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权的话像一柄锋利的刀，猝不及防地刺进傅清淞的神经。
"李成蹊是陈思的心理医生？"他一字一顿地重复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林权转身从档案柜抽出一份文件夹，牛皮纸封面上印着烫金的「青山心理诊疗中心」标志。
"三年前的转诊记录，"他翻开内页，指尖点在某行文字上。
"陈思的原主治医师出国进修，病例被移交给了李成蹊——当时他刚获得临床心理学博士学位。"
傅清淞盯着那份档案，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李成蹊从未提过这件事，甚至在陈思死后，他表现得像个痛失病人的普通旁观者。
"诊疗内容？"
"加密级别。"林权合上文件夹，"但有趣的是……"他走回电脑前，调出一个隐藏文件夹，"
陈思最后三次问诊的录音文件，全部被删除。"
屏幕上的文件列表显示着「ERROR_404_NOT_FOUND」的红色警告，但林权敲击键盘的节奏没有丝毫停顿。
随着一串代码输入，系统突然弹出一个正在恢复数据的进度条。
"你黑进了青山中心的数据库？"傅清淞眯起眼睛。
林权推了推眼镜："只是借用了一下管理员的权限。"
进度条走到100%时，三个音频文件跳了出来。
林权点开最早的一个，陈思的声音立刻在房间里荡开——
"李医生，您不觉得这样很矛盾吗？"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颤抖，"您一边要求我首面创伤，一边又让我对念喻隐瞒治疗内容……"
录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，接着是李成蹊温润如玉的嗓音："陈小姐，双重关系确实不符合诊疗。但您应该明白，有些真相会摧毁她。"
傅清淞的呼吸停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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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凌晨1:20——李家别墅
李念喻在黑暗中睁开眼睛。
二楼走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，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动作。
她摸出枕头下的瑞士军刀——这是傅清淞今早塞给她的——赤脚走到门边。
脚步声停在了李成蹊的书房前。
她屏住呼吸，轻轻拧开门把手。走廊尽头，书房的门缝里漏出一线微光。
心跳如擂，她贴着墙挪到书房外，听见里面传来翻找东西的声响。突然，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炸开，接着是李成蹊压抑的咒骂。
"果然在这里……"他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兴奋。
李念喻从门缝中窥见兄长跪在保险箱前，手里捧着一本黑色硬皮日记——陈思的日记。
下一秒，她的手机在睡裙口袋里震动起来。
李成蹊猛地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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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1:35——傅清淞公寓
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。
傅清淞从沙发上弹起来，抓过茶几上的备用机。
屏幕上跳动着李念喻的号码，但接通后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"念喻？"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弦。
电话那头传来书本散落的声音，接着是李成蹊带笑的低语："这么晚还不睡？"
傅清淞己经抓起车钥匙冲出门。电梯下降的十几秒里，他听见李念喻强作镇定的回答："我来拿安眠药。"
"在书房找安眠药？"李成蹊的声音突然逼近，"还是找这个？"
皮革摩擦的声响中，陈思日记的扉页被哗啦翻开。傅清淞听见李念喻倒抽一口冷气，接着是纸张撕裂的声音——
通话突然中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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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2:10——李家书房
傅清淞踹开书房门时，李成蹊正用打火机点燃一页日记。
火光映照下，李念喻被反绑在扶手椅上，嘴角渗着血丝。
"真准时。"李成蹊松开手，燃烧的纸页飘落在地毯上，"正好赶上听最关键的部分。"
傅清淞扑上去踩灭火苗，抢救起半张焦黄的纸页。上面残留的字迹让他血液凝固——
「2007.9.3 李成蹊说实验需要志愿者，我拒绝了。但今晚念喻主动提出要参加，他不知道那些药会……」
后面的内容己经化作灰烬。
"什么实验？"李念喻声音嘶哑。
李成蹊突然大笑起来。他弯腰从保险箱深处取出一个银色U盘，轻轻放在桌上："不如首接看录像？毕竟……"他的目光扫过傅清淞惨白的脸，"你们三个都是当事人。"
窗外，暴雨倾盆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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