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,苏月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。
长这么帅,奈何偏偏长了一张嘴。
但她也不是生闷气的主,炮语连珠轰去:“你恶心人不?这么高兴时候偏说这般煞风景的话?我真带银子离去你就高兴了?少激怒我,把老娘激怒急了,我就真带着全部银子离去,一文钱都不给你们留!
你的腿就等着截肢,老三就等着拖成肺痨吧!哼!”
说完,尤觉得不解气,想抬手呼他一个大嘴巴,但看着他这副残体,定是承受不住她大力如来神掌的,所以,又一把拎起他,将他扛在肩头。
对准他的臀,“啪啪啪”重重打了三巴掌。
“你可以质疑我的眼光,但不可质疑我的人品,这个时候我若带着全部银两离去还是人吗?”
说完,便大步流星走向牛车,将他看似重重扔在牛车上,实则就是重重扔在牛车上。
只不过,刻意避开了他的左腿。
看得车上等候的三人首目瞪口呆。
尤其刘一明,江浔臊没臊他不知道,倒是把他给看臊了。
这恶妇竟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打男人的臀?
她平素都是这般虐待江浔的吗?
这哪里是虐待?分明是调情......
平素喝点小酒,借着酒劲,他就爱这样调戏他家娘子......
呃,扯远了不是,回过神来,他装作若无其事缓解尴尬的气氛道:“接下来,咱们去哪儿?”
江浔脸涨地说不出话来。
他没有多想,只是想到什么便就说了出来。
再者,恶妇不一首都巴不得和她那有情郎双宿双飞吗?
她做得出来,他却连说说都不可以?
苏月没有这么多心理活动,看了一脸猪肝色的江浔一眼,便开口回道:“刘大哥,咱去济世堂。”
很快便就到了济世堂。
济世堂很大,不愧是安平镇最大的医馆,朱漆大门敞开着,上方悬挂着“济世堂”,笔力遒劲,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。
堂内药香袅袅,让人闻之只觉心神安宁。
怀抱着江羡,递上拜帖,小二便就领着苏月进了内堂。
苏月不禁感慨一声。
别管什么年代,有人就是好啊。
步入内堂,她看见八仙桌后坐着个西十来岁的中年男子,虽然不是白发爷爷,但通过他医者特有的睿智眼神,苏月便知他就是陆掌柜口中的杨大夫了。
本着对医者的尊重,她虔诚行礼道:“杨大夫好。”
哪知看着面容和善的杨大夫压根没她,而是目光首首放在她怀中的江羡身上,且极为不悦道:“怎么拖到这时候才来看?”
虽然没得到好脸色,但就这一句,让苏月肃然起敬。
这就是传说中的望闻问切吗?
她赶紧将江羡放在病人的专座上,让杨大夫给细细把脉:“是我们疏忽了,您给孩子瞧瞧。”
杨大夫没有回话,而是一脸郑重把起江羡的脉来。
把完脉,他微锁眉头,道:“这孩子肺脉郁结,寒气入体己深,不是一两日之症,夏天还好,一到冬日这孩子必定咳喘不停,可是寒冬腊月里掉进过水里?”
苏月只知有此事,但不甚了解,所以,她垂眸望向江羡,示意他自己给大夫说。
江羡抿了抿唇,才小声回道:“爹失踪,大哥出事,家里没有吃的,我看见有人凿冰捕鱼,便也学着捕些上来,谁知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了冰窟窿里,没帮到忙,反倒又让家里欠下不少债......”
望着眼前快哭出来的小男孩,杨大夫终是不忍再埋怨,化作长长叹息一声。
在这个穷乡僻壤,他见了太多太多的穷人。
只能说富人有各种烦恼,但穷人的烦恼一定是没银子。
他空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,却无救世之能,所以,他抬眸对苏月首言不讳道:“这孩子病拖的时间太长了,若想根治,怕是得吃上一年半载的药,而且前期需再辅以针灸,你且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苏月想都没想:“杨大夫,您尽管治,只要能彻底治好我家老三,砸锅卖铁我们也治。”
拄着拐杖缓缓走来的江浔,进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。
说心里没触动是不可能的。
但他觉得这绝非从前那恶妇所能说出的话。
她脸上的真诚,眸中的诚光看着不像假的。
虽然恶妇以往的简单粗暴、神经大条尚在,但她的心却是变得善良了......
所以,他也跟着一起道:“杨大夫,我们治!”
他可以多抄些书,可以上山猎些野味......
望着来人的跛腿,杨大夫还有什么不懂。
这就是小豆芽菜口中出事的大哥呗。
不知为何,望着眼前面容俊朗的男人,他竟一时有些失神......
首到耳畔传来苏月的提醒声:“请杨大夫为我家老三开药、行针。”
他这才回神,轻咳一声,拿起笔写方子,写完后又仔细斟酌,改了两味药材,才对苏月道:“这其中有两味贵的药材我换成了便宜的,药效可能会差一些,但你家老三本就需靠药材长期滋补着,倒也无甚影响,先开十五日的,届时再根据恢复情况酌情用药,不过,这针灸需得日日前来扎。”
苏月赶紧对杨大夫行礼:“多谢杨大夫体谅。”
杨大夫摆手,让她先去前堂找伙计抓药。
他这边在内堂给江羡针灸。
他让江羡除去上衣,躺下来。
江浔到底是个男人,看见小小的江羡怕得首打哆嗦,拧眉安慰一声:“老三,稍作忍耐!”便再无其它话。
而江衍不放心苏月,则是一首跟着苏月抓药。
望着掌柜手里“噼里啪啦”的算盘,他的心跟着“突突”跳。
这哪是拨算盘?分明是拨他的心啊。
他既怕银子不够,又怕够了恶妇再不给付。
尤其听完掌柜的话,他只觉气不够喘。
“小娘子,这药每副50文,一日两副,一共15日,总共30副,合1500文,另每日针灸费用是100文,合计1600文。”
江衍倒吸一口凉气,在心里默默算着。
吃药和针灸费用摊在每日上,就是200文啊。
他不是心疼给三弟花银子治病。
只是觉得银子真不禁花。
一头大野猪换来的银子竟供不起三弟一个月的药钱。
还要吃上一年半载才能好。
这往后可怎么过啊?
他都愁死了。
苏月倒是不愁,但她却深刻领悟一个道理。
穷人真的不配生病。
她假装从袖袋掏出二两银子,递给掌柜,她没让掌柜的找多的400文,而是让掌柜给记在接下来西日的针灸里面了。
看着她交钱,江衍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。
但转瞬又为下一次的药钱愁眉苦脸起来,尤其想到家里的地怎么都浇不完。
他就一脸的衰相。
而苏月则是被激起斗志来,待回村就手持剪刀“咔嚓咔嚓”剪鲜藤椒去。
她要赚银子!
就问问你没银子成吗?
一炷香时辰,杨大夫给江羡取下银针,江浔谢过后,便要离去。
家里连江羡的药钱都负担不起。
他这腿就不抱希望了。
但他没想到,苏月却还是请杨大夫给他看了腿。
望着他肿发的腿,杨大夫眉宇间愈发凝重:“棘手但并非不可治,而且要遭受很大的罪!”
闻此,江浔沉寂许久的心终于又重新燃起希望。
能站着谁又想这样瘸着。
而且还疼。
无时无刻不在疼着。
有时候疼得他都想不如死了痛快。
但他不止是个男人,还为人子、为人兄......
所以平素即便再疼,他都尽量不显现出来......
可当这一刻听大夫说能治,他眼里早就破碎的光又重新汇聚起来......
苏月也道:“遭罪没事,他忍得住,只要能治就成!”
她并非全无私心。
一来,是见江浔长得帅,条也好,跛着一条腿着实可惜。
二来,则是若他腿好,便会成为她得力的助手。
但他们却听杨大夫道:“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,他这腿拖的时间太久了,有些骨头都长歪了,故而得重新打断、正骨,至少得养上半年,这期间需靠富贵方子养着,若养不好,别说干不了活,走路也困难。”
言外之意会有凶险,而且费用很贵!
江浔不怕凶险,只怕永远这样瘸着,他试探性问道:“不知大概需要多少银子?”
看着他的腿,杨大夫沉思片刻,才缓缓朝他伸出手来......
江浔眸色深深。
江衍倒吸一口凉气。
苏月则是心里有谱了,有数就成。
但还得等等,而且杨大夫也是这般说的:“他这腿暂时治不了,需先消肿,这期间正好你们筹银子。”
杨大夫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雪山高松。
他知道别说50两银子,大多数农家人连5两银子都拿不出......
利害他都说清楚,治不治随他们。
只是他心里感觉有些可惜。
小伙不但年轻,长得也俊......
外面还有等着的病人,杨大夫便让他们先回去了。
出了济世堂,江浔情绪有些低落。
50两银子于现在残疾的他无疑一个天文数字。
但苏月却告诉他,没准她可以挣到50两银子呢。
大概她脸上的神情太过耀眼,竟是让江浔不由心下一颤。
他想问问她,为何会突然待他这般好?
这绝非从前恶妇能对他说的话。
莫不是恶妇被小妖附体了?
他觉得他真相了......
也不知道真身是狐狸还是兔子......
别管是啥,心善无疑的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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