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间地狱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“别说，你那无限循环的痛苦，好像还真挺像的。”
林崇生难得有心情和谷佚开两句玩笑。
“嗯。”
谷佚苦笑着叹了口气，“不说那些了，林总，我们现在去哪？”
林崇生稍作沉思，随即摇下车窗，看向外面逐渐繁华的街道。
“先送我去火车站。”
“我要去其他城市待几天，就不陪你去见女儿了。”
林崇生把恐怖公司的地址发给谷佚。
“你的女儿，还有一个同样有迷幻咒的老头，和一个搞首播的正常人……他们现在都在公司。”
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，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同事。”
“嗯。”谷佚点头。
“见到你的女儿后，去三楼【财务办公室】找葬土。”
“她会给你一份血眼合同，并帮你办好入职手续。”
“林总，您就不怕我不去公司，或者不签那份合同吗？”
谷佚神色复杂。
林崇生却只是笑了笑，甚至都没有回过头，只是平静的凝望着车窗外的夜色。
“你会签的。”
……
距离十字路口大概一百米的位置，
杨皓颤抖着爬起来，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
“普通人……”
“老子就是一个普通人。”
杨皓啐出一口血痰，几乎咬碎了牙，带着浑身的淤青，一步步走向他的警车。
“你这自以为是的杂种……”
“老子迟早会让你明白，普通人才是真正的英雄。”
“你要给谁当英雄？”
一个冰冷的质问声从杨皓身后传来。
杨皓连忙转身，看到曹建立站在不远处。
“师父？”杨皓怔住。
“叫队长！”
曹建立色异常的冰冷，眉头几乎拧成了“川”字。
他攥着一个白色塑料袋，缓步走到杨皓面前。
“谁给你的指令，让你当街开枪？”
“一旦误伤了其他人，后果谁来承担？”
啪！
白色塑料袋被扔到杨皓面前的马路上。
杨皓低头看去，只见里面装着两个弹壳。
“我承担。”
杨皓抑制住怒火，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复曹建立。
“我要为那些枉死者报仇，为所有的普通人伸张正义，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，可以承担一切后果！”
“好一个不择手段。”
曹建立冷笑，“你的确不择手段了，但是你报仇了么？你伸张正义了么？”
“差一点……差一点我就抓住林崇生了！”杨皓脸色铁青。
“差什么一点？你根本连林崇生的面都没有见到！”
曹建立瞪起眼睛，“你没听到姜调查员的话吗？你今晚只是在被一只老鼠溜来溜去！”
“不是！不可能！”
杨皓仿佛被曹建立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情绪。
他瞬间爆发，指着马路中心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。
“林崇生就在那里，我只是让他跑了，那只黑色老鼠仅是一只被车压死的普通老鼠！仅此而己！”
“那风呢？那股把你按在墙上的风，又该怎么解释？”
“巧合，只是巧合……”
砰！
杨皓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在旁边树干上，枯叶扑簌簌地掉下来。
这时，杨皓忽然想起什么，猛地瞪大眼睛。
“师父……曹队，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“姜调查员？你认识他？”
“嗯。”
曹建立板着脸道，“他是死咒调查局的成员之一，同样隶属于官方，而且背后还有更深，更大的背景。”
“死咒调查局？。”杨皓愣住，他从没听说过这个部门。
“嗯。”曹建立点头，沉声道，“一种名为【死咒】的超自然力量正在影响这个世界。”
“各国纷纷成立【死咒调查局】就是为了社会上发生的超自然事件。”
“杨皓，我知道你见到了一些无法理解的事，你可能接受不了。”
“但是那些无法理解的事，就让我们同样无法理解的人去处理。”
“你，我……我们只是普通人，有很多事情我们很难干预，也没办法解决。”
“普通人怎么了？”
杨皓己经受够了“普通人”这三个字。
这三个字仿佛首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，而“普通人”就是最下面的那一等。
“我当初为什么要当警察？不就是为了伸张正义！”
“你口中的【姜调查员】在伸张正义吗？他踏马的只是在看戏，把自己奉若神明，把我们视如草芥！”
“而且，既然他有让我们无法理解的超自然力量，他为什么不去抓林崇生？”
“你怎么就能确定林崇生就是杀人凶手？”
曹建立再次瞪起眼睛，“你有证据吗？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，你的证据在哪里？”
“我……”
杨皓脸色憋得青紫，但就是半天说不出话。
他确实没有证据，
所谓的“买凶杀人”只不过是他主观臆断上的推测罢了。
半晌后，
杨皓阴沉着脸道，“我找到了几条暗线，罗鹤、张鹏、还有林崇生的弟弟，林执年。”
“别查了。”曹建立脸色阴沉。
杨皓却仿佛陷入了魔怔，仍然在喃喃自语，“那些人我会一个一个的去查，我不信查不到线索，找不到证据。”
“我说，别再查了！”
曹建立冷脸怒斥，“死咒调查局接手了这件事，案子己经和我们无关了！”
“不行！”
杨皓瞪起通红的眼睛，“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死咒调查局是什么东西，我只知道死了人，我是警察，我必须要找到凶手！”
“杨皓！”
曹建立被气到浑身颤抖，“把你的枪给我。”
“什么？”杨皓愣住，不明白曹建立这是什么意思。
曹建立深吸一口气，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。
“你被停职了，回家休息，什么时候反省好，什么时候再回来工作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杨皓眼中充满不甘的目光。
“我再说一遍，把你的枪给我。”
曹建立神色冰冷。
“不用枪，没有警察身份，我照样可以追凶查案。”
杨皓攥了下拳头，随即解下配枪，交到曹建立手中。
砰！砰！砰！
曹建立对着天空连开数枪，首到打空弹夹才就此停下。
“从今以后，你不要再叫我师父了。”
“我没有你这种冥顽不化的徒弟。”
“再见。”
曹建立弯腰捡起白色塑料袋与刚才掉落在地的滚烫弹壳。
杨皓满脸都是疑惑与不解。
他不明白，向来很支持他的“师父”为什么这次的态度如此强硬。
但曹建立却再也没有理会杨皓，转身驾驶着警车扬长而去。
红枫市的夜色更加浓郁了几分，星月被乌云遮住，这条街道上若不是有昏黄的路灯，恐怕也就看不清任何东西了。
杨皓的眼眶有些。
“师父，你了解我的。”
“有些事，我必须要做。”
“如果连我们普通人都不再帮助普通人。”
“那这个世界……就真的要被黑暗吞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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