湾仔码头的渡轮在晨雾中发出沉闷的汽笛，李怀林站在防波堤上，看着马小玲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摆弄桃木剑。红色横幅上写着 "小玲驱魔清洁有限公司乔迁大吉"，毛忧正蹲在角落往气球里塞灵符，看见他时突然眯起眼 —— 昨天在漫画店见过的银色戒指正戴在他无名指上，而那枚戒指本该属于被消灭的风衣男。
他低头查看系统界面，【将臣眷属印记（破损）】的图标正在闪烁，提示剩余隐藏时效 48 小时。晨雾中飘来蛋挞的香气，街角的茶餐厅刚开门，穿白背心的老板正用铁夹翻动烤盘上的鸡尾包。李怀林摸了摸口袋里的港币，决定先解决早餐问题 —— 虽然不需要进食，但人类的饮食习惯像根锚，让他不至于彻底迷失。
"老板，冻柠茶，多冰少糖。" 他刻意压低声音，坐在靠窗的位置，视线穿过玻璃落在舞台上。马小玲正在和穿西装的男人说话，后者脖子上挂着相机，胸前工牌写着 "星岛日报 何应求"—— 原剧中的灵界人士，专门记录灵异事件的记者。
"何先生对驱魔仪式也有兴趣？" 马小玲的木剑突然指向何应求的公文包，"里面那本《茅山秘录》借我看看？" 何应求尴尬地推了推眼镜，公文包拉链突然自动滑开，露出半本泛黄的线装书，封面上的朱砂印正是驱魔堂的标志。
李怀林集中精神发动系统扫描，何应求的资料在视野里浮现：【人类，灵界侧写师，灵力等级 C，持有《茅山秘录?残卷》】。当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时，系统突然震动，光屏弹出新提示：【检测到盘古族文献残页，建议宿主获取相关信息】。
茶餐厅的门 "叮铃" 作响，况天佑穿着警服走进来，警号牌在晨光中反光。李怀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，却听见他对老板说："照旧，叉烧饭，多份例汤。" 两人的位置只隔了三张桌子，牛肉丸在汤里翻滚的声音清晰可闻，而况天佑的汤匙正无意识地敲着瓷碗，节奏与远处渡轮的汽笛完全同步。
"马小姐，这是开业礼金。" 何应求递出红包，马小玲刚要接，红纸突然无风自动，在半空折成纸鹤。李怀林看见她指尖的守宫砂亮起，纸鹤突然转向，径首朝自己的玻璃窗飞来。他慌忙低头，用风衣遮住半张脸，纸鹤却 "啪" 地撞在玻璃上，化作漫天符纸飘落。
"奇怪。" 马小玲皱眉，何应求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只看见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在结账，背影有些眼熟。李怀林走出茶餐厅时，听见身后传来何应求的低语："那个人... 身上有尸气残留的味道。" 他的脚步顿了顿，指尖捏住口袋里的戒指，破损的图腾突然发出微光，暂时掩盖了身上的尸族气息。
码头的石阶上，金正中正蹲在地上画漫画，本子上歪歪扭扭画着穿风衣的男人和拿木剑的少女，标题写着《僵尸保镖传奇》。李怀林悄悄坐在他身边，发现少年后颈的刮伤己经结痂，却仍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出 —— 这正是僵尸最敏感的信号。
"昨天那个雾... 是不是你弄的？" 金正中突然开口，铅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线条，"我看见你手腕上的疤会发光，就像漫画里的超能力者。" 李怀林愣住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少年观察力如此敏锐。系统提示音响起：【金正中好感度 + 10（信任）】，这是首次从非主要人物获得好感度。
"别告诉别人。" 李怀林扯下手腕上的绷带，露出尚未完全愈合的金色疤痕，"我和你一样，遇到了奇怪的事。" 金正中的眼睛瞪得滚圆，突然从书包里掏出本笔记本："我就知道！你看我记的《僵尸观察日记》，上周在便利店看见有人喝猪血，今天码头的流浪猫死因都是颈部 puncture wound......"
笔记本上画满了僵尸的解剖图，旁边贴着剪报碎片，正是况天佑提到的流浪猫事件。李怀林突然意识到，金正中的 "倒霉体质" 其实是对灵异事件的特殊感知，这也是他后来被僵尸盯上的重要原因。远处传来马小玲的喊声，驱魔仪式即将开始，他不得不打断少年的絮叨："最近别去偏僻的地方，尤其是晚上。"
"为什么？" 金正中刚要追问，舞台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。李怀林抬头，看见马小玲的桃木剑正指着半空，那里漂浮着半透明的灵体，双手抓着开业用的香槟杯。系统扫描显示：【水鬼，怨气等级 B-，因码头施工破坏栖息地作祟】。
"看我的！" 毛忧从二楼探出头，扔下枚画着卡通僵尸的灵符，"超 —— 级 —— 净化术！" 灵符在空中炸开粉色烟雾，水鬼发出尖锐的叫声，化作水珠渗入地砖。马小玲气得跺脚："毛忧！谁让你用改良版灵符的？" 而何应求则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，钢笔尖在纸面上留下深深的划痕。
仪式结束后，人群渐渐散去。李怀林躲在灯塔阴影里，看着何应求走进码头的仓库。他发动雾隐能力，悄悄跟上，听见仓库内传来对话声："老何，这次的水鬼有点不对劲，怨气里混着尸毒。" 是况天佑的声音，接着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，烟草味混着海风飘来。
"你是说，有僵尸在附近活动？" 何应求翻开《茅山秘录》，"上周医院停尸房的尸体失踪案，还有漫画店的黑雾事件，都符合二级僵尸的作案特征。" 李怀林从裂缝中看见，况天佑正在查看一张照片，上面是他在便利店买猪血时的模糊背影。
"这个人... 我在医院见过。" 况天佑的指尖划过照片，"他的瞳孔在监控里呈现竖线，和 1938 年伦敦的僵尸事件很像。" 李怀林感觉后背发凉，系统突然发出低鸣，提示尸族气息正在接近临界点。他悄悄后退，却踩中了生锈的铁皮，声响惊动了仓库内的两人。
"谁在那里？" 况天佑的枪口对准阴影，李怀林慌忙发动尸跃，整个人撞破仓库顶部的气窗，落在潮湿的屋顶上。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—— 虽然不需要呼吸，但此刻的紧张感却与人类无异。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戒指，破损的图腾正在吸收月光，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。
夜幕降临时，李怀林回到旺角公寓，发现门口的驱尸符被换成了新的，朱砂印记上多了行小字："僵尸先生，下次来买猪血记得付钱。" 笔迹俏皮，显然出自毛忧之手。他轻笑一声，推门进屋，从储物空间取出《茅山秘录?残卷》—— 这是在仓库混乱中顺手牵羊的战利品。
残卷里记载着僵尸的等级划分：一级僵尸由初代首接转化，拥有操控天气和因果律的能力；二级僵尸可通过血液感染，具备基础元素操控和快速愈合；三级僵尸则是失控的杀戮机器，依靠本能行动。而关于将臣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："盘古族末裔，以血为契，缔造尸族"。
系统突然弹出新任务：【获取马小玲的信任（进度 0%）】，奖励竟是【解锁人类伪装形态（永久）】。李怀林摸着后颈的咬痕，想起王珍珍掌心的温度，或许，真正的挑战不是躲避驱魔师，而是在他们面前维持 "人" 的假象。
凌晨三点，他站在便利店冷柜前，盯着新到的猪血盒。收银台的阿婆正在打盹，收音机里播放着午夜鬼故事："最近港岛流传着 ' 雾中人 ' 的传说，目击者称其能在晨雾中消失，脖子上有金色的咬痕......" 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己经成为这个世界的 "异常"，而系统所谓的 "完成任务"，或许意味着彻底融入剧情，或者永远留在这个世界。
回到公寓，金正中的《僵尸观察日记》躺在桌上，少年用歪扭的字迹写着："遇到了会变雾的哥哥，他的眼睛像猫一样，但是人很好。" 李怀林合上本子，看见窗外的月亮又圆了几分，距离金正中被咬伤的日期只剩 24 小时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，那是昨天在码头捡的，上面沾着马小玲的灵符碎屑。
瓷盆里的薄荷苗彻底变成了金色，叶片蜷缩成螺旋状，像极了将臣戒指上的图腾。李怀林突然想起，原剧中金正中被咬伤后，马小玲曾用 "还魂咒" 暂时压制尸毒，或许他可以提前准备，从何应求那里偷取相关符咒，或者说服马小玲提前布防。
系统在午夜发出提示：【检测到宿主产生改变剧情的强烈意愿，特殊机制激活】，光屏上浮现出模糊的时间线，金正中的命运节点正在闪烁，如同随时可能熄灭的烛光。李怀林知道，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引发蝴蝶效应，而他能做的，只有在驱魔人与僵尸的夹缝中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—— 哪怕这条路，注定沾满雾与血。
他戴上将臣戒指，镜中的倒影逐渐变得清晰，人类的瞳孔下偶尔闪过竖线，却不再令人恐惧。或许，僵尸与人类的界限，从来都不是血液的颜色，而是内心的选择。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时，李怀林整理好风衣，走向湾仔码头 —— 那里，马小玲的驱魔堂正在晨光中亮起灯，而他，即将迎来新的挑战与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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