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只管打!打死了事!”徐春兰双手一摊给:“反正这钱我不出,要钱你找他爹去!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蒋长利被勒的快不能呼吸了,他见徐春兰真的不想给钱,赶紧向他爹求救:“爹……爹,救……救我!”
“别……别动手啊!”蒋富贵上前劝说,他为难道。“亲家兄弟,我们真的没有。”
“五十!“王勇咬牙道,“少一个子儿都不行!“
“不给的话,那就公社革委会见吧!”王超年纪小,脾气爆,完全忍不了,“你就把钱留给你儿子带来棺材里去。”
最后蒋富贵没办法,他叹了口气,从裤子的内兜里摸出个手绢包,一层层揭开,露出沓皱巴巴的纸币:“这是给老三说媳妇攒的……“他颤抖着手数出三张大团结,“五十块,亲家兄弟点点。“
王强夺过钱塞给王宝珍,朝蒋长利啐了一口:“再敢欺负宝珍,下回可没这么便宜!“
“我们走!”拿到钱后,王勇就要带着弟弟妹妹回家。
王超拉了一把王宝珍,可王宝珍站在那里没动。
王超又拽了拽王宝珍的胳膊往外拉,可王宝珍像根钉在地上的木桩似的纹丝不动。
“姐?你咋啦?“王超又用力拽了一把,“我们赶紧回去,爹还在家里等着呢!“
王宝珍突然“哇“地一声蹲在地上,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。
“宝珍,你怎么来了?“王勇和王强都关心道。
王强蹲下来拍她的背:“宝珍,你别光哭啊,说话!“
王宝珍抬起泪眼看了看蒋长利,又看了看大哥和弟弟,嘴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:“我……我不想离婚……“
“啥?“王超差点跳起来,“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,还在外面搞破鞋,你还……“
“离婚的女人,名声不好……“王宝珍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,“而且长利他……他平时对我挺好的……晚上我的脚冰,他还会给我暖脚。“
蒋长顺站在门槛上,冷笑道:“听见没?弟妹自己都不乐意走,你们兄弟就别狗拿耗子了!“
“放你娘的屁!“王超对着蒋长顺一顿骂:“你算什么东西啊!这里有你什么事?一个做大伯的还管到弟弟房里来了,你是吃多了咸菜,闲的慌吧。”
“小超,我哥没说错啊!”蒋长利不怕死,竟然还敢说话,“宝珍都不愿意走,你们就别硬拉着她走了。这离了婚的女人可不好嫁人,她上哪里再去找个像我这么体贴的人啊!”
“狗东西!”王强一把揪住蒋长顺的衣领,“姓蒋的,你给我听好了——“他转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“再敢动我妹一根手指头,老子把你剁了喂生产队的猪!“
王勇配合地晃了晃手里的镰刀,刀刃有些闪眼。
蒋长利点头哈腰:“不敢了不敢了,大哥您放心,我保证……“
“你保证个球!“徐春兰突然说话了,还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瓜子。
“呸!”她吐了一口瓜子皮,“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,结果呢?你改了吗?“
她对着王宝珍说道:“不是我说你,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三秒的男人啊?这年都过完了,这种男人你是想留着过下一个年啊?“
徐春兰这句话让蒋长利的脸像被人泼了酱油,从额头黑到脖子根。
“妈!您胡说八道啥呢!“蒋长利急得首跺脚,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狗。
蒋富贵对着徐春兰大吼:“老不死的!这种话也敢往外蹦!“
“哎呦喂!“徐春兰翻了个白眼,“实话还不让人说了?去年腊月二十八晚上,我在外头刚数了三声……你儿子就结束了。这种三秒的男人有啥要的,进去就跟挠了个痒痒一样,还不如离了。“
原本在喝茶的村长蒋有德,“噗“地把刚喝的茶水喷了出来。其他人则憋笑憋得肩膀首抖,有些人甚至还弯了腰。
“够了!“蒋长利突然尖叫一声,脸色黑得难看,“你们……你们把我当笑话看是不是?“
蒋富贵“腾“地站起来:“徐春兰!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?“
“我拐你祖宗!“徐春兰叉着腰,“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,整天不是打媳妇就是钻刘寡妇的被窝!“
王宝珍听到“刘寡妇“三个字,身子又是一颤。
她突然起身,甩开弟弟的手,冲到蒋长利面前。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扇耳光,连蒋长利都缩着脖子闭上了眼。
“长利,“王宝珍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“刘寡妇的床……比我的暖和吗?“
蒋长利腿一软,“咚“地跪在了地上。
要命啊!搞破鞋这事可不能承认,承认了真就要去陪他耀祖叔了。
“宝珍你听我解释……“
“解释你奶奶个腿!“王强一把揪住蒋长利衣领,“宝珍,今天你要是不离,我就……“
“我不离。“王宝珍抹了把脸,突然笑了,再次坚定地说道:“我就在蒋家,哪儿也不去。“
这句话比徐春兰的“三秒论“还惊人。王家三兄弟张着嘴,活像三只被雷劈傻的蛤蟆。
徐春兰一脸无语:“哎呦我的亲娘咧!王宝珍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?这是离了男人活不了啊?“
王宝珍没说话,从她弟王超手里拿过擀面杖,扯了扯嘴角,对着蒋长利说道:“以前的事,就这么算了,如果今后你还会犯,我就用擀面杖给你通茅房!”
蒋长利后面一紧,明明王宝珍是笑着说这句话的,他却感到特别阴森。
最后,王家三兄弟拗不过王宝珍,对着蒋长利放了一番狠话后,他们连饭都没吃,就回了家。
当天晚上,蒋家堂屋里气氛比上坟还凝重。
王宝珍却在灶台边哼着小曲摊煎饼,摊一个往盘子里扔一个,“啪啪“的响声像在抽谁耳光。
其他人看到王宝珍这个样子,都觉得她要不是被气疯了,要不就是撞了邪。
“宝珍啊……“蒋长利蹭过来,手里捧着个粗瓷碗,“我给你盛了粥……“
王宝珍头也不抬:“放那儿吧。对了,明天你去公社把咱家自留地的田埂往西挪三尺。“
“啊?那不是老刘家的地吗?“
“现在是我的了。“王宝珍把煎饼翻了个面,“刘寡妇用三尺地换你三秒钟,这买卖她赚大发了……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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