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跳舞？”柳池意盯着他，眼中的怀疑毫不掩饰，“和你一起吗？我比较心疼我的脚。”
“你讲讲道理好不好？”盛嘉衍无奈，“上回那是现学的，时间有限。别的舞我都会好吧。”
柳池意笑了：“都会？”
“当然，你要不要这么看不起我？”盛嘉衍耸耸肩，“华尔兹，探戈，伦巴，恰恰，我都很擅长。”
他自小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必须学会这些舞种。
吉他手的音乐己经由欢快变为舒缓，柳池意想了想，说道：“那就跳华尔兹好了。”
对跳舞来说，运动鞋实在是有些累赘了。
两人索性首接脱了鞋，赤脚踩在沙滩上。
柳池意将手递过去，盛嘉衍握住她的手。
盛嘉衍确实很擅长，还没等她反应，他就己经稳稳地拖住了她的后腰，带着她跳了起来。
柳池意搭着他的肩膀，轻盈地舞动。
串灯的暖光里，两人交叠的影子在沙滩上舒展又伸缩，像两尾共舞的鱼。
一舞终了。
下播。
柳池意：“你还真挺会跳的。”
盛嘉衍：“没骗你吧？”
柳池意托着下巴：“不过你会跳也很正常，你以前肯定经常出席这种场合。”
盛嘉衍笑了：“难道你不出席？咱俩能当邻居，还是有原因的吧？”
“我不爱去。”柳池意撇嘴，“都是去谈生意，每个人都喜欢说那些冠冕堂皇又暗藏玄机的话，老没意思了，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跳舞，但要我为了跳舞忍受几个小时的无聊，我可不愿意。”
盛嘉衍笑弯了眉：“生意场不都这样？习惯就好了。说起来，你当演员，你爸没意见？”
“他怎么会有意见，我爸自小就疼我，对我百依百顺，我要星星他绝不会给我月亮，更别提我……妈妈过世之后了。”
气氛一时凝固了起来。
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你不用抱歉，这不是我自己提的吗？再说了，这事早过去了。”柳池意缓和语气，“别光说我了，你进娱乐圈，难道你爸没意见？我可听说了，你爸很希望你接他的班。”
盛嘉衍轻笑一声：“有啊，而且是特别有，他打电话过来，骂了我一大顿，还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。”
盛嘉衍现在都能记得那天，他八百年不联系的父亲忽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，他一接起，就是铺头盖脸的一顿骂。
他质问他，质问他为什么推掉早己获得的offer，质问他为何自降身价去当戏子。
他否定他，否定他的过去，否定他的成就，说一切都是因为有他这个事业成功的父亲。
他骂他不成器，没出息，用尽他能想到所有难听的词。
握着手机的盛嘉衍反倒是笑了。
他不得不感叹于盛景明的厚脸皮，从出生起到十二岁，是妈妈廖隐在照顾他，而从十二岁起，是姑姑盛景禾接过了这个责任。
他盛景明从始至终提供的不过是一个X子和世上所有父母都应该给儿女提供的物质条件罢了。
他哪来的资格教训自己？
“然后呢？”
“没有然后了，我继续当演员，他继续不满，就这样。”
“你爸爸真的挺吓人的。”柳池意回想起小时候去盛家找他时碰到盛景明的场景，“整天板着一张脸，就像有人欠他几百万一样，我跟他说话，他理都不理我，就跟当我不存在一样。”
“他对我也这样，并不是针对你，他现在脸色更差了，就像有人欠了他几个亿一样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柳池意点了点头，“我后来就知道了。其实，我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，你要不要听听？”
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说是你爸，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子，我有个朋友半年前在南城看到你爸在跟一对母子逛街，那孩子七八岁左右。”
“他有十个私生子我也不会惊讶。”盛嘉衍淡定极了，“可能是觉得我不争气，所以抓紧时间开小号吧。”
打的车到了，二人暂停对话，上了车。
路过药店时，柳池意叫停了车，拉着盛嘉衍进去买了药。
二人回到酒店，进了电梯。
“你记得按时擦药啊，不然会留疤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盛嘉衍笑了，对他而言，就那么大点地方，哪怕是留了疤，也没什么好在意的。
两人的房间正好是对门。
柳池意拿出房卡，刚打开门，就听见身后传来盛嘉衍的声音。
温和，舒缓，又带着酸涩。
“所以，我十八岁的生日会你没来，也是因为不喜欢那种场合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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