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星渊崩塌

星渊崩塌的轰鸣消散在晨雾中，魏晟握着周妍的手站在槐树洞口，剑穗上的星辰精魄如流萤般明灭。身后，赵骏清扶着受伤的柯骏彬，潘萱正用软鞭替齐敏扫去发间的星尘，齐骏扬则蹲在地上替阿依系紧磨破的鞋绳 —— 这些曾在星轨中并肩的身影，此刻在晨光中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。

“柯师兄，你的后背……” 齐敏望着他染血的衣襟，指尖微微发抖。柯骏彬却笑着晃了晃手中的《星渊密卷》：“不打紧，明月宗的‘月魄护体’能抗三招星芒冲击。倒是你，刚才替我挡了那道星轨裂隙 ——” 他忽然看见她袖口露出的擦伤，声音骤然放柔，“回去让我爹用明月宗的金创药给你敷上，不会留疤的。”

众人在馨悦湖畔分道扬镳时，赵骏清突然叫住潘萱。他从怀中掏出半枝枯梅，花瓣上还凝着星渊的微光：“在星渊看见玉树庭的时空残影，这枝梅开得正好。” 潘萱接过梅枝，发现枝干上刻着细小的双凤纹 —— 正是他们在堂庭派后山刻下的记号。“等伤养好，” 赵骏清望着湖面倒影，耳尖发红，“我带你去看真正的玉树庭梅花，比星渊幻象里的还要美。”

回到正气堂的第一晚，魏晟独自坐在演武场的老槐树下。剑穗上的星辰精魄突然发出清鸣，他抬头看见周妍抱着药箱走来，月光在她发间的凤凰步摇上流转。“你总爱躲在这里想心事。” 她蹲下身，替他处理手臂上的星芒灼伤，“在星渊看见父母的幻象时，我忽然明白师娘为何总在剑穗上绣平安结 —— 那不是束缚，是无论星轨如何转动，都要系住彼此的执念。”

药膏的清凉渗进伤口，魏晟望着她低垂的睫毛，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，她为了替他挡住堂庭派弟子的挑衅，在左臂留下的那道浅疤。“周姑娘，” 他忽然唤她的全名，“等江湖彻底太平了，我们去落凤坡看看吧。把父母的剑穗合葬，再种上他们最爱的馨悦花。” 周妍的指尖轻轻一颤，随即笑着点头，发间步摇与他的剑穗相触，发出细碎的清响。

三日后，梅枫轩在正气堂议事厅展开江湖舆图，标记出七处仍在流转星轨微光的地点：“幽冥殿虽灭，但星渊的碎片散落各地，怕是要忙上一阵子了。” 她说着，目光落在魏晟与周妍交叠的剑穗上，当年师兄嫂的剑穗，终于在他们手中合璧。

柯骏彬与齐敏奉命前往青州探查星轨残片，马车经过清河镇时，突然遭遇三名蒙面人袭击。他们的兵器上刻着残缺的星官纹，正是幽冥殿余孽。柯骏彬为保护齐敏中了毒镖，却在昏迷前死死握住她的手：“别慌，我数着你的心跳呢，就像在星渊走台阶时那样。” 齐敏红着眼替他吸毒，忽然发现他掌心刻着小小的 “敏” 字 —— 那是他们在星渊逆旅时，他用匕首刻下的记号。

赵骏清与潘萱抵达堂庭派时，正赶上梅花初绽。潘萱望着满山白雪红梅，忽然想起星渊幻象中赵骏清倒在雪地里的场景。“赵师兄，” 她忽然拽住他的袖子，“以后别再替我挡剑了，我怕……” 话未说完，却被他塞进一束梅花。“怕什么，” 他望着她发间的银铃，那是他亲手系上的，“你看，玉树庭的梅花开了，我们的约定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
在苗族部落养伤的阿依收到齐骏扬的信，牛皮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清风剑招，旁边注着：“等你回来教我苗族的踏星步，这样以后破阵时，我就能护着你了。” 少年的字迹带着青涩的坚定，让她想起在星渊时，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—— 比苗族的神树还要挺拔。

三个月后，七处星轨残片全部封印。魏晟与周妍站在落凤坡的新坟前，双剑合璧的剑穗垂在两块墓碑之间。馨悦花在春风中摇曳，花瓣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。“爹，娘，” 魏晟轻声道，“我们把星轨还给了江湖，也把彼此的剑穗，系在了一起。” 周妍忽然指着天际，北斗七星的 “天枢” 星格外明亮，宛如父母在云端的微笑。

是夜，正气堂收到飞鸽传书，信笺上只有半朵重新绽放的馨悦花 —— 那是江湖正派送来的谢礼。魏晟展开舆图，发现青州、苗疆、玉树庭等地的星轨微光，己化作无数小点，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。原来真正的护道，从来不是独自斩断齿轮，而是让每个握剑的人，都能在星轨中找到自己的光芒。

周妍忽然握住他的手，剑穗上的星辰精魄与他掌心的温度交融。远处，齐敏与柯骏彬的笑声混着清风剑的鸣响传来；赵骏清与潘萱的身影在梅花树下交错，软鞭与长剑划出默契的弧度；齐骏扬正在教阿依辨认星象，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笨拙的温柔。

“你听，” 周妍轻声道，“这是江湖的声音，不再被齿轮操控，而是由千万个像我们一样的人，用剑穗、用笑容、用彼此的羁绊，共同编织的星轨。” 魏晟望着漫天星辰，忽然明白，当双凤剑穗系住最后一颗流浪的星，真正的江湖，才刚刚开始 —— 在这个江湖里，有人为了一句约定穿越雪山，有人为了一声轻笑坚守剑穗，而所有的星轨，终将汇聚成比星辰更璀璨的，人间的灯火。

剑穗在晚风中轻颤，红蓝丝线交织成永不褪色的双凤纹。魏晟与周妍相视而笑，指尖相扣的瞬间，远处传来弟子们练剑的清喝：“双凤合璧，护道江湖！” 这声喝令，终将随着馨悦花的香气，随着星渊深处的清风，永远回荡在江湖的星轨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