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霞飞路18号的一间老式公寓里。苏轩云将那份染血的德文运单平铺在桌上，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，空气浑浊得像是凝固了一样。运单上赫然写着一批“精密加工设备”的详细型号，以及最重要的——目的地：汉堡。
德国海军部急需的精密机床，被隐藏在上海的造船厂，却准备运往德国。这背后的国际博弈复杂得令人心惊。而现在，这份运单落在了他的手里。
“系统，这上面的型号，能查到是啥玩意儿吗？”苏轩云问。
【信息检索中……检索完成：该型号为沃尔特工厂在1939年规划的'W-Mase'原型机。具备超高精度加工能力，主要用于生产航空发动机和海军火炮的关键部件。】
苏轩云倒吸一口凉气。1939年的原型机？现在可是1937年！这批机床的技术水平，至少超前两年！难怪德国海军部这么重视，难怪会藏得这么严实，甚至布下了他闻所未闻的复杂装置。
不能让这批机床落入任何可能与日本人合作，或者在未来站在中国对立面的国家手里。必须尽快将它们转移。但转移这么大一批设备，需要巨额的资金和完善的渠道。
他摸了摸口袋，仅剩一点零散银元。伪造本票，这是最快也是最危险的手段。
“系统，伪造银行本票，需要什么工具？”
【建议购买：高级伪造工具套装（英制） 售价：300美元】
【备注：包含高精度雕刻刀、特种油墨、水印模具及验钞设备。谨慎使用，风险自负。】
300美元！他仅有的美元又不够了。美元在这个时代，是比黄金还硬的硬通货，尤其是在租界，很多“体面”的交易都只认美元。
“有没有快点弄到美元的办法？”
【跳蚤市场刷新：白银锭（工业级） 售价：50卢布/块。回收价：3美元/块。】
卢布？卢布倒是还有一些，是卖掉那些“工业废料”换来的。工业级的白银锭，听起来像是工业用硝酸银的原料？
苏轩云脑子转得飞快。与其首接卖白银换美元，不如想想看，什么东西能让这些白银的价值翻倍？
他想起了昨晚在造船厂遭遇的复杂装置，以及在拆解中提升的工艺技能。如果能把工业级白银提纯到金融级甚至更高的纯度，或者干脆制成硝酸银溶液……
“系统，哪里能搞到硝酸银溶液？”
【商人安捷琳娜处有售。使用卢布结算。】
安捷琳娜！那位白俄医生。苏轩云眼前一亮。
他立刻收拾东西，打车首奔法租界。安捷琳娜的诊所掩藏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，招牌锈迹斑斑，像极了她本人——风霜满面，却眼神锐利。
一进门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、劣质香水和一股不易察觉的血腥味。安捷琳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，正用棉球蘸着碘酒给一个瘸腿的男人处理伤口。男人脸色蜡黄，一看就是混码头或黑市的。
“苏先生，稀客啊。”安捷琳娜操着她那独特的俄式上海话，笑得像只狐狸：“您这是病了？还是……又捡到什么宝贝了？”
苏轩云走到角落，压低声音：“安捷琳娜医生，我需要高纯度的硝酸银溶液，五百毫升。”
安捷琳娜的蓝眼睛闪过一丝精光：“硝酸银？这可不是普通货，苏先生。您要这做什么？洗照片？还是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凑近苏轩云，声音更低，“还是处理点见不得光的东西？”
“一点私人用途。”苏轩云不动声色，“价钱好商量。”
“我的硝酸银是从德国进口的，咳咳……非常纯净。”她敲了敲桌面，“五百毫升，一千卢布。”
一千卢布！比跳蚤市场的回收价高了十倍！苏轩云知道她在宰人，但急需，只能忍。
“我还需要一些化学试剂，用于……提纯。”苏轩云看了看系统列表里关于化学品的部分。
安捷琳娜上下打量他：“苏先生，您这爱好可真广泛。想自己配药？我劝您最好打消这个念头，一不小心炸飞了可别怪我。”
“我有分寸。”
最终，苏轩云用自己库存的白银锭和一些在跳蚤市场淘来的“化学废料”（其实是系统识别出来的实验室常用试剂）与安捷琳娜进行了物物交换，又额外支付了三百卢布，才勉强换到五百毫升硝酸银溶液和几种常用试剂。
交易完成，安捷琳娜送他到门口，突然压低声音说：“苏先生，最近租界不太平。听说有批重要的……‘工业品’要从上海运出去，各方势力都在盯着。特别是日本人的黑龙会，到处打探消息。您要当心。”
苏轩云心里一动：“谢谢提醒，医生。”
回到公寓，他立刻着手准备伪造本票。先用系统购买的工具将硝酸银溶液和试剂进行简单的处理和提纯，制备出用于伪造油墨的原料。然后，他取出那张从黑市高价弄来的正金银行空白本票真票纸。
【检测到宿主正在伪造金融票据。】
【智力属性+1】
【工艺技能经验值+5】
【解锁临时天赋：微观控制（持续2小时）。】
眼前再次出现淡蓝色的网格，这次是针对纸张的纹理、油墨的流动、甚至是水印的纤维结构。苏轩云感觉自己的手腕和指尖变得无比灵活，对力度的控制精细到难以想象。
他用高精度雕刻刀处理印章细节，用特种油墨调配颜色，然后用微观控制能力，一笔一划地模仿正金银行行长的签名。每一个笔触的力度、方向、停顿，都与真迹分毫不差。最难的部分是水印，需要用模具和特定的度才能完美复制。
两个小时过去，苏轩云放下笔，长舒一口气。一张几可乱真的正金银行本票躺在桌上。票面金额填写的是一个足以购买那批机床，甚至还有盈余的天文数字。
他将伪造好的本票夹进公文包，又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马牌撸子。虽然有了系统加持的技能和工具，但他深知，在上海滩这个地方，再精密的计划也需要武力作为保障。
他决定立刻去银行兑换。越快越好，拖得越久，暴露的风险越大。而且，安捷琳娜提到的“重要的工业品”和“黑龙会”让他不安，必须尽快将机床转移。
午后的正金银行上海分行，人流如织，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味道。苏轩云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衫，混在人群中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商人。
当他将伪造的本票递给柜台职员时，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职员接过本票，仔细检查，时不时抬头看看苏轩云，又看看本票。苏轩云表面镇定，内心却在疯狂祷告。
几分钟后，职员将本票递给了一位更年长的经理。经理戴着金丝眼镜，拿着放大镜看了又看，然后抬头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苏轩云。
“苏先生……这笔款项数额巨大，请您跟我到经理室详谈。”经理说道，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，但这笑容却让苏轩云感到一丝寒意。
他知道，最危险的时刻来了。是他的伪造术高到骗过了所有人，还是银行己经察觉到了异常，正等着瓮中捉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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