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超以为王宝珍是要让他和二哥劝劝他们爹，同意她不离婚的事情。
“姐，别想了。“小弟王超的声音带着一股怒意，他二十出头，血气方刚，拳头攥得咯吱响，“那王八蛋就该死！“
二哥王强抽了一支烟，吐了一口烟雾“宝珍，蒋长利都这样对你了，你还不想离婚吗？“
“离婚？“王宝珍猛地抬头，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，“他蒋长利和刘寡妇搞破鞋搞到这个份上了，我为什么要离婚？离婚不是刚好给这两个贱人腾位置吗？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！“
她一把扯开衣领，露出肩膀上狰狞的伤痕，“这是他前段时间和我打架打的！他蒋长利敢这样对我，我不会让他好过的，绝对不会让他好过。“
王强看到王宝珍肩膀上的伤口，脸上的怒意藏都藏不住。王超腾地跳起来：“姐，你说咋办？我替你出这口气！“
王宝珍的目光看向远方的树木，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：“我要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……“
第二天傍晚，王宝珍挎着篮子假装去自留地摘菜，实则绕道去了牛棚不远处的茅房。那是用乱石砌起来的厕所，地上挖个大坑，上面砌了堵矮墙，矮墙上面又放了根木头，人可以坐在木头上拉屎拉尿。
王宝珍忍着臭气，仔细观察了地形，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，心里渐渐有了计划。
天黑透后，王宝珍让王强和王超两兄弟，躲到牛棚附近的竹林子里。
“二哥，小弟，今晚就动手。“王宝珍的声音出奇地平静，“茅房靠近竹林，离牛棚有一小点距离，动静小点没人听得见。等蒋长利来的时候，我们就动手。“
王超兴奋地搓着手：“姐，你说咋整？“
“二哥力气大，负责套麻袋。“王宝珍从身后拿出一个破麻袋，“小弟你手脚麻利，堵住他的嘴，别让他叫出声。“
“我的话就用这个……”王宝珍亮出那把磨得锃亮的剪刀，“把他那脏东西剪了。“
王强脸色发白：“宝珍，这……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！“
“不要命，只要他做不成男人。“王宝珍冷笑，“放心，我打听过了，老虎口村去年也有这种事，那人现在活得好好的，就是再不能祸害女人了。“
王超看着王宝珍手里的剪刀，在月光下试了试刃口：“姐，要不我来剪吧？“
“不用！”王宝珍拒绝了道：“这事我要亲自动手。”
她是不可能让王超动手的，这事万一被发现了，王宝珍决定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，不能害了她兄弟。
三人等到半夜，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，更添几分紧张气氛。
等了好久，蒋长利终于起夜了。
王宝珍躲在茅房旁的竹林子里，心跳如鼓。
她想起新婚那年，蒋长利也曾对她好过，给她买过一条红头绳。可自从她一首怀不上孩子后，两人的感情就变了。
尤其是这几年，蒋长里和刘寡妇厮混在一起后，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，时不时就会动手打上一架。
“来了！“王超压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。
果然，蒋长利穿着件破短袖，上面全是污渍，脚上趿拉着破拖鞋，摇摇晃晃地向茅房走来。
月光下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。王宝珍屏住呼吸，看着二哥王强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。
就在蒋长利走进茅房瞬间，王强猛地扑上去，麻袋准确地套住了他的头。
蒋长利刚要叫喊，王超一记重拳打在他肚子上，闷哼一声，他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。
王超赶紧上手，隔着麻袋，死死捂住蒋长利的嘴，
“谁……谁……“蒋长利在麻袋里挣扎，声音惊恐万分。
他想大叫，但被一只手死死捂着，压根发不出大的声音。
王宝珍从竹林里走出来，月光照在她的脸上，有一股阴森的感觉。
她没说话，只是对二哥王强点了点头。
王强一把扯掉了蒋长利的裤子，王宝珍举起剪刀，寒光在月色下一闪。
紧接着是一声被压抑着的、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。
蒋长利身下传来一声剧痛，痛得他全身痉挛，惨叫声刚从他嘴里喊出，又被堵了回来。
“扑通！“王宝珍捡起地上的东西，和手里的剪刀，一起扔进了茅坑。
蒋长利倒在地上，蜷缩成一团，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哀嚎。
王宝珍看着鲜血从蒋长利的身下流出，染红了麻袋。
“走！“她扯了扯王强和王超，轻声催促两人快走，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三人走后，蒋长利的惨叫声惊醒了牛棚附近的人家。
等这家人赶到的时候，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蒋长利，都吓懵了。
为了不沾惹麻烦，他们赶紧跑去蒋长利家，叫他的家人。
最先跑出来的是他爹蒋富贵，这个五十六岁的庄稼汉连鞋都没穿，赤着脚冲到茅房这边。
“长利！长利！“他看见儿子倒在血泊中，裤裆一片血红，顿时明白了什么，脸色变得铁青，“天杀的！这是哪个畜生干的！“
蒋长顺、蒋长平和蒋长安三兄弟，看到老三的样子，也吓了一跳。尤其是蒋长安年纪最小，整张脸都吓白了。
蒋富贵一边咒骂，一边手忙脚乱地解开麻袋，蒋长利己经痛得昏死过去，脸色惨白如纸。蒋富贵颤抖着手去摸儿子的裤裆，只摸到一片血肉模糊。
“我的儿啊！“蒋富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，惊醒了整个村子。
蒋家正屋里，瘫痪在床的王桂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。她己经七十八岁了，瘫痪后不能动，只能躺在床上。
“咋……咋了？“她大声问陪夜的女儿蒋秀英。
蒋秀英没跟过去看，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她站在廊檐上，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“快去请齐医生“，有人哭“这可怎么是好“。
王桂花不知道情况，又见儿子和孙子们都去了，眼皮子首跳，心里有点慌，急得用手拍打床板。
“秀英，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？是不是长利在牛棚那边出事了？”王桂花着急吩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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