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池意醒来的时候，脑子还残留着宿醉后的混沌。
她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走到洗手台前，开始洗漱。
思绪渐渐回笼。
她记得，昨天下播之后，洛溪特别热情地邀请她和盛嘉衍去吃饭。
然后，她喝到了一瓶好酒，一时贪杯，喝多了。
她还想再喝一瓶，却被盛嘉衍抢了过去。
再然后呢？
她是怎么回来的？
她眉关紧缩。
完全想不起来了。
咦……她凑近镜子，看清镜中自己的样子。
有人帮她卸了妆吗？
她正疑惑着，手机忽然弹出了一个电话。
是盛嘉衍打来的。
她腾出一只手按下接听键。
“你…醒了吗？”
柳池意怀疑自己还没清醒，不然她怎么会觉得盛嘉衍说话的语气很羞涩。
“醒了。”柳池意应道，“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是，”盛嘉衍一时百感交集，失望与庆幸交杂，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占了上风，“你不记得了？”
“不记得。”柳池意回答的很快，看清手机上的时间，“诶，不跟你说了，时间来不及了。”
“诶等等。”
“怎么了，你还有事？”
“我给你订了早餐，你记得吃，等会儿楼下见。”
无事献殷勤，非奸即盗。
柳池意怀着这样的想法挂断了电话。
果不其然，五分钟后，门铃被按响。
柳池意停了动作，走到门口，并没有开门，而是警惕地问道：“谁啊？”
“您好，酒店服务，您订的早餐到了。”
柳池意皱眉，透过猫眼，看清楚的确是酒店的工作人员。
这应该就是盛嘉衍给她订的早餐了。
她打开门，拿过了早餐，发现除了早餐之外，还有一杯温热的蜂蜜水。
柳池意下楼时，盛嘉衍己经在楼下等了很久。
她在他面前站定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问道：“你昨天晚上没睡好？”
盛嘉衍一愣：“很明显吗？”
柳池意点头：“好大两个黑眼圈，你昨晚上干嘛去了？”
盛嘉衍沉默，耳朵不自觉红了。
他能干嘛？
一时冲动亲了她一口的后果就是一夜难眠。
一闭上眼睛，就忍不住回想她唇上的触感。
然后他就开始设想她醒来后的种种可能。
如果她记得的话，会不会很生气，从此再也不见他？
当时的气氛太好，他又对她早有想法，听到她说自己很孤独，他的心猛地一疼，恨不得立刻紧紧抱住她，告诉她自己喜欢她，自己可以陪着她，他不会再让她感到孤独。
克制着在她唇上留下一吻，他几乎是立刻起身，生怕自己再做出出格的举动。
回到房间，站在镜前，他发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可怕。
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很好，可以从长计议，一点一点地让她接受自己。
但刚才的举动让他意识到，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，他等不了那么久。
如果她记得，那他索性就决定首接告白，要是被拒绝了，他大不了就死缠烂打……脸面什么的，和她比起来，根本就不重要。
但如果不记得……
好吧，她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了。
连谁送她回来的都不知道。
他看着她，缓缓吐出两个字：“失眠。”
柳池意哦了一声，失眠嘛，正常，她以前也失眠。事实上，她也只是随口一问，铺垫了一会儿，她开始切入正题。
“那个……我昨天晚上，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？”
她没怎么喝醉过，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酒是什么样子。
希望能体面些吧。
要是发酒疯，还是盛嘉衍送她回来的，那简首是丢大人了。
“奇怪的事倒是没有。”
盛嘉衍抿唇，笑了笑，想着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了，他就开始胡扯：“不过你昨晚上夸我了。”
柳池意的脸皱了皱，难以置信：“我夸你？”
她被鬼上身了吗？
“对啊。”
盛嘉衍一脸理所当然。
看着他笃定的样子，柳池意心里又有些拿不准了。
醉酒的人表现不一，有的人醉酒会异常亢奋，有的人醉酒会呈现出与平日截然相反的状态，如果是乖乖女，可能会在醉酒后，释放天性，而有的人喝醉酒很可能会说胡话。
她很可能就是最后这一种。
柳池意抱臂，抬眼：“我夸你什么？”
“你说，我长的又高又帅，演技还好，你实在是太佩服我了，还说我是你的榜样。”
柳池意越听脸越黑。
她算是看出来了，他就是仗着她不记得在这瞎说呢，他的话，一个字都不能信。
柳池意想了想，又问：“你给我卸的妆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盛嘉衍耸肩，“你觉得是谁？田螺公子吗？”
“田螺公子肯定比你卸的好，我假睫毛你都没给我摘。”
盛嘉衍默了两秒。
他不是忘了摘，而是压根就没看出来那是假睫毛。
“我第一次帮人卸妆，”盛嘉衍注视着她，说的认真，“没经验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他的目光太过炙热，柳池意有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，垂下了眼眸，轻声道：“其实这也是第一回有人帮我卸妆。”
她觉得这事咋想咋奇怪。
盛嘉衍带她回了酒店，竟然还顺手帮她卸了妆，这是为什么？
带妆过夜对皮肤危害大，所以当她看到的第一反应，其实是庆幸和感激。
可下一刻又意识到，这样的行为，好像过于亲密了吧？
尤其是当她知道那个人是盛嘉衍的时候。
他们之间的关系，有好到这个地步吗？
柳池意抬起头，望着盛嘉衍的眼睛，问道：“你是不是有强迫症？”
盛嘉衍不解：“什么强迫症？”
“比如，”柳池意非常刻意地说道，“接受不了别人带妆睡觉？如果看到就会想死的那种强迫症？”
这是柳池意唯一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理由了。
毕竟，总不能是因为盛嘉衍喜欢她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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