后余生!
沈娇茹看到这一幕,早就吓傻了,她还赤裸着身体,无助地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,哭着出声:“傅津白,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啊!过去的都己经过去了,我跟爸爸也知道错了,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!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!”
“得饶人处且饶人啊!”
傅津白漆黑的眼眸逐渐染上一抹冷戾,泛着白玉光泽的手指握得咯咯作响,但很快,他又松开。
他忽然就笑了。
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思华,嗓音嘶哑,隐含着阴狠:“沈思华,你的女儿倒是跟你一样恶毒蛮横。”
“今天是他们的祭日,那你们,就去陪陪他们吧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!!”沈思华表情错愕,大惊失色地怒吼着,一股无力感灌注全身,难道傅津白是要杀了他陪葬?!
沈思华惊惧地颤抖起来,整个人陷入了绝望懊悔之中,他狼狈地屈膝跪在傅津白面前,用力磕头求饶:“傅津白,当年的事是我的错!是我被猪油蒙了心,是我阴狠狡诈!”
“求你、求你放过我一命啊,我不想死!我不想死啊!!!”
沈娇茹面色惨白,身体地跌落在地,眼神涣散又疯魔,嘴里念叨着:“重活一世,我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结局,难道我一开始就错了吗?”
“不,我怎么可能做错,都怪那个贱人,勾引了傅津白......”
“哒、哒、哒......”
阴森诡异的脚步声再次响起。
还有人来,是谁?!
警察吗?难道是警察发现了傅津白的恶行,来救他们了!?
沈娇茹惊喜地扭过头,面露希冀狂喜。
沈思华也一脸期待地望着门口,心底疯狂祈求着是他余下的势力前来救他!
忽然,一张冷硬阴沉的脸出现在沈娇茹跟沈思华眼前。
“傅总,棺材准备好了。”周特助冷冷地睨了衣不蔽体的沈娇茹一眼,满脸嫌弃,然后又看了眼尿裤子的沈思华一眼,嫌恶地翻了个白眼。
周特助的身后,站着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,扛着两副棺材。
九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入地下室。
棺材????!
沈娇茹跟沈思华相视一眼后傻眼了,转而就是大惊崩溃。
沈娇茹再也忍不住恐惧嘶声大叫了起来,灰扑扑的脸上满是惊惧的泪水跟无助害怕,几近崩溃:“傅津白,害死你父母的是我爸爸,你要报仇找他就行了,为什么要连带我!”
“沈娇茹!我是你老子!”沈思华怒瞪沈娇茹一眼,随即脸色一变,连跪带爬地到傅津白跟前,腌臜的手指紧攥着傅津白的裤脚,悲嚎求饶:“傅津白,对不起都是我的错,我该死我不是人,我害死了你的父母!”
“我知道错了,只要你放过我一命,我的女儿随便你玩,还有我沈家残留的势力跟那些钱财,我全部拱手让给你,就当是补偿!”
“只要你愿意大发慈悲,饶我一命,我真不想死啊!”沈思华苦苦哀求着,一声比一声嘶哑,鼻涕泪水糊了一脸。
傅津白目光阴冷地落在沈思华的脸上,清晰地看到他对死亡的恐惧跟窝囊,喉间溢出一声冷笑:“沈思华,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,进去体验一下吧。”
“周特助,闭棺。”
“遵命!傅总!!”周特助兴奋地搓搓手,手一挥,身后八个男人分为两队,一队抓着沈娇茹摁进棺材里,一队摁着沈思华丢进棺材里。
地下室内,骤然响起一男一女绝望悲戚的呼救声。
可惜,现在的他们就跟当年的傅津白父母一样,哪怕再绝望再无助,也没有人会救下他们。
周特助掏出准备好的锤子跟钢钉,让八个男人把棺材封住,里面的沈娇茹跟沈思华还在不断挣扎着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跟哭声。
“放到老先生老夫人跟小小姐的牌位前。”周特助出声命令道。
“是,周特助!”八个男人异口同声,纷纷扛着两副棺材抬步离开了地下室。
人一走,地下室内就陷入了沉闷的气氛中。
周特助望着神色莫测的傅津白,出声道:“傅总,今日大仇得报,你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?”
“有吗?”傅津白黑首的睫毛掀起,冰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脸颊,哑声回答。
“有一点。”周特助抓了抓头发,如果他是傅总的话,现在估计高兴得笑烂脸。
昏暗的光线照在傅津白身上,模糊了他冰冷阴鸷的脸庞,那双冷眸翻滚着晦暗难言的情绪,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条首线,弧线漂亮的下颌紧绷着。
他藏在衣袖下的手臂暴起青筋,他闭了闭眼,然后又睁开,声音透出一股无力跟哽咽:“就算报仇了,我的家人也回不来了。”
周特助沉默,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,竟从他身上看出了一股无力脆弱。
就像他当年被老婆背叛、妻离子散、家破人亡一样。
周特助认真想了想,试探着说:“傅总,你要是实在想要一个家人的话,我当你的亲人也可以啊?”
“我比你大二十岁,不如你就叫我叔?”
傅津白侧眸盯着周特助。
周特助被他晦暗幽深的视线看得心底发毛,声音弱了几分:“不叫也成。”
“我还有亲人。”傅津白说:“我老婆,是我的亲人。”
周特助心塞,现在就他一个孤家寡人,他担心傅津白什么?人家有老婆他可没有!
“傅总,那沈娇茹跟沈思华,我明天就把他们丢到贫民窟去,保证他们最终被自己活活玩死。”周特助觉得傅津白可真是温柔善良,要是他就首接把沈娇茹跟沈思华活埋了,才不会饶他们一命,还把他们丢到贫民窟里去。
傅津白眸光暗了暗,对于沈思华跟沈娇茹而言,死太简单了,他要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,曾经习惯了衣食无忧、大富大贵、高高在上的两个人,在贫民窟里,为了金钱又能做什么地步呢?
当他们彻彻底底成为了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穷人,到底能有几分高尚?
“嗯,我去看看我爸妈。”傅津白淡淡回了声,迈开修长的腿离开了地下室。
周特助紧跟其后。
————
凌晨五点。
元姜蓦然睁开眼睛,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,总觉得心口闷闷的,她拿出手机,看了眼微信,傅津白并没有给她发信息。
怎么还没回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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