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我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！还长脸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！”
他还不解气，上去又踹了两脚，每一脚都结结实实地踹在孙兴的胸口。
孙兴疼得蜷缩成一团，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。
“别打了！”
贺芸终于看不下去了，她冲上去，拦在了高明远面前。
“明远，你冷静点！现在发火有什么用？当务之急，是搞清楚那个姓祁的，到底是什么来路！”
高明远喘着粗气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他看着贺芸，眼神阴鸷。
“来路？他的来路还用查吗？中枢办公厅的老朋友？我看他就是阎王殿派来的催命鬼！”
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，却怎么也点不着火。
贺芸从他手里拿过雪茄和火机，帮他点上，然后递到他嘴边。
“明远，他越是这么说，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。
他就是在虚张声势，故意抬高自己，想让我们投鼠忌器。”
贺芸的声音很冷静，她作为刑警的职业素养，在此时显现了出来。
“那他那张黑金卡呢？那一个亿的赌注呢？这也是虚张声势？”
高明远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。
“卡可以是假的，赌注……是他算准了你爱惜羽毛，不敢当众翻脸。”
贺芸分析道。
“他是个赌徒，一个胆大包天的疯子。他把所有筹码都押上了，赌我们不敢跟他赌。”
高明远沉默了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贺芸说的有道理。
他输就输在，他有太多的顾虑，而对方，却像个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。
“那你说，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等。”
贺芸吐出一个字。
“他既然是来投资的，就一定会露出马脚。
他要洗钱，就一定需要账户，需要渠道。
我己经让下面的人去查了，查所有银行的可疑大额资金往来。
只要他动，我们就有人赃并获的机会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变得狠厉起来。
“如果他不动，那我们就逼他动。
他不是看上麦佳那个小丫头了吗？那就让麦佳，去当这个鱼饵。”
高明远抬起头，看着贺芸，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。
“最毒妇人心啊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贺芸的脸上，没有丝毫表情。
而此刻，祁同伟正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，悠闲地泡着澡。
巨大的浴缸里，撒满了玫瑰花瓣，音响里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。
安欣推门进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。
“厅长，您这……也太享受了吧？”
安欣看着这奢华的场面，有点哭笑不得。
“我们外面的人，都快急疯了。”
“急什么？”
祁同伟闭着眼睛，靠在浴缸边。
“鱼惊了窝，总要给它一点时间，让它觉得安全了，才会重新出来觅食。”
“那高明远能是普通的鱼吗？那是鲨鱼！您昨天那么搞他，他现在估计想把您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了。”
“他想，但他不敢。”
祁同伟睁开眼，拿起旁边的红酒杯，抿了一口。
“他现在，比我们还怕。怕我的背景是真的，怕我真的是哪路神仙下凡。
他越怕，就越不敢轻举妄动。他会查我，会试探我，但绝不敢在我没有露出破绽之前，对我下死手。”
安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就这么等着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祁同伟放下酒杯。
“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？林汉那个老头，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？”
提到正事，安欣立刻严肃起来。
“吐了！而且是猛料！”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。
“根据林汉的回忆，当年孙兴，也就是高赫的案子，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。
关键物证，一把带血的刀，在送去技术科的路上，被一辆失控的渣土车给撞了，车毁人亡，刀也‘失踪’了。
开渣土车的司机，是个酒鬼，当场死亡，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。”
“还有，当年唯一一个敢站出来指证高赫的目击证人，是个摆夜市摊的小贩。
就在他准备第二次出庭的前一天晚上，他家莫名其妙着了火，一家三口，全烧死在里面了。
消防队的结论是，电线老化，意外失火。”
安欣每说一句，祁同伟的眼神就冷一分。
“好一个意外，好一个巧合。这高明远，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。”
“这还不是最关键的。”
安欣咽了口唾沫。
“林汉说，他有一次无意中听到，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市局副局长，和贺芸在办公室里吵架。
那个副局长，好像是想秉公办理，结果没过几天，就因为‘生活作风问题’，被一撸到底，调去图书馆当管理员了。
再后来，就听说他得了抑郁症，跳楼自杀了。”
办公室里一片死寂。
祁同伟缓缓从浴缸里站起身，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。
他没有擦，任由那冰凉的水珠刺激着他的皮肤。
“把这个前副局长的卷宗，全部调出来。
我要知道他的一切，他的家人，他的朋友，他自杀前，见过什么人，说过什么话。”
“是！”
“还有，”
祁同伟的眼中，杀机毕露。
“北郊那口井，可以动了。我不想再等了。
我有一种预感，高明远很快就要动手，清理掉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和物。”
“明白！我己经让技术队的人二十西小时待命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祁同伟房间的门铃响了。
安欣警惕地走到门口，通过猫眼看了一眼，回头对祁同伟比了个口型。
“麦佳。”
祁同伟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“让她进来。看来，鱼饵，自己送上门了。”
麦佳走进房间的时候，祁同伟己经换上了一身浴袍，正坐在沙发上擦拭着头发。
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，脸上化着淡妆，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份憔悴和不安。
“祁先生。”
她站在门口，显得有些局促。
“坐吧。”
祁同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。
“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“我……”
麦佳咬了咬嘴唇，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。
“高先生……他想见你。”
“哦？”
祁同伟挑了挑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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